祭北雁稍微一想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然而他也是无能为力，瞧着寒衣憔悴也是饱受了相思之苦，祭北雁能做的只有解释。“这几日我离开浣城，尽可能快的赶回来，方才刚到浣城。”

“是这样啊。”

寒衣的内心是前所未有的平静，说不上庆幸，也说不上失落。

静静的看着祭北雁，寒衣又移开了视线。

祭北雁感觉的到寒衣有些不太对劲，但是又说不上来，有些事情寒衣自己不说出口，祭北雁也是不会知道的。

此时此刻，寒衣的心里想的都是和祭北雁相遇的种种，如同做了一场梦一样，而现在，寒衣的耳中都是祭夫人的那些话。

刚才的勇气也算是莽撞。

静下心来之后思考，其实寒衣确实像是一个多余的人一样。

终究什么都没有说，寒衣转身走着。“我先回合和斋了。”

“寒衣……”

祭北雁知道寒衣是生气了。

可是这次，祭北雁手足无措。

叫了寒衣的名字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话。

寒衣始终都没有回过头来，两个人的距离越来越远，竟然让祭北雁感觉到了一瞬间的惶恐。

未曾思考，祭北雁迈开步伐追上了寒衣。

伸手拉住了她，就在寒衣转过头来的时候，祭北雁说道。“我娶你。”

“什么？”寒衣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祭北雁。

祭北雁再次说了开口，这次比上次说的还要坚定。“我娶你，就选最近的日子。”

“可是……可是你的母亲……”

“这你不用担心，虽然她是我的母亲，可我也认定了你做我的妻子。”

寒衣不在说话，她的心里产生了一瞬间的动摇，紧接着，惶恐像是汹涌的潮水，灌注在寒衣的全身上下。

寒衣没有答应。

可祭北雁似乎也不需要寒衣答应，或许他们想要的答案都已经在这沉默之中了。

“寒衣……答应我。”

可是寒衣依旧不说话，此时此刻，她的眼前像是被蒙住了一样，全是黑暗。

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明明祭北雁就在眼前，可寒衣感觉离的好远。

见过了祭北雁母亲了之后，寒衣第一次感觉，她与祭北雁之间的阻碍，就像南北间的深渊。

“寒衣，答应我。”

祭北雁再三确认，有些偏执的想要听到寒衣说出肯定的话来。

寒衣看着祭北雁的双眼，那样的炙热，说什么都不想要伤害这份感情，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我答应你。”

祭北雁是高兴的，脸上的笑容明媚而爽朗。“既然这样，我便开始着手准备，至于我母亲那边，我会安排好的。”

“好，那你……”现在要去合和斋么。

简单的话，寒衣已经说不出口了，说了一半终究是顿住了。

话锋一转，寒衣笑着说道。“那你去忙吧，我随便逛逛。”

“你不要紧么？”

“没事的，我知道你很忙。再说，你都说要娶我了，我还担心什么。”

听了寒衣的话，祭北雁也就放下心来了。

“好，若是今天结束的早，我便去合和斋。”

寒衣点点头，目送祭北雁离开。

马虎子上前来，方才的话他都听见了。“恩人啊，咱这心里总觉得，不踏实啊。”

马虎子是和寒衣说着话，可是视线始终都看着祭北雁。

寒衣没有说话，她何尝不像马虎子一样，心里非常的不踏实。

“我们也走吧。”

“恩人咱去哪。”

“随便逛逛吧。”

寒衣转身，马虎子紧跟着。

并没有因为祭北雁的决定而开心，也没有因为祭夫人的警告而难过。

“马虎子，我觉得，我什么都感觉不到。”

“恩人，这是什么意思。”

寒衣摸着自己的胸口。“我什么都感觉不到，那些喜欢，那些本该有的不甘，我感觉不到了。”

“可是，恩人，你在哭啊。”

寒衣闪烁着双眼，眼泪顺着脸颊流下，不知道何时，寒衣已经泪流满面，伸出手来碰触那泪痕，滋润了指尖。

寒衣感觉的到的，只有喉咙间的苦涩。

马虎子看着都跟着难过了。

“早知道这样，说什么都不让恩人来浣城了。”

“不要紧。”寒衣用袖子擦干了脸上的泪痕，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不要和别人说今天的事情。”

马虎子瞧着寒衣的样子，怎么会拒绝呢，只能是点点头。

尽管寒衣没有看见，却也信任马虎子。

这一路，马虎子没有咋咋呼呼的，只是安静的跟在寒衣的身后，什么都不说。

寒衣时不时的会看看路边的商铺，可她的心思始终都不在这里。

最后只是买了些无关紧要的东西回了合和斋。

在寒衣闲逛的时候，沈箐初远远的就看见了寒衣，当然，寒衣无声垂泪的一幕，也尽收眼底。

沈箐初什么都没有说，也没有去安慰寒衣。

她是个明白人，寒衣若是只为一个人哭泣，那也只有祭北雁。

而沈箐初上前劝慰只会引起反效果。

沈箐初想要祭北雁过的好，也不想伤害寒衣，可是她摩挲着手腕的位置，总觉的心有不甘。

这时候，沈箐初的身后走来了一个侍卫。

“沈姑娘，老夫人说要见你。”

沈箐初点点头，随口问道。“兄长也在？”

“这我不知。”

侍卫没有回答，可是聪明的沈箐初怎么会不知道祭北雁在不在。

正如沈箐初想的那样，祭北雁现在正好就在于老夫人对峙。

“母亲，近期我会娶寒衣过门。”

老夫人没有说话，只是闭着眼睛像是在小憩还没有醒，显然，她不同意。

“我意已决。”

这时候老夫人才睁开眼睛。“你要娶的人应该是箐初。”

“可是母亲，我一贯只把箐初当做妹妹，而我喜欢的是段寒衣。”

“那段寒衣究竟有什么好……”

当老夫人说到这里的时候，也有一瞬间的慌神，眼前显现出的是寒衣那明朗的双眸，干净而纯粹的感情，或许寒衣自己并没有意识到，那是双多漂亮的眼睛。

见老夫人的表情，祭北雁便明白了，其实母亲也不算是讨厌寒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