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雨纷飞，他疯狂的将周围的妖怪撕成碎片。

嘭地一声，一头妖怪五爪并拢，像是利剑一般刺进常衡的身躯，直接将他的右胸穿了个透亮。

却不等它后退，常衡直接抓过它的手臂，巨大的蛮力生生将它的爪子拔了出来，然后压着其狠狠撞进地下。

轰隆！

他在其冲出来，一手托着那妖怪的头颅，像是皮球一样狠狠抛出去；撞在另一个妖怪身上砸成粉碎。

“吼！”

他宛如一颗流星，携着火红的烈焰又砸向地面，锋利的爪像是镰刀，将这些妖怪割麦子一样一排排收割。

咔嚓！

他直接张开大口，从一只妖怪的脖颈上咬下头颅，随便嚼了两口，然后将混着杂毛的破碎骨肉一口又吐出来。

此刻的他已经完全被疯狂淹没，脑海之中除了鲜血和死亡，再也没有任何的感觉。

仅剩的三名部族首领暴怒无比，追着常衡狂轰滥炸，可是常衡转身就与它们战成一起。

常衡直接抱住朝他砸来的藤蔓，猛力一扯，将只生生从地下拔了出来，长长的根茎绵延了几百米，连那远方的妖怪本体都被拖动了好大一截。

常衡露出令人发寒的冷笑，再用力一拉，将其再拉进百十米，然后直接甩动藤蔓，将这妖怪当成了链球左右挥砸。

嘭！嘭嘭嘭！

那藤蔓妖怪哪来的如他一般坚硬的身体，没过几下就被砸得破烂，当场呜呼。

最后的两名部族首领看着常衡将藤蔓妖怪的尸体砸过来，合力将之击碎，然后扑向常衡。

“怪物，今日必要你死！”

可常衡只是回了它们一声嘶吼。

他一拳将一头妖怪砸飞出去，另一手随便抓来一头妖怪挡在身前，叫最后那个牛头妖怪的蹄子直接将之胸膛踏碎。

嗖！

常衡直接放下尸体，双爪齐出，撕开其躯体与牛头怪物厮杀。

牛头怪的力量极大，但是对上这个时候的常衡却渐渐有些不够看了。

“我说，你到底给他注入了多少魔气？”

趴在云上的天道师忍不住问。

鬼妖道耸了耸肩，说：“一成吧，不过有一天，我会将我身上的魔气都送给他。”

天道师有些吃惊地说：“啊？你就不怕给他撑死啊？”

鬼妖道冷笑道：“兄弟，如果他连这份魔气都接不住，不就是个废物？那还怎么做你的打手？”

天道师有些不满地咕哝道：“可要是把他撑死了怎么办？我在他们那边又怎么交代？”

“死了不就死了？这万年来，我们看见的的还算少吗？假如他能够稍微带来点助力，那么赌一把又何妨呢？”

“可你有问过他的意愿吗？”

天道师问，他指着下面那个只知道杀戮的常衡问鬼妖道：“你有问过他愿不愿意吗？”

鬼妖道邪魅一笑，道：“我不正是在让他愿意吗？有些事情，一旦落到了谁身上，不管他愿不愿意，都要去做。”

天道师哑口无言。

诚然，鬼妖道的做法他不能接受，可是他们确实很需要一个强力点的帮手，因为这正是他们缺少的。

他最后缓缓道：“假如最后他真的没法接受魔气，那起码……也要保住他的命吧，就算让他余生只能做个普通人都行。”

鬼妖道哼了一声，幽怨道：“你总是这么心软，下不去狠心。”

天道师嘿嘿一笑：“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

话间下面的战斗终于快要迎来了最后的尾声，常衡被那牛头妖怪生生扯碎了一条手臂。

“常衡！”

鸢?撕心裂肺的惨叫，看着他遍体鳞伤的样子，心疼无比。

常衡满是鳞片的脸上反而凶光毕现，一把抓住牛头怪的蹄子将它拉回身前，张口狠狠咬住它粗大的脖子，从上面私下一大块肉来。

“啊！”

牛头怪惨叫着，愤然一蹄子砸在常衡胸膛上，将其胸膛都砸瘪了一块，然后才推出几百米外，捂着脖子，脖子、嘴里血流不止。

常衡接住自己那条断臂，一边咀嚼，一边轻蔑地看着那些妖怪。好像自己空荡荡的左臂本就不存在一样。

下一刻，他又忽然动身，独臂挥爪，迎向那最后一头首领的爪。

咔嚓！

咔嚓！

他的爪与那妖怪的一双爪同时崩碎，常衡大吼一声，扫动棘尾重重抽出去。

他疯狂地追击，独臂却力大无穷，但凡拦在前面的妖怪，都被他用棘尾硬生生抽碎。

这一刻他完全有了妖族才应该有的疯狂和凶狠。

数头强壮的妖怪合力拦下他的棘尾，死死抓住他利刃般锋利的棘尾，掌心血流不止，却生生将常衡的步伐拦了下来。

轰隆隆！

一时间，周围的妖怪纷纷合力，裂土狂风，冰棱怒焰，全部倾泻在那个火红的影子身上。

无论自己这边有多少妖怪死掉，它们今日也必要杀掉这个亵渎了逆君威严的怪物，决不能叫他活着！

那一片地方瞬间化为一片狼藉，火焰融化冰块形成的水汽在狂风鼓动下，融入了一片尘土变成灰蒙蒙的颜色。

“让开，让我来！”

