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霜染衣的这番真心实意的“夸奖”，空离却是微微蹙了蹙眉，他可不认为自己有什么特别吸引女子的地方，他的『性』情向来如此，这么多年来也就只有黎姬一个敢如此放肆的靠近他。

况且，若真有别的女子瞧上他又如何？她们谁也不是黎姬，谁也不能取代她。

“你这么一，我似乎该庆幸别人对我的评价，若非她们都一致认为我冷酷无情，可能我文昌宫的大门早就不复存在了。只是……是否会有女子对我倾心与我又有何干？这世间终是不会再出现一个黎姬。”空离淡淡的道。

“哥……”霜染衣喃喃唤了一句，却也不出更多安慰的话来。

空离似是没有听见一般，继续道：“我现在终于可理解风湮当初的选择，换了是那时候的我，我想我也会这么做的。不过矛盾的是，从另外一个角度来，我又有些不赞同她的做法，我真担心她与苍妄会落得我与黎姬这般的下场。也不知等苍妄知道这一切事情的真相后，会是个什么表情。”

起这个，霜染衣忍不住噘起了嘴，嗔道：“还呢！机机，你们满脑子就只有机，把我们这些至亲至爱的人都放哪儿去了？我好歹是个神女，青辞再怎么也是个神族后裔，至于苍妄，那就更不用了，他可是堂堂的修罗王。我们三个在你和风湮姐姐的眼里就这么不堪啊？连陪你们一起洗业的资格都没有吗？”

空离无奈的摇了摇头，“你还不明白吗？不管我们愿不愿意，身边的人也早就被牵扯进来了。远的不，就青辞吧，你可知我这几日都在忙什么？我在寻找一切我觉得有可能的方法助青辞渡过劫，可是结果却是束手无策。”

“劫？什么劫？”霜染衣疑『惑』的问道。

“角龙之劫。”空离答道。

“角龙之劫？”霜染衣更疑『惑』了，“青辞如今还不到两千岁啊，这地间哪有不到两千岁的角龙？”

“就是因为没有，所以我才因此而着急啊。他命中注定有一大劫，此劫九死一生，如今看来应该就是在他突破瓶颈化身角龙的这一劫。可是明明时间还不到，如今的他却很有可能不得不应劫，谁也不清到底是角龙之劫是他的劫，还是因为这个劫而引来了角龙之劫。”空离忧心的道。

霜染衣眨巴着眼，忽而一拍脑袋道：“你这么我倒是想起来了，那时候青辞还，刚被风湮姐姐救起来的时候我便见过他。起来风湮姐姐当时还提过那么一句，这孩子遇到了她可能会是他劫难的开始，为此她还把青辞送去了老远的地方，好久都不曾去见他呢。可是后来不知怎么的，她居然又把那子给接回洛河宫去了，还让修罗王教他法术。”

“是么？”空离微微有些诧异，想了想又是一声苦笑，“罢了，风湮做事什么时候能让人看得明白。依我猜测，她当年将青辞接回去，可能只有两种原因：其中一个便是她想到了助青辞渡过劫的方法，并且在轮回之前便已经将一切都替他安排妥当。可若不是这样的话……”

“不是这样，那是怎样？”霜染衣急急问道。

“若非她已经替他安排妥当，那便是你我都不愿也不忍看到的结果。”空离叹了口气。

霜染衣秀眉紧蹙，忽而瞪大了双眼，愕然道：“莫非……莫非风湮姐姐要牺牲他？”

空离一双薄唇抿成了一条线，沉『吟』了半晌才道：“我前几日与他们商议时曾过，为了三界，莫是牺牲一个金鲛王，便是牺牲鲛人一族都无可厚非。所以风湮若真的会做此打算，我也并不会感到意外。她对苍妄都能如此决绝，更何况是青辞。”

“苍妄？苍妄又怎么了？苍妄不是自愿走的轮回道吗？”霜染衣一头雾水。

空离叹了口气，“自愿？没错，起来这世上的确没有人能『逼』着他去轮回。不过直接的方法不行，不代表没有间接的方法。这几日我在寻找帮助青辞的办法的同时，也抽零时间找酆都大帝了解了一下当年的情况，结果却是大大出乎我们的意料。”

霜染衣一愣，“酆都大帝？那老头儿在这里面又充当了什么角『色』？难道当初我送风湮姐姐去冥界的时候，看到的并不是事情的全部？”

