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青衣与方婷正闲话着，就听后面有人看新闻，在跟同伴絮叨：“现在这世界的人是想钱想疯了，前几年有为了买部爱疯手机就去卖肾卖精子什么的，这自愿的还好说，你们看这个新闻，有人居然绑架别人然后取人家器官去卖的！这个也太恶毒残酷了！”

“这什么新闻？”

“就是手机上刚跳出来的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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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婷听到这话莫名其妙地有些心里一寒，手突然去抓了顾青衣的衣袖子，面色有点犹疑道：“你说那个姐姐会不会遇到什么不好的事情啊？”

顾青衣自然也听到后面乘客的闲话，不由拍拍她：“不会那么倒霉的！你不是说那个姐姐在沪上待了八九年了吗？”

“各个地方都混得挺熟的，接触的人也都是什么精英富豪，怎么会有人敢干这种违法的恶性事件呢？不会的，你别自己吓自己！”

方婷低低一叹：“我虽然对她的生活方式有些不认同，但对她也没有多大的不喜欢。她也是早早念了个大专便出来工作了，说是做模特工作的！”

“开始我其实第一次看见她那么时髦靓丽还是有点羡慕的！”

她耸耸肩一指自己的衣服道，“不像你天生丽质难自弃，就是穿个老头衫也是清纯可人。但是我长得就一般，高中除了学习就是学习，什么打扮之类的事情早就被我妈妈扼杀在萌芽状态了！所以其实我还挺羡慕她的，很有女人味！“

”不过，后来就是觉得她有些爱显摆，爱吹牛，才不怎么跟她接触的，大抵在我心里想这么个学识文凭不如我的女生怎么能比我过得光鲜亮丽那么多呢？”

“看见她的朋友圈我总想到那句网上着名的话，”她涩涩一笑，“我用了十年的时间才获得跟你一起在这里喝咖啡的资格！”

顾青衣默默听着方婷的话语，眸光若水，眉弯如月，回眸望着她亦是感同身受道：“一样的，我其实大概是花了二十年的时间才有资格跟你一起坐在这沪上的公车里！”

无人是轻轻松松来到这座城市，随随便便就获得成功，然后一路平步青云的。

这个城市便像一片海，望之不过是如海市蜃楼的繁华盛景，但实际确是波澜壮阔的风雨不歇。

没人有魄力停下脚步说就是在这个城市混一混便走的，人人都盼望在这座城市成就非凡的自己，这便是大都市的魅力与恐怖之处。

方婷伸手拍拍她的胳膊，勉励道：“既然我们都花了前面一小半人生里全部力气来到这儿，总得好好努力，不枉费自己花了那么多宝贵的智慧跟气力！”

顾青衣笑：“是的，副班导！我觉得以后你可以去做街道妇女儿童工作，很有说服力！”

方婷低低笑起来：“我爸爸就是工会小干部，特别喜欢做人思想工作什么的，我妈妈说以后他老了退休就去街道做群众接待，保证和煦如春风扑面！”

顾青衣有点羡慕：“看来你爸爸肯定是个特别通情达理的好人！”

方婷点头：“这倒是，我们家我爸最理解我了，当时填志愿我妈让我填北京，可是我就是不愿意，就是我爸爸支持我，说服我妈妈最后同意的！”

“真好！”顾青衣真的很羡慕了，“可惜我没有这么好的爸爸！或者该说连爸爸长得什么样子我都不知道呢！”

方婷一愣，顿时明白她的意思，脑中辅导员曾经的言外之意她霎时有了切实的了解。

“你真的就是——”她试探道，却说了一半停住。

顾青衣脸色平静，全无一点被堪破的不愉：“是的，我是孤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