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大相公
作者:思梦语 | 分类:历史 | 字数:327.7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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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八章 韩永合的想法
陆垚朝韩府内走着,一边开始思考起自己接下来的仕途之路到底该怎么走。对于殿试方面,陆垚其实是不担心的,真正要考验的,其实是陆垚在入朝之后怎么在政治漩涡当中存活下来。
宋仁宗统治时期,出过非常多有名的大臣。可以说,整个宋朝最重要最贤明的大臣,绝大多数都出现在宋仁宗时期。或者,中国古代最重要最贤明的大臣中,宋仁宗的手下占据了半壁江山。
政治方面有:范仲淹、欧阳修、文彦博、富弼、韩琦、王安石、司马光、张方平、吕公着、曾公亮……
文学方面有:苏轼、苏洵、苏辙、欧阳修、王安石、曾巩、晏殊、张先、柳永、苏舜钦、梅尧臣……
书画方面有:黄庭坚、米芾、蔡襄、范宽、许道宁、郭熙、燕文贵……
经学方面有:孙奭、刘敞……
理学方面有:周敦颐、程颢、程颐、张载、邵雍、吕大临……
哲学方面有:胡瑗、孙复、石介……
科学方面有:沈括、毕昇……
对于这种盛世图景,苏轼曾赞叹道:“仁宗之世,号为多士,三世子孙,赖以为用。”明代的大哲学家李贽也赞叹道:“钜公辈出,尤千载一时也。”
说起来,如果比名气的话,宋仁宗在名气上,甚至根本就比不上他的很多大臣。那么,为什么宋仁宗时期,会出现那么多名气超过宋仁宗的大臣呢?
在中国古代历史上,“仁宗”是不多见的。真正被称为“仁宗”的,只有六个:宋仁宗赵祯、西夏仁宗李仁孝、西辽仁宗耶律夷列、元仁宗爱育黎拔力八达、明仁宗朱高炽、清仁宗永琰。不过,虽然有六个“仁宗”,真正名副其实的,其实只有宋仁宗赵祯和明仁宗朱高炽两个。西夏和西辽属于少数民族国家,评价标准不一样。元朝和清朝的两个“仁宗”,说起来并不算“仁”。同时,就算仅剩两个“仁宗”,明仁宗朱高炽也不太有资格,因为他仅仅当了10个月的皇帝。这么短的时间,显然不太能够说明问题。
由此可见,真正有资格被称为“仁宗”的,就只有宋仁宗。
那么,为什么历史上被称为“仁宗”的皇帝很少呢?
这是因为,封建社会是皇权社会。皇权社会本质上是独裁社会,它要求皇权必须绝对强大,就是说,皇帝要有绝对的权威。所有的大臣,都必须服从皇帝的统治,听从皇帝的安排。皇权制一直在做的一件事,就是加强中央集权。而加强中央集权,除了削减地方权力以外,就是削减朝中大臣的权力。
中国古代对宰相的使用,就能够集中体现出大臣权力的减弱,以及皇权的加强。秦汉的时候,宰相基本上就只有一个。宰相有时候权力比皇帝还大,而且秦汉时期,还会不断地出现权臣。这些权臣都非常有名,很多甚至直接威胁着皇位的稳定。
不过到了隋唐以后,皇帝渐渐地增加了宰相的数量。因为增加了宰相的数量,也就相当于给宰相分权了。除了增加宰相数量,设置左右宰相以外,宋朝的时候,还专门设置参知政事。本来已经有副宰相了,参知政事相当于又是副宰相,这样宰相的数量就更多了。
到了明清时期,从朱元璋开始,干脆就取消了宰相的职位。只设置内阁。内阁并不是宰相,他们只是直接执行皇帝命令的部门,他们没有任何敢于独自商议及处理朝政的权力。
而一个皇帝之所以被称为“仁宗”,就在于他会把更多的权力让给大臣。他会更多地和大臣们商量着办事情,不会独断专行。
宋仁宗被称为仁宗,也正是在这一点上表现得特别明显。
