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种祸乱？”

卿渊微微蹙眉。

“凡界自有定数，仙者，不可插手凡界之事，除了妖孽横行祸乱。”

“老祖，这我都知道。”

掌门面色纠结复杂。

“您还记得天云派的那个预言吗？”

“嗯？”

这话说的有些莫名其妙，让卿渊略有不解。

“何种预言？”

他并没有听说过，甚至，唔，因为沉睡的时间太过长久，导致记忆出现了故障，所以眼下，他对于一切都处于接受状态，还真不知道天云派有过什么预言。

他的疑问，把掌门给噎了下，小声解释。

“那预言还是您算出来的，一直被当天云派掌门铭记于心的头等大事来的。”

“……忘了。”

卿渊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所以，到底是何种预言？”

“……”

掌门嘴角一抽，有些无语。

最终，大概是没胆子跟他计较，吸口气冷静了下，才接着道：

“您说过的，万年后会有一场灭世浩劫，让天云派的每一任掌门都铭记在心，待万年后你醒来之时提醒您，好避开那场浩劫，眼下，距离您沉睡的时间，正好是万年，所以——”

他顿了顿，话没说完，但意思已经传到。

所以，他才怕凡界眼下的祸乱，会是那预言之中的灭世浩劫的开始。

如果是这样的话，希望能在开始之时，将它胎死腹中，省的回头束手无策。

而掌门的话，让卿渊静了一静，透过洞府看向外面的天空。

晴空蓝湛，浮云飘飘，一切看上去安宁又平静，然，卿渊却站了起来。

“我去下界看上一看。”

既然是第一任天云派掌门都必须铭记于心的预言，那么想来确实是交代过的，既然这样的话，他便不能坐视不管。

卿渊的话，让掌门松了口气。

“弟子与您一同前去。”

“我先走，你随后。”

话落，他便消失不见，扔下掌门戳在那里与方霖大眼瞪小眼。

许是感觉到掌门被抛下的尴尬，方霖轻咳一声，摸摸鼻子。

“那什么，掌门要不要再去见一见苒心？她，嗯，也有预言的能力，不如让她再做个预言？没事的话那是最好了，若是真有事的话，好歹也能起点儿作用？可能？”

说实话的，他也不太确定。

毕竟，若是真关乎到灭世浩劫的话，苒心就算再厉害，貌似也不可能仅凭借几句话，就能免除的吧。

所以，嗯，求个心安？

省的回头徒增后悔。

“……”

这一次，掌门并没有直接开口否定，而是静了一许后，点了点头。

“好。”

可见，方霖的想法，也是他的想法。

好歹该做的都该做了，余下的只能听天由命了。

院中。

重新泡上一壶茶的司阮，眨眨眼，看着跑了又回来的掌门跟方霖，歪了歪头。

“还有事？”

“呃——，是这样的——”

方霖轻咳一声，瞟了掌门一眼，小声道：

“苒心啊，要不，你再说句话？免除个灭世灾难什么的？”

“唔——”

她眨眨眼，好奇的看着他们。

“妖魔鬼怪真出世了啊？”

“……”

掌门眼角跳跳，瞪着她。

“还不确定呢！老祖现在去了下界便是探察此事，那什么，你，你把这话收回去，全当没说过！”

“那可能不行。”

司阮摇头。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是收不回来的，不过——”

她顿了一顿。

“不用担心，只要卿渊不死，天下就不会大乱，而有我在，他就死不了，所以，嗯，天下也乱不了，就是这么回事。”

掌门：“……我怎么感觉你像神棍？确定不是和尚假扮的？”

方霖：“……同感。”

这瞬间，两个男人脑回路同时接轨，难以言语的瞅着那个小丫头。

而司阮，歪着头瞅着他们。

“我说的实话呀，你们怎么不信呢，要不——”

她眨了眨眼。

“我撒个谎，骗你们一下？”

“别！”

“你住嘴！”

方霖和掌门瞬间制止她。

眼下，不管她说的到底是真是假，他们一点儿都不想再听到什么让他们承受不住的事情了。

反，反正，她也说了，老祖不死，天下就不会乱，而有她在，老祖就死不了，换句话说，她已经将她先前的乌鸦嘴给自我打破了。

既然这样的话，就住嘴吧！

啥也别说了，其它的都不想听了——

瞅见那小丫头片子有些无辜的神情，掌门眼角跳跳，睨着她。

“我要去下界，你呢？”

“不去。”

她摇头，指了指一院子的东西，认真道：

“师父送来的东西我都还没炼完，所以你们去吧，不用管我。”

……说实话，还真没想管你，但是好歹你也算是天云派的弟子，更是我名义上的师叔，多少还是要问一问的。

心下槽点满满的掌门，呵呵的扯扯嘴。

“哦，那方霖你们两个就待在天云派吧，没事儿的时候就别外出了，毕竟外头的那些各门各派都对咱们天云派很排挤，省的回头搞出些不好收场的事情就不妙了，明白？”

“好。”

司阮一边点头，一边冲他挥挥手。

“长掌门走好，不送。”

“……”

瞅着她这没心没肺的样儿，掌门就有些脑壳疼。

心塞的叹口气，转身出了院门，扔下这两个表里不一的凡人在这里，不想管了。

等他走后，方霖眨眨眼走到她对面坐下，有些好奇的问。

“你真的一点儿都不在意下面如何的吗？”

“唔——”

这问题，让司阮抬头看着他。

“你想说什么？”

“呃——”

这话，把方霖给问住了，让他伸手抓了抓头。

“我也不知道，就是觉得，我们好像不应该对下面的事情漠不关心一样，毕竟——”

他顿了一下。

“我们都是从下面来的，而掌门和肖师叔他们也是从下面来的，可是他们都很担心下面的事情，唯有我们两个好像有些，狼心狗肺似的。”

这般说着，他耸了耸肩。

“但是吧，可能我天生冷血，竟然真的一点儿都不关心。”

“说到这里，他扯扯嘴，有些嘲讽的笑了。

“唔，这话也不算太对，以前我其实很喜欢那些人的，只是后来——”

话说到这里，他伸手摸在自己的胳膊上，脸色有些发青的难看。

“有些我以为他们对我很好的人，却对我下了狠手，毁了我的前程，原本，我也可以有一个非常好的前程，别的不说，做一个文武状元还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