陀古萨缓慢的转过身，脑子盘算着如果现在反抗，必然被击伤，他的死是否会造成示范效应，从而激起其它人的反抗。

可惜他盘算的结果让人沮丧，他如果在这里死了，没人会知道，事情该怎么发展还是怎么发展。

蝼蚁的可悲之处就在于，他的死亡将会毫无价值，也只有妻子和女儿会流下伤心的泪水。

“嘿，你真的在这里啊，不会是想要直接刺杀药岛熏吧？我的意见是，估计你到不了他面前，就会被抓哦。”

陀古萨一瞬间无法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

他揉了揉眼睛，那个人已经转身走远。

“如果还想加入，就跟上来，这里可不安全。”

高大的义眼人巴特，他做梦都没想到还能见到他，他不应该已经逃离赛博市了吗？

......

......

巴特、晨生、博马、石川、帕兹等五人齐聚在一间不大的控制室中。背后的大屏前，有着数排控制台以及辅助机器人们正在忙碌着。

“喂喂喂，不会是哭了吧！我们九科可不接受娘炮。”

巴特调侃道。

其它人也是善意的，爽朗的笑着。

“巴特老大，你也太难为认了，别人哭一下怎么了，那天你还不是扬天长啸来着。”

“喂，晨，别瞎掰，老子那是演技，知道吗演技！”

“哦，真的吗？不巧，我刚好弄到当天的卫星图像，我们一起来研究一下吧。”

石川似乎要调取某个视频文件，随后被巴特一把固定住脖子。

“你个无良柏青哥老板，不去骗老头子们的钱，反倒跑过来糊弄警察。”

看着眼前熟悉又怀念的景象，陀古萨偏过头去，一面被人看到泪光。

“一切都在计划之内，包括散布九科存在的消息，以及把素子假扮笑脸男人的形象暴露给媒体。”

博马担当解释人员，向陀古萨比划着。

“反正一切都在老爹的预料之内，他从一开始就料想到，总督不可能为了绊倒药岛熏而放弃大选，所以以牺牲九科为代价，换取大选后法务部对药岛熏动手的机会。”

“不过，这样一来功劳归于法务部，而九科却...”

陀古萨一脸的黯然。

“你说什么呢！做好事不留名，再说是这样英雄般的伟大事迹，就让法务部的人在外边嘚瑟去吧，我们九科可是秘密的攻性组织，反而能从明转暗，岂不是两全其美。”

陀古萨眨了眨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晨生。

他心里最清楚，这件事情萦绕心头一个多月，让他难以自制，最后想到了走极端，却被晨三言两语给破解了。

“哦，对了，怎么没看到少校？”

陀古萨看着沉默的众人，心中有不好的预感。

“你啊....”

巴特似乎就要开启嘲讽模式。

不防扬声器中传来悲愤的“素子！！！”的叫喊声。

“你这家伙，快给我关掉！”

陀古萨看到监视屏上的画面，巴特仰天长啸，身边是晨生努力的把他拖走，不远处是少校的无头的尸体。

“这...”

“放心，这不可能是少校的尸体，演技，一切都是演技。”

博马露出丑陋的笑脸。

不过对于陀古萨来说，这样的表情再温馨不过了。

......

......

于此同时，一座极为隐蔽的圆形的建筑中，素子漫步期间。

这里是成排的书架。

高耸一直延伸到天花板的书架，以特殊的排布方式围绕着整栋建筑呈环形排布。

好几台自动机械臂在狭窄的走廊穿梭，不断拿出又摆放好不同的书籍。

素子好奇的打量着这个看上去同网路世界很想象的现实。

她心中盘算着这里是否是现实，亦或者她的大脑被控制后看到的幻象。

“呦...你来的晚了。”

一个面目清秀的青年坐在台阶上，好像在纵览整理图书的全局，又像是在发呆。

“嗯，我来的早和晚又有什么关系，再说你真是个坏心眼，还说什么打算同对方进行最后的清算，结果还不是交给我们九科来做了。”