历史上曾记载,宋仁宗想要给他的爱妃张贵妃的大伯封一个官,而且还并不是很重要的官。同时,张贵妃的这个大伯也并非没有能力。但是大臣们因为觉得这是宋仁宗在搞裙带关系,因此,群起而攻之,极力反对。像包拯这样的大臣,由于在宋仁宗面前极力争辩,甚至还把口水都喷在了宋仁宗的脸上
这种情况,在其他朝代是不可能出现的。其他朝代,皇帝想封哪个大臣,就封哪个大臣,哪里会征求大臣的意见。因为所有征求大臣意见的做法,就相当于是和大臣分权,这是不被允许的。而且,作为一个大臣,最重要的做法,就是揣摩圣意。揣测皇帝在想什么,然后去迎合他。
当然了,宋仁宗还有其他很多关心老百姓,关心手下的事情,比如害怕别人责备没带水的太监,于是就忍住口渴不喝水。想喝羊汤但怕御厨辛苦,于是也忍着不喝。
不过最主要的“仁”,还就体现在和大臣分权上。
和大臣分权,因此就很突出大臣的地位。这样一来,大臣的名气,就变得比作为皇帝的仁宗更大了。
可能大家对于宋仁宗是陌生的,但是对于宋仁宗时期的朝臣是不陌生的,宋仁宗时期,有我们熟悉的韩琦、范仲淹、甚至是宋词的豪放派代表诗人苏轼,都是这个朝代的人。
第三百三十八章 韩永合的想法
本来,这个朝代有了这么多的名人,应该出现的是众星捧月般的迹象,但是可能是由于这些星星太过于闪耀,甚至都有些遮挡了月亮的光芒。因此,宋仁宗本人在整个宋朝历代帝王之中并不显声名。但是,在这个朝代,能够涌现出这许许多多的人才,就可以看出这个朝代也是非同一般的,这个朝代的帝王一定也是个爱惜人才之人。宋代的政治制度最大的一个特点就是权力的制衡。宋朝的政治制度实行的是二府三司制度。二府是指中书门下和枢密院,中书门下负责民生事务;
枢密院负责军政事务。三司是指度支、盐铁
、户部。在这些机构中,不同的机构负责不同的事务,互不干涉,相互制衡。宋朝的台谏制度有一个最大的特点,就是和其他所有的权力机构都是分开的。哪怕是高高在上的
丞相也不可以管辖谏官,谏官不受两府的限制,就算是皇帝,也会受到知制诰和封驳司的双重限制。
比如,皇帝的召令如果不合理,那么知制诰就可以封还。而封驳司则是对于已经成文的诏书封还并加以审议。这种制度就使得宋朝的官员地位极高,官员的才能可以得到很好的发挥。
所有纠错的政治制度的建立,都会涉及到帝王,然而没有帝王的配合,这些制度就无从提起。赵祯他都可以为了不铺张浪费和责罚下人而忍耐欲望;大到国家中的其他事情都可以一板一眼的按照规则来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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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这个帝王在人生中的大部分时候都是克己复礼,按照规矩办事。但是归根到底,他还是一个普通人,一个有着七情六欲的人。
比如追谥张贵妃为温成皇后,这可以说是宋仁宗执政历史上,为数不多的几次和官员对着干,可能这就是所谓的史书都见证的偏爱了。
由于宋朝建国之初,宋太祖赵匡胤制定的基本国策就是以文治国。因此,宋朝的文官和文人士子都有着极其高的地位。
这些地位也体现在官场之上。正是由于宋朝的帝王给了宋朝的儒家文人士子以极大的脸面,因此宋朝的儒人士子一向以引导、规谏皇帝为自己的职责。台谏官可以“风闻上奏”,不必一定要找到切实的证据。宋仁宗时期的官场环境就是十分宽松的。台谏官们可以随时上奏弹劾某位大臣甚至是皇帝。当时的士大夫认为,只有直言上谏才是臣子应尽的本分。
对于那些只想着奉承上意,谄媚奉主的人,大部分士大夫是不耻为伍的。对于宋仁宗时期想要将张贵妃追封为温成皇后。
