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一洗着洗着也察觉到了不对劲，艰难的憋着笑，用极为认真的话语道：“听话！下去！”

慕皓月：“……”

这不是他能控制的……他以为这样子就好了，结果呢？童一还饶有兴趣的伸手弹了弹。小小少年昂首挺胸，傲视天下，雄赳赳气昂昂，那叫一个嚣张。

他讪笑两声，颇有些尴尬，不成想童一却一本正经道：“送来的馒头都烧了，也就一件道袍，将就穿着，我给你把衣服洗了，男儿的裹裤我也没有，就这样吧。”

“这么小，也不用兜着了。”

“啊？”

慕皓月错愕的抬起头，暗叹自己龌龊，想多了，现在这个年纪，他从头到脚没一处能看的。

童一将他抱到床上，慕皓月胡乱套上道袍，道袍太大，袖子裤脚都得挽起来好几圈，纤细的手腕脚腕露在外面，脚趾圆润局促的僵着。

身下的稻草很软，童一去准备东西了，慕皓月有些疲惫，忍不住先躺下休息了，直到很长时间之后他身旁才软软的塌陷一角，童一不知道从哪里寻来了被子，轻缓的盖在他的身上，灭了烛火，炙热的视线落到他身上。

慕皓月在黑暗中眨着眼睛，双手抓着被子。

“有什么问题吗？”

童一轻笑一声，躺平身体双手枕与脑后。

“睡吧。”

慕皓月干巴巴的期盼着发生点什么，但他自己也清楚，眼下不过四五岁的年纪，就算想发生点什么那也太不实际。

二人在山脚的日子舒坦，晃眼六七月过去了，山上偶尔有同门道士前来暂住，老道士原本还担心童一难以应付，却不成想瞧见了她带着一个小公子活得越发潇洒了，当下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索性便放任不管，而慕皓月的饭量更是让童一后悔不已，每当她那句‘养不起’要脱口而出的时候，总是会被那双湿漉漉的眼眶给憋回去。

这样的日子又持续了两三年，期间慕皓月撒泼无赖装可怜各种招数都用了个遍，可童一早已经看清楚他的小心思，压根不愿意在搭理他了。

一大早的，童一面无表情的扒拉下慕皓月摇晃她的手，冷冷道：“昨天都干什么坏事了？！”

慕皓月虚心不已的对戳手指，道：“没、没做什么啊~我一直都很乖的。”

“呵，没做什么？”童一指着墙上祖师爷画像，压制着想打死他的冲动，吼道：“那你告诉我，祖师爷哪来的小胡子？还有那画上去的耳环是怎么回事？手里的拂尘怎么变成了鸡毛掸子？”

“这、这时间长了总会长胡子的嘛……”慕皓月目光躲闪，“那是朱砂，不是耳环……”

“至于鸡毛掸子嘛……祖师爷总要打扫卫生吧……”慕皓月呐呐道：“画像里就祖师爷一个人，他自己不打扫谁打扫？总不能再添个道士上去吧？”

童一听了她这些歪理气不打一处来，气愤道：“慕皓月！！！不好好承认错误就把你添上去！”

“添我于理不合呀，”慕皓月挠挠头，“若是你非要添也不是不可以，就是我年纪太小辈分也不大，只怕担不起你们供奉。”

“怪不好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