那头被姬常衡从脖子上咬下一大块肉的牛头妖化出十米高的莽牛本体，巨大的蹄子在地上踩的隆隆作响，沿路上的一些妖怪没能躲避开，直接就被踩得血肉模糊。

它就那么冲进了灰色的水汽中，可是没过多久就发出了震天的牛哞声，然后却是火红的身影冲了出来。

浑身是血的常衡抓着半截牛尾，将面前一片妖怪抽飞出去，然后脚下一踩，腾上半空，重重与最后的一名部族首领对轰一击，将其直接打飞。

常衡脚下连动，迅速飞升，很快追上那名首领，对拳，轰击再轰击！

他的力量比刚才又强了几分，最后一记锤炮重重落在其腹部，将其砸向地面。

轰！

它重重撞进地下，吐出破碎的内脏，满眼的不敢置信。

可是常衡已经接踵而至，从天而落，就像是红色的陨星，一脚踩穿了它的胸膛。

至此，所有的部族首领全部被消灭一空，数万的妖军气势汹汹而来，被鬼妖道它们以雷电削去一部分。

剩下的部族首领，全部被常衡一人屠戮，现在只剩下不到数千的妖怪还站在这片满是血与尸的修罗场上。

所有的妖怪都近乎明了了。这个拿着逆君魔气的家伙，成长起来了。他不是鬼妖道手里的那种用之即抛的试验品！

常衡露出狰狞的笑容，尽管他满身都是骇人的伤口，可却依旧没有丝毫疲惫的样子，反而更有一种疯狂。

它们不打算退，而常衡而不打算放过它们，一个都不会放过！

“为我而死吧！”

他握紧拳头，冲进妖群，像是猛虎一样肆意屠戮。

失去了利爪的独臂像是一柄铁锤，砸穿这些妖怪的胸膛，头颅，只留下一具具破烂的尸体。

锋利的棘尾宛如利剑，横扫而过，一排排碎尸扑腾落地。

当天色最终按下来的时候，他缓缓抖动棘尾，将最后一名妖怪分成两半。

除了他和鸢?，这场上再没有一个活着的妖怪，遍地碎尸、鲜血淋漓，破碎的内脏被踩的一塌糊涂，腥臭的味道叫人忍不住作呕。

“哈……”

他再次呼出一口鲜红的魔气，缓缓转身，看向鸢?。

她是除了自己之外，这个场地最后一个站立的人。

常衡身形瞬动，如狂风一般来到她的面前，独臂抓住她纤细的脖子，将她提了起来。

鸢?无力地挥舞着双手，好像想去摸他。

“常……常……常……”

她竭力地想去呼喊常衡的名，想要将他从迷失中拉回来，可是常衡的手抓得太紧了，几乎要将她纤细的脖子捏碎，叫她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现在的常衡完全没有杀戮之外的意志，疯狂的意念主导着他。

“都得死！”

他从喉间吐出这么冰冷的话语，然后张开大口，露出尖利的牙齿。

都要死！全都要死！

当那獠牙利齿逐渐贴近常衡的脸时，鸢?几乎是绝望的闭上了眼睛，留下两行清泪。

可是等了很久，也没有痛苦，也没有死亡。

她来不及睁开眼睛，就被猛然甩到一边。

忽然得意喘息的她大口呼吸，不停的咳嗽着，抬起头。

常衡站在远方，一只手不停地抓着脑袋，痛苦地呻吟着。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在最后的那个关头，他终于唤醒了丁点的灵智，收住了口，不然鸢?这时候早已经身首异处。

“不……不！”

常衡跪在地上，奋力地捶打着地面，仅存的灵智在魔气的摧残下，就像是暴雨中的树苗，遭受着难以想象的冲击。

杀戮的意识不曾消退，反而就像是一双大手，不时在他心头狠狠捏上一把，几乎就要吞噬掉他最后那一点意识。

“不行……不行！我不能再杀人了，我会杀了鸢?的！”

他不断告诫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将鸢?杀掉。

这个傻了吧唧的女人一路上陪着自己走了那么多的路，没有亏欠过自己哪怕一分一毫，反而是自己欠下她太多太多。

如果他真的将鸢?杀掉了，那么他不就真的成了彻彻底底的妖怪？

“常衡！”

鸢?看着痛苦的常衡，就想冲过来抱住他。

“别过来！”

常衡大吼道：“别过来，我求求你别过来！”

他忍耐的极其难受，双手不住颤抖，好像下一刻就会忍不住伸向鸢?。

“我怕……我忍不住杀了你！”

他竟带上了哭腔。因为常衡知道，他很难控制自己，但她真的不想害了鸢?。

可任他白斑萎缩，鸢?最终还是靠了上来，透过魔焰轻轻搂住他。

“没事的，你不会杀了我的。”

她轻声贴在常衡耳边说。

因为穿着的那身衣服是天道师他们曾经为鸢?制作的衣服，不光可以隔绝气息，也能抵御很多攻击，所以鸢?还是没能被这魔焰伤害的。

她一遍遍的重复着，对常衡说：“没事的，我就在这里，你不会杀了我的，我相信你。”

常衡浑身不住颤抖，然后双目忽然大放凶光。

他伸出独臂，利爪很快自动伸出，对着鸢?的背后狠狠刺去。

也只是在将至只是，忽然垂落，常衡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