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什么人？”庄毅看到他不知道从哪里的门走了出来，是一个小孩子模样的黑衣人，看起来也就只有十几岁大小的样子。

“我是管理这里的啊，”那小孩抬起头，眨巴这眼睛，似乎没有起初的那般凶狠了，只是他的声音依旧是成年人的声音，这也就是庄毅为什么会误以为他是一个成年人。他见到庄毅的脸，又继续说道：“总之，听我一句劝，这再往下是不能进去了，包括我，这么些年也不敢进去。”

“里面到底是什么，你知道吗？”

“当然不知道，霁月馆主只让我看守前面的十层，其他的区域不是我负责的范畴，我也不敢进去啊，这万一有着虎狼野兽的，我不是自己找死吗？”

“我不怕，如果我今天偏要下去看看，你又能拿我怎么办？”庄毅决定先试探这个外表看起来像小孩的地府使者，跟他套套近乎：“你是什么时候在这里的，怎么我上次都没有见过你呢？”

那小孩看到庄毅的身子前倾，脸也是温和地靠近自己说话，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吞咽着口说，手掌扶在后面的书架上，说道：“你不用管这么多，总之，不听我话的人都没有从里面出来过。”

“好，那我再问你一个问题，你到底几岁了，为什么我这里没有任何关于你的信息呢？”

“我也不知道，从我有记忆开始，我就一直在这里，上次我其实见过你了，但是霁月馆主吩咐过我，不允许出来，我就只好老老实实地待在这里，所以，上次的入口其实被我用障眼法封起来了，你当时在紧急的情况下，根本来不及看到，关注到。”

“这么些年，你难道不好奇楼下是什么风景吗，里面有什么？”

“不好奇！你不要再想方设法套我话了，我知道你是什么人，而且我只听霁月馆主的。”

“她给了你什么好处啊，你要这样维护她，”庄毅很耐心地告诉他：“霁月馆主已经被关起来了，在一个很遥远的地方，不出意外的话，你以后应该见不到他了。”

“不可能，她告诉我，这世上，最起码在阴间，没有一个人是她的对手的，她怎么会这么轻易被抓起来呢？我才不相信。”那个小孩子模样的地狱使者是小孩子模样却发出来大人的声音，让庄毅特别奇怪，他还是不死心地问道：“你今年到底几岁了？”

“年龄是个秘密，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我的名字叫球球。”

“球球，好！我记住了。”庄毅并没有把这个小毛孩放在眼里，便不顾他的阻拦，执意要往楼下走去，那小孩突然间开始着急了，原本还是稚气的脸立马龇牙咧嘴变成了一副凶猛的样子，他大吼着：“庄少，您不要为难我，不然不管你是什么人，我都不会放过你的。”

庄毅才不管他，直接一甩手，风一样地就消失了，哪儿小孩站在原地，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样子，过了十几秒才反应过来，他边屁颠屁颠地跑着，边说道：“别跑，下面真的不能去。不能去。”

庄毅下去以后，才发现，这里的情况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糟糕，依旧是别有洞天，只是这里的被关押的灵魂们千奇百怪的，有的人甚至像是经过了挤压，经历了残酷的刑法，面容都是狰狞可怕的，他们没有上面而小孩球球一样，有着舒适的环境待遇，都是分开关押，戴着铁镣铐，衣服也是破烂不堪。

那些人见到庄毅之后，甚至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原来是宫霁月为了保证他们能够闭嘴，发不出声音求救，就把他们放在最接近底层的地方，还把他们的声带系统破坏了。

庄园皱着眉头，看着这些人，心里有些震怒，加上在霁月酒馆被宫霁月强行谋杀的人之外，这里还有十几个人，他甚至不知道，还有没有被他遗漏的地方，想着自己曾经熟识的宫霁月居然犯下这么多的滔天恶行，他又心痛又难过。

于是他蹲下来，换成写字的形式，他身上随手会备着透明的板子，需要的时候就会召唤过来，于是他开始挨个询问。

“你好，我是庄毅，现在我开始问问题了，你有什么话，有什么冤屈都可以写出来，我是来帮助你们逃脱的。”

那些人原本是处于情绪亢奋的状态，听到庄毅的这番话，开始变得欢欣鼓舞起来，于是庄毅便把让他们把所有的东西都写出来：“你们可以写上你们之前的生辰日期，宫霁月对你们做了什么，为什么会对你们做这些事情，你们的诉求，全部都可以写下来。”

过了大概十几分钟，庄毅收到了第一份。

“我是生于1943年，死于1989年，我也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得罪了霁月馆主，那时候我在人世间并不知道她的实际身份，因为在路上跟她贫嘴了两句，紧接着就失去了知觉，应该是被打晕了。然后我就被关在这里几十年，她把我的舌头割下来，还讽刺道：‘看你这张舌头还能到处调戏女人吗，我就让你说不出话来。’”

庄毅看着这些人递上来的，类似于诉状的倾诉，有些头皮发麻，这些人大部分都是和宫霁月有点小过节，甚至更离谱的是，因为那个女人长得比她美艳，两人在酒吧里起了争执，都会被打被关到这里。

庄毅正一页一页地看着，刚刚那个叫球球的毛头小孩也闯了进来，他拿着一根像竖笛一样的小棍子跑了进来，指着庄毅，大声地吼着：“我不是告诉你不能进来了吗？”

“可是很抱歉，我还是进来了，如果你愿意告诉我你知道的一切，我会放过你的。”

“我不知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那个小孩的表情对庄毅似乎是又怵又怕，可是又担心不履行职责，又被宫霁月怪罪，不然不可能这几分钟的路程要二十多分钟才追过来，兴许刚刚在门口的功夫也是在犹豫吧。

“好，你不告诉我也可以，那我自己找。”只是庄毅一直敲敲打打，这里似乎已经是最底层了，可是，明明不是有十八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