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川在执行者工作室的床上趴了2个小时，期间夏合没说过话，只是拿着笔在他背上不停地勾画。

夏合不说，景川也就不说，趴着很无聊，他使劲转动眼球用余光观察着工作室里的细节。

整个房间是以黑色为主的冰冷色调，书架上有一些装饰品，他上次就注意到了。这些皮都纹着一些抽象的图案，各种线条，以景川的审美完全看不出来是什么。

自己背上也是这些东西吗？自己也会变成书架上面的一张皮吗？景川在心里打了个寒颤，赶紧排除这种想法，如果只是为了取皮，这实验也太大费周章了，是说不通的。

景川又往下看，地板上干干净净，甚至可以说是一尘不染。他见过夏合几次了，每次他都带着口罩和橡胶手套，估计有洁癖或者是强迫症。在这样的实验室工作应该是件很辛苦的事情。

砧板上的鱼肉居然生出了同情屠夫的心情，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夏合对自己的画很有把握，花了两小时就勾勒出来了，他有种预感，这会是他最成功的作品。

长吁一口起，他直起腰，叫严飞把人送了下去，自始至终没和景川进行任何交流，连眼神都没给。

景川有点别扭地回到自己房间，看到显示屏上有一堆颜如玉的呼叫，他赶紧回了过去：“颜如玉，怎么了？”

那边半天才接：“你到哪去了？”

“我，我睡着了。”景川也不能告诉他自己去支付开后门的代价了。

“瞎说，”颜如玉显然不信，但也不深究：“你赶紧下电梯。”

景川听到赶紧又走到电梯里面，按了向下的箭头。

一开门陷入眼前的是一间屋子，和楼上一样大小，只是这里没有日常所需的家具。摆在最中间的是一个大型模拟器，景川走上前，带上VR眼罩，耳朵里马上出现机械的女声。

“1403，欢迎进入自我训练系统。”

这怎么操作？景川刚想完，女声马上回答：“可以选择帮助系统。”

原来已经系统智能到可以和脑海意识交流的程度了。

“选择帮助系统。”

“此系统为加快潜能提升设置，分为体能训练、恢复训练和自我封闭训练三大系统，可根据个体前期测试结果，加强局部训练。系统还有评估功能，根据训练结果打分，高于60分才能参加擂台比赛。”

景川：......目前只有40分，别说出去，连上擂台的机会都没有。

“怎么提高分值？”

“多训练。”

“...好吧。”

景川取下眼罩，心里已经明白试验室的做法和逻辑。第一步浸泡，完成体质的基本筛选；第二步三种测试，从不同角度对存活者再次进行筛选；人体很复杂，有些人潜能激发地快，有些人激发地慢，为选出极端强者，于是在第三步设置了困兽斗场。这里没有管理者，也几乎没有规则。想出去？那就努力训练，把浸泡实验的效果赶紧激发出来，打败所有人。

这三步一环扣一环，不计后果，一步步筛选。最后站在擂台上的人必然是个不怕痛、能迅速自我愈合伤口又有拥有强大力量的怪物。而这个无敌的怪物到了外面世界无疑将是一把最锋利的刀，令人闻风丧胆。只是这把刀会是自己的主人吧，如果不是，谁又会是这把刀的主人？

景川坐在模拟器上把近来所想全部捋了一遍，越想越觉得惊恐，他不知道自己是因为什么原因进入这间实验室，但从颜如玉和钟童的表现来看，他们应该也没被告知这些背后的阴谋。

他正想着，模拟器上的呼叫器又响了，是颜如玉在呼叫。

他接通了：“我下来了。”

“你朝外面看。”

景川走到房间打开门，这里也是环形布置，中间有个大擂台。原来地下五层就是地下四层的翻版，在这里训练，也可以实战。准备好了上楼。

景川走到擂台上，颜如玉也从自己房间出来走了上来。

她很兴奋：“模拟器太逼真了，简直像地下三层的各种测试又来了一遍。”

“你都试了？”

她猛点头，黄色头发随着她的动作抖动。

“......你到底有多少假发？”景川刚想明白了实验室的套路，眼下有有很多问题想问，脱口而出的却是最肤浅的那个。

颜如玉晃了晃头：“你猜。”

“......”这有什么好猜的！

颜如玉绕着擂台走了一圈，突然跟发现奇迹一样朝景川大喊：“快过来。”

景川上前，只见擂台靠外面的一圈的地上印着：自愿进场，生死自负。

颜如玉若有所思：“原来这是地下擂台，用来解决个人矛盾，地上擂台则是用来积分。”

这里有特定的场所解决冲突，景川愈发觉得早上那几个小伙的挑衅来得太突然，但又想不出别扭在何处。

“钟童呢？”景川问。

“上去了。”

“为什么？”

“他嫌累，他现在已经有60分了，可以不训练了。”

嫌累？这个理由真是没想到。一个女人对训练极度热情，一个男人嫌累，景川对他们进来的原因越发好奇了。

“你多少分？”颜如玉很自然地问。

说还是不说，景川犹豫了，说露馅，不说又显得自己矫情，他们应该在这结盟才是。

颜如玉看着他，似乎看懂了他的心思，主动说：“我50分。”

景川一阵羞愧，对方都这么坦诚，一对比，自己太矫情了：“我40分。”

“哦，那我们得多训练才行。”

“你为什么进来？”景川试探着问。现在没有第三个人，刚刚又交换了彼此的分数，可以尝试进一步了解了。

“杀了人。”颜如玉无所谓地说。

“什么？”景川吃了一惊。

“你不是？”景川的表现让颜如玉觉得不舒服，来这里的还能有什么好货色吗？

“这个，”话说到这个份上，景川只好坦白了：“我失忆了。”

“失忆？这么狗血？”

景川点点头：“我也不想。”

“所有你忘了为什么进来的？”

“嗯。”

颜如玉拍了拍景川的肩：“忘了也好，进来的都不是什么好人，都是求生而已。你都忘了，有幸出去那就是真的新生了。我看好你哦。”

“......”失忆居然可以是一件好事，真是神展开。

而景川通过自爆又收获一个疑问，目前累计三个：自己以前可能不是好人，弟弟不知道哪去了，以及自己没交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