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你疼不疼啊。”陆允则担忧地握着蒋月玲的手，仔细翻看着，生怕错过一点伤痕。

蒋月玲委屈的眼神看着陆与川，随即笑着和陆允则说道，“不疼，妈妈只是没站稳，你南枳阿姨也不是故意的。”

“南枳阿姨。”陆允则这次终于叫对了，“爸爸说了，犯错误要勇于承认错误，你应该向我妈妈道歉。”

小小的人儿，个子不高，却十分维护自己的妈妈。

南枳突然觉得如果自己的孩子能够平安长大，也会这么挡在自己身前的吧。

“小狐狸。”陆与川质疑的眼神看着南枳，按道理南枳不会这么做，可是现在的南枳阴晴不定，陆与川也很难说这件事情到底是不是南枳做的。

“你瞎吗。”南枳阴沉着脸，推开陆与川便往楼上走。

陆与川莫名地被点燃了怒火，拉住南枳的胳膊，险些让南枳跌倒在地。

“无论什么原因，你也不能当着孩子的面上这么做啊。”陆与川说道。

南枳震惊地看着陆与川，仔细辨认这话到底是不是从陆与川嘴里说出来的。

南枳冷笑一声，“我真怀疑你的眼睛，更怀疑你的脑子。”

“好了，与川，别这样。我没事，真的没事。”蒋月玲抓准机会插话道。

一副无辜的面孔，搁哪个男人都会觉得蒋月玲是弱者，而南枳不过是倚强凌弱的混蛋。

“你说我推了你是吗？”南枳站在蒋月玲面前，盯着蒋月玲的眼睛说道。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蒋月玲低着头，旁人看了还以为她有天大的冤屈呢。

可惜了，南枳从来不做那怜香惜玉的事情。

南枳伸手一把把蒋月玲推到在地，“这样才叫推你。不好意思，我，就是故意的。”

“你……”蒋月玲瘫坐在地上，一肚子气却不能往外发，只能把怨恨的眼神变得委委屈屈。

这个世界，所有人都会主动站在弱者那边。

无论对错。

“南枳。”陆与川吼道。

还没等陆与川说点什么呢，南枳抓起旁边的咖啡往陆与川脸上泼去。

“好好洗洗你的眼睛。”南枳把咖啡杯摔在桌子上，转身上了楼。

莳鸢打个电话的功夫，看见的就是一身狼藉的陆与川还有跌倒在地的蒋月玲。

她真的只是接了一个电话吗？

该不是错过了一场世界大战？

莳鸢现下也没有什么心思多想，找到南枳才是最正确的。

“让让啊。”莳鸢用自己的小熊拖鞋踢了踢蒋月玲的脚，让她给自己让路。

蒋月玲心不甘情不愿的收了脚，艰难地站起身来，南枳这一下用了十足十的力气，后劲大着呢。

“与川，你还好吗？”蒋月玲也顾不上身上的疼痛，拽过纸巾便替陆与川擦拭起来。

陆与川根本没有想过南枳会这么偏激，他长这么大还没有谁敢把咖啡泼在自己脸上。

陆与川拿掉蒋月玲的手，“你带着儿子回去吧，没什么事，算了，永远不来了。”

蒋月玲手一顿，怎么南枳都这么做了，他还是向着她吗，难道她在陆与川心里真的没有任何地位了吗？

“过几天我会去看你的，好好养身体，到时候再去复查一下，我好放心。”陆与川这句话无疑是重新给了蒋月玲希望。

所以，陆与川还是在乎自己的，对吗？

蒋月玲抱着陆与川的腰，靠在他怀里，“与川，我等你。无论多久，我都等你。”

陆允则看着这一切，摇摇陆与川的手，“爸爸，我也等你回来，那你能不能早点回来啊。”

陆与川摸着陆允则的头，“好，记得好好照顾妈妈，你现在可是小男子汉了。”

“我会的。”陆允则使劲点了点头，“我一定可以在爸爸不在家的时候照顾好妈妈的。”

“所以，爸爸，你能不能今天就去啊。”陆允则看着陆与川的情绪变化，小心翼翼地说道。

楼下，一家三口其乐融融，楼上的南枳却是被气得不行。

“傻子都能看出来这件事情就是蒋月玲故意的，怎么她留几滴眼泪就变成我的错了，这是打量着我不会哭是吗。”南枳拍着桌子对莳鸢说道，“那等一会儿我也哭，哭它个昏天暗地的，我看陆与川怎么办。”

莳鸢噗嗤一声笑出了声，南枳气得直翻白眼，“你还笑，刚才你也不在，你不知道蒋月玲，真的是，不拿奥斯卡都对不起她那眼技，真的是眼技啊。”

“我笑你现在都不想南枳了。”莳鸢说道。

莳鸢话一落，南枳随即陷入了沉思。

是啊。以前她从来不在乎这些，无论是谁，她都不在乎。

可如今呢，动不动就发脾气，使性子。这些幼稚的把戏，南枳向来看不上。如今却学了个十成十。

“我……”南枳欲言又止，“是不是变了很多。”

没等莳鸢回答，南枳便自己回答道，“好像真的变了好多，连一哭二闹三上吊都学得绘声绘色。还说蒋月玲演戏，自己如今也是能拿奖吧。”

南枳越说越是伤神，一双眼睛瞬间泪水盈盈。

“不仅如此，我还变得特别愿意哭。什么事情都哭，坐在那里想想以前的事情也哭。”南枳握着莳鸢的手，“可以前我亲身经历的时候却从未哭过。”

“我是不是变了很多？”南枳这话像是再问莳鸢，也像是在问自己。

“你现在这样我不觉得是坏事啊。”莳鸢感慨地说道，“你有了一个人应该有的喜怒哀乐，如今的你也学会了情绪表达。虽然有时候想想，我也挺不希望你这个样子的，可是现在看你才觉得你是个活生生，血淋淋的人。不在是从前那块冰冷的玉石了。”

真的是好事吗？

南枳不禁问着自己，现在的自己算不算面目全非呢。

动情动心，也许真的会害人害己。

“别瞎想。”莳鸢看着南枳看的出神的眼睛，“你现在怀孕最容易的就是胡思乱想，其实你想什么孩子都知道，你要是还这样，生出来的孩子怕是也要抑郁成疾了。”

南枳抚摸着隆起的肚子，“我只要他健康，别的什么的我也不多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