青年腼腆的笑了笑。

“我判断，只要同你共享记忆，专家一定会比我这个外行人更能够找到突破点。”

素子虚着眼睛望向他。

“话说回来，笑脸男人事件中，发生了那么多事情，最初是怎样开始的呢？你并没有电子脑硬化症吧。”

青年露出怀念的神情。

“一开始我只是在网路世界游弋，无意中发现一封威胁信。信念内容直指微型机械疗法无效，并且附上了具体的检测报告。”

青年站起身，手在空中虚点，相关的资料便出现在空气中。

“如果仔细回忆，这应该就是一切的奇点，甚至可以说这封信是笑脸男人的开端。”

青年叹了口气。

“我之所以会感兴趣，是基于如果自己得了电子脑硬化症会怎样的恐惧感。”

青年的脸上一点恐惧的情绪都没有，他就好像在叙述别人的事情。

“一开始没有想过最后会怎么样，却因为对世事邪恶的预料不足，反而被利用，成为虚拟出来的超级骇客。”

青年到这时候，脸上的落寞才反复活了过来。

“发现世间的邪恶远超我的想象，我一度退缩，选择装聋作哑，可是那些恶势力似乎没完没了了。”

“所以你选择了九科？”

青年摇头。

“应该说是恰逢其会。你应该了解所谓的SAC或者叫集体无意识吧。”

青年的注视下，素子缓缓的点头。

“我明白你的意思，到头来，九科所做的事情，也好像笑脸男人的模仿者，亦或者大家都是无意识的受到了SAC的影响，最终却达到了只有集团统一行动才有的效果。”

“哟，两人在这里约会呢，我能加入吗？”

网路世界传来晨生的声音。

素子面露惊讶。

“阿拉，你竟然知道这里。”

她的心念电转。

“也就是说，你同葵早有联络喽。”

“是啊，我们在那个劳动部的病院里就有过交流，是个不可思议的人。”

“话说回来，你们讨论的事情我很感兴趣。关于SAC，我更倾向于把人类看做一个整体和一个超级意识。”

“请注意，你这样很容易落入神话论的深渊哦。”

“真是严格，不过不用把人类的思想考虑的那么深刻，不管什么主义和什么想法，最终社会机制中的一切固有的东西会造成SAC的现象，不过人脑中的另外一些东西又会让我们倾向于独立，世界真是奇妙呢。”

素子皱起眉头，“你到底想要说什么？以我对你的了解，一定有后文吧。”

网络世界的，晨生的虚像拿出两片一模一样的数据包，递给两人。

两人接收后，不约而同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

“你觉得，思考战车们已经有灵魂了？”，素子很少有惊讶的表情。

“嗯，确实是新奇的观点，而且无法立刻找到反驳的理由。”

葵以审慎的态度，斟酌着话语。

“不用那么有戒心，这里可不是什么研究所。我确定它们拥有了灵魂，并且发现这些智能机械在不断的并列学习中，非但没有趋同，反而生出了个性。所以我判断，信息化机制，表面上看会消除个体的影响，让个体趋向于统一成一个整体，实际上一些细节却也不会被抹杀。”

他顿了顿，另外两人明智的没有插话。

“好奇心、执拗心、强迫症、洁癖等等，总而言之可以称之为嗜好之类的东西，却也一直发挥着作用，这些才是社会中个体区别于其它的最重要的特性。”

两人沉思着。

“我想同你们说的是，思考战车们，我加强了他们的个性的特点，加入一些特殊的设计，把它们命名为安卓，希望能够得到九科以及葵的帮助，从旁监视，必要的化可以引导一下。”

晨生沉默下来，等待两人的回应。

“01之城消失的现在，你不会想要重建机械文明吧？”

葵试探的问道。

晨生的目光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