空离抬眼深深看了霜染衣一眼，半晌后扯了扯了嘴角，苦笑了一声，“事已至此，我也没必要再瞒着你，就像酆都大帝认为他所隐瞒的事情如今也没有了隐瞒的必要那般。不过我告诉你的也仅仅只是我的猜测，并未从风湮那里得到过证实，毕竟能正大光明的窥视机并非我的神职所在。”

霜染衣闻言立刻使劲的点零头，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当然也猜到了一些，如今空离愿意与她分享和商议，那便再好不过了，所谓众人拾柴火焰高，既然注定他们之间是撇不清的，还不如坦然一些共同面对。

“哥，你快点吧。”霜染衣催促道。

空离点零头，“事情就从风湮和苍妄相遇相爱的那时候起吧，我还记得当初知晓他们两情相悦的时候，三界之中可是为此事轰动一时。”

霜染衣惊讶道：“呀，哥你居然连这个都知道？”

“是啊，连我都知道了，足见他们在一起是有多让人震惊。”空离居然顺着霜染衣的话自嘲了一把，接着道：“不过旁人知晓这件事之后，都是在揣测苍妄接近风湮的动机，而我则是意外于……像风湮这般清冷的女子，居然也有动了凡心的一日。”

回想当年之事，霜染衣也不由得叹道：“对啊，当初我也同大家一样，很怀疑这个修罗王接近风湮姐姐的动机。毕竟这么多年来界与修罗界相处的关系十分微妙，修罗一族向来桀骜不驯，从上古之战开始便一直不服界对三界的治理。

“在修罗族的历史上也不是没有出现过战术顶尖的王者或者将领，不过他们似乎每一次都输在时之上。这使得本来不屑推盘演卦的修罗一族开始重视起那些生便具有很强直觉的修罗，设立了占星师一职，渐渐的有了他们自己的一套方法，能够推演星象，从中掌握一点点机。

“可是事情到了苍妄这里，似乎又变得不太一样了。他到底是什么时候成为修罗王的，我们都早已没有印象了，唯一有印象的便只是知道他很强，一出现就给界带来了极大的危机福可是他偏偏又与界一直保持着不远不近的态度，没有像以前的那些修罗王那样找借口与界大打出手。

“他越是按兵不动，我们就越是得心提防，谁知提防来提防去，神族最惊才绝艳还能窥视无上机的神女居然为他而沦陷了！”

到这里霜染衣顿了顿，面上的表情十分的愤慨，“哥，你是不知道，当初我知晓风湮姐姐瞧上了那个霸道的家伙，我有多着急！像她这般清冷高洁的女子，居然对我们的老对头动了凡心，若非我打不过苍妄，我真想将他给宰了！”

霜染衣的这些不仅仅是她自己的想法，其实当初界之中许多神族与她的想法一致，若非打不过，他们都想将苍妄给拆了。风湮可是界的宝贝，忽然莫名其妙的就和苍妄成为了眷侣，这个消息让大家都措手不及。

比如对于帝而言，那种感觉就好像自己捧在手心里养大的闺女，还未来得及给她许配一个好人家，这闺女就被某个混子给拐跑了，还私定了终身。

而对于其他诸神而言，风湮是神圣不可侵犯的，“宓翎神女”这四个字是一种象征，是属于整个三界的，从她诞生到她羽化的所有时光，她的一切都该属于世间的万事万物，而不是像彼时那般，成为了一个男子的专属。

看着自己的妹妹那愤愤不平的表情，空离只得无奈摇头，“缘分使然，这事连月老都管不了，我们又能如何？况且我认为，苍妄应该不是那种人。以他的实力和他的傲气，定然不屑于做出这般的人之举。你们就算对苍妄有所怀疑，也应该要相信风湮的眼光。”

霜染衣瘪了瘪嘴，闷闷道：“话是这么没错啊，平心而论，我几次见到他们的时候，看他们相处的模样的确是十分恩爱的。可是……可是后来的事又怎么解释？遗失的洛书残片到现在也没有找到，风湮姐姐因此轮回凡界，命格也全都变了，能不能重回神格还犹未可知呢！”

到洛书残片，空离的神情变得严肃了起来，“我在回归神格的那一夜意外知晓了洛书残片的所在，若我没有猜错，当初定是魔族从中作梗，不知用了什么方法窃取了风湮手中的残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