当时的宰相陈执中、刘沆因为赞成宋仁宗此举,所以被当时的人所不耻,甚至后人都还有非议之声。在嘉佑六年的考试之中,大文豪的弟弟苏辙在考试之中,将皇帝、宰执、三司从上到下骂了一遍,洋洋洒洒写了几千字。
本来以为自己中举无门,考官们议论纷纷,有人认为不应该录取他,但是宋仁宗看了他的卷子,却说,我想要招录那些可以直言纳谏的人,现在这个人出现了。
而我却要因为他说了我而罢黜他,那我的初衷呢?故而力排众议,录取了苏辙。从这点来看,宋朝宽松的朝堂环境,与宋仁宗本人宽广的胸怀,和毒辣的用人眼光密不可分。
说回当下,现在韩永合居尚书之位,而从陆垚现在掌握的情况来看,韩永合与太傅唐龙又互相帮忙,陆垚觉得,可能连赵祯都不认为唐龙跟韩永合会有私下的一些合作,毕竟太傅的官职可是要在尚书之上的,而韩永合就是利用了这一点,当然,在官场上肯定没有绝对的朋友,这两个人无非也是想让自己的地位更稳固,各取所需罢了。
这么想着,陆垚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进到了韩府的正厅当中。韩永合与韩文远都坐在那里,见到陆垚来了,韩文远立刻起身迎接,不过陆垚的目光倒是一直定格在韩永合身上。韩永合显然对陆垚的到来并没有表现出任何情绪上的变化,明明是他让人找陆垚过来的,现在又开始摆谱,陆垚心说,果然,什么样的管家,就有什么样的老爷,他不由得想起了之前那管家在陆府的样子,又看了看韩永合,更加坚定了这个想法。
韩文远迎上来,倒是没有先说正事,反倒是小声问道:“你这次来,可有带新的小说章节?别怪我没告诉你,刚才你没来的时候,小妹听说你要来了,立刻就问你是不是写了新的章节,我觉得你最近这么忙应该是没有时间去写,所以就替你跟她说了一下,当然,你如果真的更新了就直接给我,这也算是给她一个惊喜。”
果然,陆垚心中冷笑一声,知道自己要来韩府,先问的并不是自己的事情,还有最近都在忙什么,韩韫玉关心的,依旧是小说的事情。表面上,陆垚看着韩文远摇摇头,说道:“还真让你说对了,本来我打算昨天回到家中的时候写一些章节的,不过昨天跟包拯还有苏轼他们去喝酒,回家的时候觉得有些累,就直接睡了,再之前我更是没有时间写这些东西,还请舍妹见谅,等我之后写完,让人送来便是。”
第三百三十八章 韩永合的想法
韩文远点点头,很显然他还想说点什么,昨天比赛的过程中,韩文远可是在场边完全观看了那场比赛的。虽说文远队是以徐昌为首的核心三人组为中心组建的队伍。但是实际上文远队的带头人是韩文远,这一点从他们的队伍名字上就可以感觉出来。更何况,韩文远在之前的热身赛当中发挥还是比较出色的,面对着战术大师曹诱,韩文远做出的一系列战术安排也是成功的让文远队从慌乱到掌控场上局面,虽说最后两个队伍踢成了二比二平,但是这其中的功劳,绝对是有韩文远一份的。
所以,在昨天观看了草根队对上皇天队的整场比赛过后,其实韩文远心中也是有些想法的,不过,他自然是不好意思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询问陆垚。当得知父亲今天会把陆垚叫过来的时候,韩文远心中有些高兴,心想着这次应该能好好问问陆垚关于新蹴鞠的事情,对自己队伍的实力提升也是有帮助的。
然而,韩永合倒是不打算给韩文远这个询问的机会,就在二人刚坐下,韩文远想要询问陆垚关于蹴鞠方面的事情的时,韩永合这边轻轻咳嗽了两声。
一种十分无奈的神情瞬间出现在韩文远的脸上,他知道,父亲这是要跟陆垚说正事了。于是韩文远起身,表示自己去樊楼
亲自取一些酒菜来,中午陆垚跟韩永合就直接在韩府用餐就好了。
陆垚这边也没拒绝,他知道,今天跟韩永合的谈话可不是短短几分钟就能谈明白的。
等到韩文远离开后,正厅当中就只剩下了韩永合与陆垚两个人。
韩永合看了看陆垚,说道:“可知我今天叫你来的目的?”
