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侠召唤器
作者:岳铭珊儿 | 分类:武侠 | 字数:53.4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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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倾盖如故
兀敏咬了咬嘴唇,笑了笑,转身便走。
江抬头望着远方,心中一片茫然,是啊,自己办完这件事,又该到哪里去,该做什么?
眼下当务之急是必须尽快寻找自己的身世,搞清楚自己是谁,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虞允文写好一封书信,仔细折叠好,快步过来,双手将书信交给江鱼,沉声道:“小兄弟,你到了宋金边境以后,将此信交给大宋守将,他们就会放你们通过。”
江鱼点点头,虞允文朝江鱼使个眼色,江鱼知道他有话对自己说,跟着他走到一边没人的地方。
虞允文深深注视江鱼,伸手从怀里又摸出一封书信,低声道:“小兄弟,这里还有一封书信,此信你一定要亲手交到太子殿下手中,万万不可交给他人,也不可托付给别人转交,你能做到么?”
江鱼一愣,低声道:“你不是要上书给皇上么,怎么是要给太子?”
虞允文低声道:“朝廷形势复杂,此刻我不便言明,日后若有机会,我自会向兄弟说明一切。兄弟一定要记得我的话,万万不可疏误。”
虞允文说罢,上前一步,附在江鱼耳边,低声道:“不瞒兄弟,这封书信中另有一信,乃是信中信,外信乃是我写给皇上的奏书,内信乃是写给太子的密信。”
江鱼点点头,沉声道:“你我初见,咱们可不熟,你将如此大事托付于我,你就如此信我么?”
虞允文微微一笑,正色道:“白发如新,倾盖如故,人生相交,贵在知心。小兄弟,你虽然年少,却是热血义气,值得信任,虞某不会看走眼的。”
江鱼双手接过书信,小心收好,揣进怀里,沉声道:“好,你既然如此信我,我就答应你了,不管怎样,一定会完成你所托付。”
虞允文大喜,紧紧握住江鱼的手摇了摇,再不多说一字,转身便走。
一个金将大步过来,正是卓鲁,大声道:“虞先生,护送这位少侠回江南的人马车辆已经准备妥当,另外,虞先生,您的车马也已经备好,就请虞先生上车,前往前方州府驿站暂住歇息。”说罢,又恭恭敬敬道:“不知这样安排虞先生是否满意,是否尚有不到之处,还请虞先生明言。”
虞允文点点头,打眼一望,只见一长溜的马车,每辆马车上装着一口棺材,车前站着一个金兵,后面跟着一队金兵,约有百十余人,每人牵着一匹马。
虞允文扫视一遍,沉声道:“请问你们郡主殿下呢?”
卓鲁恭恭敬敬道:“对不起,郡主殿下突然有急事要去办,刚刚离开,临走命末将向虞先生致以歉意,请先生莫怪。”
虞允文点点头,转头望着江鱼,沉声道:“小兄弟,拜托了!”
江鱼点点头,抱拳还礼,没有言语。
卓鲁大声叫道:“哈里赤何在?”
一个金兵偏将快步过来,恭声道:“末将在!”
卓鲁大声道:“此行你一切听从这位少侠安排,不得有违!”
哈里赤大声道:“末将遵命!”转身一挥手,一个金兵牵过一匹马来,哈里赤大声道:“请!”
江鱼翻身上马,冲虞允文一抱拳,四目对视,相互点了点头。
江鱼驱马便行,后面哈里赤领着金兵一起上马,赶着马车,跟着江鱼前行。
江鱼回头瞅了一眼,但见身后金兵一个个盔甲鲜明,兵强马壮,军容甚是雄壮,不由暗暗点头,心道:“金兵果然彪悍,军力强大,这一次他们要去宋国,当然要派出精兵强将,彰显军威,震慑宋人。”转念一想,又觉得好笑,自己究竟是怎么回事,稀里糊涂就摊上这事,莫名其妙成了大宋信使,领着一队金兵去江南,真是好笑。管他呢,且行且看罢。
一路无话,晚间到了江州地界,这里被金国所占,本来经历战火,疲弊残败,经过这十几年的修养生息,渐有恢复气象。
刚到城门口,便看到金国官吏已经在迎候,见到江鱼等人来到,急忙上前迎接,态度恭敬,言语客气,将江鱼等人接进城里,安顿在驿站里,江鱼一个人住在后院一间上房,环境僻静。
江鱼不动声色,安之若素,安排那些金兵安顿好车马,自己一个人要了酒菜,就在房间里吃喝,吃罢,倒头就睡,却怎么也睡不着,迷迷糊糊躺了一会,眼看到了后半夜,睁开眼睛,看到月光从窗户透进来,皎洁明亮,不禁有些恍惚,这般清幽安静,而身在旅途,心中一时有感:“李白诗云,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可是自己的故乡在哪里呢,自己也不知道。”
想到这里,心中惆怅迷茫,忽然心中一动:“床前明月光,到底是床前还是窗前,如今这般景象,似乎应是窗前。”
江鱼心思翻涌,毫无睡意,索性披衣下床,轻轻走到门口,打开房门,反手掩上房门,轻手轻脚走到院中,抬头凝望天上明月,说不出的清冷孤单,寂寞难言。
江鱼心里想着,一步步轻轻踱到后院,忽然感觉到一阵异样,不由得心中一惊,凝目一望,吓了一跳,只见院中角落一张石桌前静静坐着一人,背对着自己,双手托腮,两臂支在石桌上,正在抬头凝视天上月亮。桌上摆着酒壶酒杯。
那人穿着一身白衣,安安静静坐着,与洁白月色融为一体,静逸如画。
江鱼心中惊疑不定,停下脚步,转身慢慢往回走。
忽听一个声音响起:“既然来了,为何便走?”声音清脆爽朗。
江鱼停下脚步,慢慢转身,盯着那人,沉声道:“打扰雅兴,未免唐突,实属无心,还请莫怪。”
那人转过头,望着江鱼,笑道:“相见便是有缘,相逢不如偶遇,无心从来最好,有意便是做作。”
月夜之下,看不清那人面目,听他说话,谈吐高雅,言辞有致,绝非俗人,江鱼心中一动,越发惊疑。
那人笑道:“既来之,则安之,在下今夜无眠,乃独自于月下小酌,正感寂寞难耐,恰逢兄台也是夜深无寐,算是有缘,何不同饮几杯,略谈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