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丁和玛姬看着如同海市蜃楼半出现在半空中的，高贵得如同女王，美丽得不像凡俗中人，让人不敢生出任何亵渎之心的赛西亚，除了片刻的怔愣，完全没有意外和震惊。

他们以这样的状态出现在这个虚无的空间，见到已经死去的史蒂芬……所有一切都不能以常理来看待，一直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赛西亚会出现，反而让他们觉得是情理之中。

“六年前，你的祖父在弥留之际，请我为他的子孙占卜了一次……”赛西亚缓缓道。

六年前，同一天，也是她的祖母离开的日子，也是被传说成魔鬼之怒的那一天。

正因为是那一天，她心潮起伏，看在了霍华是陪着祖母一起走的份上，也看在了是他当年亲手将祖母和她捞上船的那一点恩义，她破例答应了那个老人在生命最后一刻的请求。

老人以以后生生世世以奴仆的身份，用命来守卫在祖母身边作为交换的代价，她答应了在今天，救下他唯一的后人，唯一的孙子，杜丁。

这些事，她当然不会对杜丁说。

杜丁听闻那位素未谋面的祖父已经死了，并没有多大的感慨，即使血脉相连，对于他来说也不过是个陌生人。

看到杜丁淡漠的表现，赛西亚也不意外，道：“你是二十二岁，没错吧？”

杜丁点点头。

“那就是今天的这一劫没错了，因为履行和你祖父的交易，今天我救你一次，只救你一次，今天你，不用死了。”赛西亚以恩赐的口吻，淡淡地道。

杜丁闻言，却没有多大的喜悦，双目已盲，他没有资格要求玛姬留在自己身边，在这个战火纷飞的时代，一个无亲无故的后天盲人，以后的日子生和死，有什么分别。

他只求能在这个空间多停留几分钟，可以再好好看看玛姬。

看穿杜丁所想，赛西亚翘起嘴角一笑，看向玛姬道：“玛姬，我现在，要你为杜丁作出一个选择。”

玛姬一怔，自然反问：“为什么要我来为他选择！”

赛西亚掩嘴轻轻地呵呵一笑，“因为你的选择，就是杜丁的选择，因为……从今天开始，我会将你和他今生今世都捆绑在一起。”

“你！”玛姬激动地一昂脖子，“我同意了吗！凭什么！”

“我……不勉强她！”杜丁想到自己的眼睛，看了一眼，激动得满脸通红的玛姬。

杜丁会不顾一切地抢夺玛姬，是因为他有自信不会委屈了玛姬，乱世出英雄，他有的是胆识和魄力，没有什么是他不敢做不能做的，玛姬想要的身份、地位和生活，他拼了命也会为她达成，但现在，自卑和骄傲，让他不愿意用乞求和怜悯来获得她的爱。

“呵呵呵呵——”赛西亚掩嘴放肆地大笑，看向玛姬，“我不需要你同意。”再看向杜丁，“也不需要你同意。”

玛姬怒视着赛西亚，终于颓然松懈下来，经过今天，她已经回不去了，初时的激动，也只是因为被人摆布的不甘，她的自尊心在震怒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