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视频是从网上来的？”唐雨讶异道。

“你现在也算公众人物了，开不开心？”赵雨曦似笑非笑道。

“我说不开心你会信吗？”唐雨呲牙咧嘴，他看着少女不正常的苍白面孔，继而担忧道，“你的海东青——那个——你没问题吧……”

少女别过脸避开他的视线，她看着窗外刺眼的晴天，琥珀般的双眸微微眯起，轻声道，“问题不大，不过——我必须要回一趟京都了……”

少女忽然转头直愣愣的与他对视，认真地的道，

“跟我一起吧。”

“京，京都？”

“京都，”少女双眸轻轻弯起，几乎弯成了两道月牙，她促狭说道，“咱俩不是定了娃娃亲吗？老头子说这么多年了他想见见你。”

娃娃亲……娃娃亲……娃娃亲……

唐雨差点没把自己舌头给咬下来，他用打了结儿的舌头结结巴巴的问，“娃，娃娃亲？！谁定的？”

“听说是老唐和我那没见过面的父亲，”少女嘴角勾起，她用一根葱指轻轻挑起唐雨的下巴，用唐雨连想都不敢想的柔媚嗓音道，

“怎么？不愿意？”

唐雨傻了，他彻底傻了。

愿意？不愿意？愿意？

不对，问题不是这个！

“赵雨曦，你，你磕着脑袋了？”唐雨摸了摸少女光洁的额头，结巴地说。

少女手指一僵。

“你到底有啥目的？”他突然一个激灵拍开少女的手，奶奶的事出反常必有妖，以赵雨曦的性格，肯定不会无缘无故变成这样，除非基因突变！

基因突变……这个时代貌似不是很少见的吧……

唐雨忽然小心翼翼试探性的问，“美人计？”

女孩白皙的小脸“唰”的一下红到了脖子根，活像只下锅的鹌鹑。

“猜中了？”唐雨先是目瞪口呆，继而是捧腹大笑，他一边捶着桌子，一边指着少女，

“美人计，哈哈哈，不行，笑死我了，赵雨曦同学你今年多少岁？要胸没胸，要屁股没屁股的，还美人计，你从哪儿学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不行了，让我再笑会儿……”

少女看着就差没翻倒在地打滚的男孩，双脸上的潮红渐渐退去，琥珀般的双瞳里酝酿着越来越危险的弧光。

“砰——”

唐雨坐下的椅子陡然炸成了漫天木屑，他整个人更是直接被一种匪夷所思的压力给生生摁在了地上。

唐雨吃力的抬起头，一脸愤恨。

“跟我回京都。”已经恢复平静的少女直视着他平静开口。

唐雨看着这个打定主意要“霸王硬上弓”的少女，嘴角微微抽搐道，

“告诉我原因。”

“你现在很危险。”少女说，“因为某种原因，人类与妖族的某些势力都已经盯上了你，待在洛阳，不，只要你还敢露面，他们早晚会找上门来。”

“就因为我救了洛阳？”唐雨无语道。

“不，拯救洛阳的并不是你，原因也不是这个，”少女道，“如果一还有一丁点儿记忆残留的话，你应该知道当时你的身体内是谁。”

“那，那只狐狸？”唐雨匪夷所思道。

“就是那只莫名其妙跟你缔结了灵魂契约的狐狸，”赵雨曦微微眯起眼睛，“你应该发现你的精神力的异常了，因为灵魂契约的原因，要不是精神力的那道‘槛’存在，你现在差不多已经可以把精神力实质化了。”

“我赚大了？”唐雨呆呆道，之前你不是说我精神力还不到20吗，我擦，这就要突破领主了？怎么跟做梦似的？

少女冷笑道，“你亏大了，虽然不知道那狐狸为什么与你缔结了这明显吃力不讨好的灵魂契约，但你们俩这算彻底绑到一块儿去了，想找它麻烦的找不着我想很乐意挑个软柿子捏。”

爬起来的唐雨掰着手指头盘算着，“还是赚了啊，不就是刺杀嘛，精神力很难修炼——”

“那只狐狸是九尾狐皇的唯一后裔，不出意外的话，按九尾一脉的惯例，老九尾死后，它会成为真正的九尾妖狐，也就是万妖王庭的九皇之一，你觉得想杀它的都是什么级别的？”少女面无表情道，“你跟未来的一代妖皇缔结了灵魂契约，人类巴不得把你挟持起来当个天大筹码跟万妖王庭来场谈判，最不济直接杀掉你让万妖王庭直接九皇变八皇，怎么说都赚大了。”

她微讽地看向目瞪口呆的少年，“说说，你‘赚’了多少？”

唐雨差点没把自己手指头给掰断，他苦涩地道，“你早就知道它的身份？”

“它的精神力和那只死掉的千面狐差别很大，我一开始只有大概七成把握，但那一幕，”少女瞥了一眼挂在墙上的液晶显示屏，道，“十成。”

“老唐撑得住吗？”唐雨弱弱地道。

少女避开他的视线，很好的掩住眼底的一丝悲伤，微笑着摇了摇头。

“老九尾呢？”唐雨突然眼前一亮，几乎为自己这个想法鼓起了掌，妖皇啊，世界上还有比这还粗的大腿吗？

“那样就意味着你彻底背叛了人类，再没有回环余地，”少女迟疑了一下，道，“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可以试一下。”

她突然凝重道，“但记住！在新一代九尾妖狐没有继承皇位前，一定不要亲身去万妖王庭！”

新一代九尾觉醒到这种地步，老九尾狐还能在它的皇位上稳坐多久呢？更别说新一代九尾居然被迫逃到人类势力范围内，万妖王庭内恐怕发生了不小的地震……

“知道了，”唐雨有气无力道，实际上在少女说背叛人类这句话的时候，他就已经彻底打消了念头，话说，怎么一不小心睡了一觉，居然就搞得举世皆敌了？

“跟我回京都，我护着你。”少女认真道。

唐雨已经不知道这丫头是第几次说这句话了，他生无可恋道，“你护得住？”

开玩笑，你不是说老唐都没办法的吗……

然后，他看到少女对他微微一笑，用一种不容反驳的坚定语气说道，

“护得住。”

唐雨傻了，心想自己难道真的就是天生吃软饭的命？

“明天我们就离开。”少女看似心情不错，她摆摆手说道，“我先走了，今晚收拾下行李。”

唐雨依旧傻傻的一动不动，心想我何时答应了？

少女走到门前，又忽然转身，俏皮笑道，

“娃娃亲那件事，我没骗你，老爷子确实想见见你。”

唐雨看着少女罕见的俏皮笑容，无言以对。

天空一望无际的湛蓝。

转过身的少女轻轻撩起一绺垂下来的青丝，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不见。

麻烦事，远远不止这些啊……

累不累？

……

唐雨愁眉苦脸地望着前方显示屏里定格的画面，心想好不容易耍了一会天大的威风，可这代价……

“叮~~~”

唐雨狐疑地拿起手机，邮件？谁发的？

又是视频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