已经将一切事情都已经分析明白的陆垚也不打算藏着掖着,毕竟之后不久自己就要跟韩韫玉成婚了,不管自己愿不愿意,眼前这个老谋深算的家伙都会成为自己的岳丈,最起码他应该是不会害自己的,而跟这样心机深的人,倒不如将一切事情都摆在台面上,看看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于是,陆垚点点头,说道:“自然知道,你应该是昨天晚上就知道了皇上想要在殿试当中关照我的想法,所以趁着今天中午的时候将我叫过来询问,而且你也知道,一旦我爹得知我到了你这里,我之前拜托他给皇上的答复就会推迟。当然,也不排除今天我爹就会将回复告诉给皇上的可能,不过我想,你应该是在皇宫当中拦住了他才对。”
韩永合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听着陆垚的分析,待陆垚说完后大笑道:“不愧是老夫亲自挑选的女婿,既然你都清楚了,你也应该知道我的意思。若是现在能够得到皇上的帮助,你日后的仕途可以说定是飞黄腾达,我希望你能抓住这个机会。”
“非也。”陆垚摆摆手说道:“我如果答应了皇上,那就是万劫不复。”
韩永合皱了皱眉,不过陆垚倒是不觉得他此时会大发雷霆,原因很简单,通过这几个月以来的接触,韩永合应该也承认了陆垚的能力,所以,即便是现在陆垚说话有些态度不好,但是已经知道陆垚今后会进入朝堂入仕途的韩永合也没有发作,这要是换成之前,按照韩永合的脾气恐怕早就已经暴跳如雷了。
“哦?我倒是想听听,你有什么理由能够拒绝皇上的好意。”韩永合强压下自己的脾气,看着陆垚,说道。
陆垚对此倒是不打算瞒着韩永合,他将之前跟陆盱说的话重新跟韩永合说了一遍。不过在那之后,陆垚也是说道:“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那就是皇上其实早就已经盯上了我们陆府,我不知道您对于您身边的人,都信的过么?”
陆垚这话的言外之意,就是告诉韩永合,其实跟他知道赵祯想要在殿试过程中给陆垚格外的照顾一样,他今天跟陆垚的谈话,说不定也会走漏风声传到皇上的耳朵里。而一旦皇上知道是韩永合促成了这件事情之后,到底是会奖赏韩永合,还是会对韩永合多有忌惮呢?
自然,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陆垚看到韩永合正在思考,于是继续说道:“就怕到时候,即便是皇上真的在殿试当中十分看好我,给我个状元的名号,不过实际上,他已经将我跟你弄成了一派的人,你觉得我日后进入朝堂,还能受到重用么?”
这话说的再清楚不过,陆垚希望韩永合好好考虑一下自己现在做的事情是不是正确的。当然,这其中还有另一层含义,那就是陆垚再一次明确表示了自己不会在进入朝堂之后成为韩永合一派的人。
韩永合想了想,说道:“老夫明白你的意思了。只不过,”说到这里,韩永合目光看向了里面,随后继续说道“若是你拒绝了皇上的邀请,因此惹怒了陛下,到时候在殿试中名次靠后,那你跟韫玉的婚事,老夫……”
得,陆垚算是明白了韩永合的如意算盘是怎么打的。一来,可以卖个面子,让陆垚记着自己的情分,是自己在关键时刻推了陆垚一把,让他成功受到关照在殿试中取得好成绩,将来到了朝堂之上,有事情的时候陆垚自然也会帮助自己。二来,还是在为了自己的这一份脸面和形象着想,毕竟陆垚跟韩韫玉好事将近,这个时候如果陆垚没有考到一个很好的成绩,到时候韩永合的脸可是会被丢光了。
对于第一点,陆垚丝毫不放在心上,本来他也不指望自己去到朝堂之上能够让韩永合帮助自己,不过自己作为韩永合的女婿,以后如果喊家出了什么事情,陆垚恐怕是想甩都甩不清的一个情况。而对于第二点,陆垚觉得像韩永合这么重视形象和脸面的人担心一下也没什么不对的。
为了打消韩永合的顾虑,于是陆垚说道:“对于成绩和名次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我想,虽说我这次拒绝了陛下,但是我对我自己的能力还是十分有信心的。更何况,我这几个月来也算是做了不少对朝廷有贡献的事情,我想陛下应该不至于给到我一个最后几名吧。还是说,韩大人你觉得只要我不是前三名的话,就很难做您的女婿?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也无能为力,虽说我很爱韫玉,但是奈何能力有限。”
陆垚这番话让韩永合十分吃惊,本来他觉得,陆垚这小子一旦话题涉及到韩韫玉应该就会十分紧张,所以自己搬出他跟韩韫玉的婚事来,就算他拒绝皇上的帮助,对于殿试应该也会更加上心,到时候弄个前几名应该也不成问题。可是不曾想到,陆垚竟然直接表示,如果到时候觉得成绩不好,可以取消婚事也无妨,这等于是反将了韩永合一军,倒弄得他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难道是陆垚跟韩韫玉两人之间出了什么问题?可是韩永合对于这个问题倒是没发现什么变动的迹象,两个人的婚事也是会如约举行。那剩下的就只有一种可能了。
陆垚十分清楚自己的能力,他已经不再是几个月之前刚开始做生意的人了,想到这里,韩永合倒是松了口气,如果陆垚现在已经成了一名成熟的官员,事情到好办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