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风信居的妖怪日常
作者:追寻道路 | 分类: | 字数:118.1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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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三章 冬至前后,君子安身静体
太田京香在屋里中觉得有些冷,她卷了卷被子。
然后才迷迷糊糊的伸了个懒觉,从梦境里醒来,小声的说道:“诗音,我觉得我需要换一床更厚一点的被子了。”
随后她打了个哈欠,打开床边的手机看了眼时间:“已经是下午了,啊~好舒服啊。”
但风信居里也未免太安静了吧。
太田姬小姐就穿了一身很省事情的套头玩偶睡衣,踩上自己小兔子的拖鞋走出门,首先就看见书房里只有桌上一本合着的书,却没有安道远的身影。
如果神明小姐是一位推理达人,大概能够计算出来安道远是什么时候走出屋子的,但她显然不具备这样的能力。
所以下楼转了一趟,发现三个人都走掉了。
京香就望着院子里落下的小雪渐渐变大,随后漫天便被银色染尽,仿佛慢镜头摄像下,那倾覆于天地间的无垠之水一般。
太田京香走进厨房,看见案台前还放着一张字体清秀的便条:“京香,安君和雪随我回家做客了,保温箱里有给你备好的午餐,如果凉了就打开电源热一下吧。”
还有一个可爱的简笔画笑脸。
京香姑娘忽然感觉这个冬天也不算冷了,虽说,换一个更厚的被子还是有必要的。
景色壮丽无比,天地之间浑然一色,只能看见一片银色,安道远撑着伞走在路边,银发少女与诗音倒是完全不受冰雪的影响。
一路上只有安道远的伞上沾染了些积雪,他回来时在门前抖了抖伞,不让积雪融化在一楼的地板中,今年庚子年冬季的天气冷,下的雪往往不易融化,盖在土壤上的雪是比较松软的,里面藏了许多不流动的空气,空气是不传热的,却也好似给大地盖了一条温暖的棉被,外面天气再冷,下面的温度也不会降得很低。
所以他想到,大概来年风信居院落花池里,那些花草的种子也会绽开的更加灿烂一些。
风铃的声音叮铃铃的响起,在落雪时被阻挡了不少,并没有传出到太遥远的地方。
太田京香离得近,所以听见了,她抬起头看了眼表,此刻已经是中午快两点了。
“你们回来的很快啊,我还以为要到晚上了。”
她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边看着电视一边说道。
雪先一步跑进来,将脚上的鞋子规整的放进鞋架里面,随后几步就也跳到了沙发中:“京香,我们在诗音家里美美的吃了一段好吃的,和我想的一样,诗音妈妈做饭果然非常棒。”
银发少女的脸上带着满足的笑容,还揉了揉自己的小肚子。
新谷诗音听到这句话,自然也笑着回答说:“母亲要是知道你有这样的评价,一点会很高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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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时光,就在落雪的华尔兹中缓慢进入了黑夜。
安道远回到屋子,就开始着手准备起冬至日要吃的饺子馅,还有要作为饺子皮的面。
冬至过节源于汉代,盛于唐宋,相沿至今。《清嘉录》甚至有“冬至大如年”之说。这表明古人对冬至十分重视。人们认为冬至是阴阳二气的自然转化,是上天赐予的福气。汉朝以冬至为“冬节”,官府要举行祝贺仪式称为“贺冬”,例行放假。
《后汉书》中有这样的记载:“冬至前后,君子安身静体,百官绝事,不听政,择吉辰而后省事。”所以这天朝庭上下要放假休息,军队待命,边塞闭关,商旅停业,亲朋各以美食相赠,相互拜访,欢乐地过一个“安身静体”的节日。
唐、宋时期,冬至是祭天祭祀祖的日子,皇帝在这天要到郊外举行祭天大典,百姓在这一天要向父母尊长祭拜,现仍有一些地方在冬至这天过节庆贺。
安道远自然也不例外,他准备等会晚饭结束与父母通个电话,说一声。
现在他在洗净手后,带了一副薄薄的透明手套,正在剥虾,放在一旁的手机上就忽然亮起一串乱码字符。
安道远没有着急,他将手套仔细的摘了下来,注意到还是一段视频,就思考了一会,默默的点开了。
屏幕那边的画面亮了起来:
遥远仿佛从亘古存留至今冰川外,晴空之上点亮着无数灯火,还有很多个穿着红色科考服装,带着墨镜的人。
他的脸上忽然多了些笑意,因为安道远知道这一段肯定是他母亲在南极科考站拍的,应该是最近才去的。
之所以没留言,大概是因为不需要吧,毕竟也就是一段时间的信息收集。
况且他自从逐渐了解超凡界,现在心里对于南极冰川也有着不同的看法,或许那里能找到史诗中描述第四纪大洪水的记载。
“极昼啊,真是漫长。”他关上了手机屏幕的光,那光都仿佛不像冬日的夜了,多了几分不真实,却烘托着这个夜也又不黑暗了。
冬至前后,君子安身静体。
真是一句很符合文人气质的祝福。
思考片刻,安道远又打开手机,拍了张自己在厨房案台上准备食材的照片发送了过去。
不过他只是日本国内的普通手机号,大概没办法接通南极科考卫星电话。
正当安道远准备继续准备食材,新谷诗音就探进头来,她刚小睡了一会,现在才刚醒:“安君,用不用我来帮忙?”
“也行,那你帮我把面和一些吧。”
他没有拒绝,两人都这么熟悉了,也不需要什么生分的敬语。
安道远很喜欢这种温馨的感觉。
新谷诗音将一缕刚才睡觉时显得有些凌乱的碎发顺到耳边,随后也从厨房边带上一个围裙,走到了他的身边。
两人就这样不紧不慢的为冬至日的晚餐做着准备,偶尔也会交谈几句,十分和谐。
此时窗外的雪已经积的很厚了,好似殿堂中大提琴中,飘落的音符,那是属于巴赫的教堂隐隐浮现,像尘缘中琴声。所有最静好的时光,最灿烂的风霜,而或最初的模样,就都伴随着时光缓缓的流淌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