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倾身提起玉玲的衣领，忽地眸光敏锐地朝某个方向一扫。

那人动作也快，猝然躲回暗处，悄然退去。

半个时辰后，他向姜川禀报:“丞相，属下迟了一步，她被苗清带回去了。”

姜川气到浑身发抖，想起肖昀成他做的蠢事，没除掉焱王反而几近将自己搭进去……！

还有那姜枝蔻！！

气死了！气死了！！

……

时间回到半个时辰前。

安抚好大钦国使臣，派人送他们去皇家驿站休息，帝王留下肖昀成和肖昀砚，让他们先后进御书房。

但是他最先见了刘心洛，单独说了几句话。

刘心洛自称和姜蔻玩得好，虽然先前不知晓她女扮男装，可那不影响她们的交情。

帝王便安排一辆马车送她们回去，给她们聊聊天的机会。

姜蔻激动得不行，故作淡定地问小姑娘，“你和父皇是亲戚吗？”

“不算吧。”刘心洛谦虚地摸了摸后脑勺，“早年我在外祖家时，误打误撞救了微服私访的皇帝伯伯一次。”

“皇帝伯伯问了我爹娘姓名，回到郅日城后便给了我家丰厚的赏赐，又觉我讨喜，偶尔会叫我进宫玩。”

姜蔻:“！”

王者啊王者！

她也想“偶然”救帝王一次！

帝王考量得很周到，对小姑娘报恩掌控好了度。

既不能让刘家狮子大开口，也不可给她带去皇族中的妒忌灾祸。

所以赏赐是以她未来的嫁妆为名义，再叫进宫玩两回，这便足够。

“话说今天什么情况，我当你要甩了焱王去追时御医呢。”小姑娘一副非常惋惜的口吻。

姜蔻:“……唉，这就说来话长了。你听我慢慢跟你讲。”

“好好好！”

……

第一个进御书房的是肖昀砚。

帝王手握狼毫，力道遒劲地写了个“阖”字，“原来，前面半年你都虐待姜枝蔻了？”

肖昀砚垂着脑袋，“父皇，儿臣……”

“无需给朕说场面话。”帝王摆摆手，放下狼毫，“朕只问你，是，或否。”

“是。”一个字应得很干脆。

“呵呵。”帝王意味不明地笑，“朕此前未曾详细了解过姜枝蔻，可看今日金銮殿上，她的表现，绝不是木讷蠢钝的。”

肖昀砚道:“她说过满脑子情爱的女人才会痴傻。”

“她有才，可惜未生作男儿。”说着叹息着摇摇头，又叹一口气，“可惜了。”

“儿臣……已经知道了她的好。”

帝王偏头看向他，“只望一切未迟。”将写了字的纸折好递去，“拿着。”

肖昀砚低头双手接过，“儿臣谢父皇赏赐。”

“赏赐？”帝王短促地笑了声，随手拿起狼毫便抽他，“朕是要罚你！回去写它！写不出九成相似别来见朕！”

“……”

“儿臣遵旨。”

肖昀成听不清里面的人都说了什么，只听得帝王的声音倏地大了起来，随后肖昀砚面色不佳地走出门。

“七皇弟……”他嘴角微扬。

男人不予理睬，擦过他的肩膀头也不回地走远。

肖昀成神情阴鸷了一瞬，又想起大殿上焱王夫妇闹的笑话，吵架吵到大钦国使臣面前去。

哪怕事后哄住了使臣，也不改他们令父皇面上无光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