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师——”

似是想自我拯救一下的卿渊，唇角动动，觉得自己应该说点儿什么挽救一下，可，就在他启唇的那瞬间，一粒药丸飞进他嘴里，甚至非常滑溜的顺着他的喉咙，滚进了肚子里。

“……”

几乎是药丸入肚的那瞬间，腹部便开始一阵翻滚的绞痛，让他额头上沁出的汗珠，唰的一下滚落成滂沱大雨，大颗大颗的朝下滴落。

眼见的，汗水在他的脚边汇聚成了小水洼，看得门口的几只，整人一哆嗦，唰唰唰的飞快窜逃，当真是要多快有多快，能跑多远跑多远。

而，丝毫没有办法挪动双脚的卿渊，控制不住的伸手捂住肚子，什么仙气飘飘的谪神气质，在这瞬间分崩离析到干净。

至于罪魁祸首，慢条斯理的拍了拍手，歪着头看着他，认真道：

“师父，你要加油，用你最大的毅力来扛过药效，然后我们从炼药入门开始，任何一种丹药我都炼给你吃，让你看看药效如何？过关了，咱们就继续下一项，不过关了——”

她恶意一顿，慢吞吞的接着道：

“那就，一直炼制到过关为止，放心好了，在炼药的同时，我还会接手炼器，布阵的，一定让你满意，不枉费你我二人师徒一场。”

话落，她在卿渊脸都要青紫之余，弹了弹指尖，那束缚在卿渊脚下的禁锢阵法瞬间消逝不见，亦让他唰的一下，闪出流星，眨眼不见。

然，他以为这样就完了？

那是不可能的。

在某种程度上，司·大佬·阮是一个非常佛系的人，只要你做的不太过分，她基本上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糊弄过去，只是，若你实在太过造作，那就不要怪她教你怎么做人了。

眼下的卿渊，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让千辛万苦爬回来的系统，看的直咂舌。

【乖乖，你记起仇来当真可怕啊！】

“怎么会？”

司阮小姑娘歪着脑袋微笑。

“明明是师父说的，在其位谋其政，他想当一个兢兢业业的好师父，认认真真的教我课业，那么我就做一个勤勤恳恳的好徒弟，严严肃肃的对待任何一项学业，争取做到包君满意，这样才皆大欢喜的不是吗？”

“所以，怎么会是记仇呢？明明是师徒切磋而已——”

【……】

我真踏马信了你的邪！

系统嘴角抽抽，却没敢吐槽，实在是这会儿，咳，嗯，不想再爬回来了，忒累了！

见鬼的，身为一串数据，它竟然能够感觉到累，也是真心稀奇了！

可见这个女人，若是真心记仇想整你的话，你是完全没有机会反抗的！

嘤嘤嘤~

太可怕了~

眼下，跟系统同一个心思的还有卿渊。

一睡不知多少年，结果被人一拳叫（砸）醒后，凭借直觉认了个徒弟也就算了，却不曾想这个徒弟是个滚刀肉，似是专门来克他的。

他会的，她都会，她会的，他未必会。

偏生，他认徒弟认的随意，而她认师父也认的随便，结果好了。

他头一次当人师父不知道要怎么操作，却被这个第一次当人徒弟的小姑娘给狠狠的收拾了一顿。

“咕噜噜——”

肚子绞痛到极点，明明肠胃里什么都没有，却偏生还要一泻千里的卿渊，这会儿脸都青白了，向来佛系到圣人的好脾气，在这瞬间土崩瓦解到再也拼凑不起来了。

让他深吸口气，却吸进去一口恶臭，差点儿没把他给呛死过去，让他懵懵的反思自己。

明明睡了不知道多少年，甚至早就辟谷，不曾进食过任何五谷杂粮，完全吸收灵气来修炼，更早已不知道饥饿为何物了，可是为什么他还会一泻千里，以及这么臭？

“唔——”

被自己臭到反胃是种什么崩溃的心情？

卿渊是当真一点儿都不想知道！

可偏生，他只能蹲在茅房里，站不起来！

且，正如他徒弟所以，没有一二个月，他是绝对出不了茅厕的，甚至，他的双脚还被禁锢在了茅厕里，当真是想走都走不了。

此时的天云派老祖，心中缓慢的升腾起一种名为羊驼的神兽，在他脑海中狂奔撒欢。

“呃，咳——”

安静了好几日，被一众人当成小白鼠给生推出来的方霖，干巴巴的摸着鼻子，望着那个坐在院子里，一边慢悠悠的往丹炉里扔草药，一边悠闲看书的司阮，扯扯嘴角。

“那个，苒心啊——”

“嗯？”

小姑娘眨巴眨巴眼，抬眸看着他，有些疑惑。

“有事？”

……我没事，但，掌门有事。

可他不管来，就让我来，但我不敢出卖他，不然我没好果子吃——

心塞塞的方霖，瞟了那炼丹炉一眼，认真问。

“有可以飞升的丹药吗？”

“有啊。”

她随手掀开边上那个大缸，里面几乎被塞满了丹药，她从里面扒拉扒拉，抓出好几把放到桌前，望着他。

“呐，给你。”

“……”

看着那跟不要钱泥丸子似的飞升丹药，方霖眼角直抽抽，难以言语的指指桌上的丹药，又指指那个原本是用来装水，现在却用来装药的大水缸，声音都有些哆嗦。

“那，那里面的，都，都是吗？”

“不是啊——”

小姑娘摇摇头。

“很多品种的，你要哪种我给你找，不然吃错了，可是会死的。”

……这话，几个意思？

方霖的脚底板，都因她这话，升腾出一股子寒意，让他控制不住的后退一步，干笑几声。

“那，那丹药，里，里面还有毒药不成？”

“有啊，给师父吃了。”

“……”

一本正经，理所当然说这话的小姑娘，让方霖的腿肚子都有点儿抖，差点儿没哆嗦的栽地上。

很好，幸亏他没有得罪这小丫头，不然，天知道她会喂给他一些什么见鬼的东西——

当真是让他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不过讲真，卿渊这位天云派老祖着实可怜了些，本来是想教徒弟各样技能的，却不曾想把自家徒弟给得罪了个彻底，还被反杀到，眼下都还在某个茅坑里出不来呢。

单是一想，他就是一抖。

赶紧抓过几枚丹药，转身就走。

惹不起惹不起，他要赶紧躲！

不过——

刚走没两步，他便顿了一顿，转回头，眨着眼睛，有些点儿不确定的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