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着的人？是啊，我是应该想想活着的人。”九爷的神情突然变得狰狞起来，他猛地看向彭良，“你不是一直奇怪我为什么要救他吗？呵，我现在就告诉你，因为他和我一样，都被自己最亲的人出卖了。”

“啊？”戴小萌吃了一惊，不由皱起了眉头，她没有想到九爷救彭良的理由居然是这个，“师傅，那个人是谁？”

“谁？哼，他就是我最信任的大哥，马中。”九爷说到这个名字，脸部表情更加扭曲。

戴小萌相信，如果这个马中此时出现在九爷面前，绝对会被他生吞活剥了。

“为什么？”

出卖总有原因，虽然不外乎利益，但戴小萌相信九爷看人的眼光，这个马中既然是他认的大哥，恐怕不是简单的利益就让他出卖九爷。

“哼，他不甘心啊。”九爷的神情变了变，不再痛苦扭曲，出现一丝懊恼和自责。

十三龙鳞里马中的年纪最大，虽然天赋不错但因少年时家贫，没有好的修炼心法，他的修为在十三龙鳞中反而垫底。

后来有钱了，大把的心法任他挑选时，他却错过了最好的修炼时间，除非有能脱胎换骨的灵药，否则他就只能遗憾终生。

“脱胎换骨的灵药不但价钱昂贵，还可遇不可求，马中寄希望于狩猎。大荒山中有许多奇灵异兽，它们身上的某些部分也有脱胎换骨的功效，但我们狩猎多年却一直没有收获，直到有一次，我们狩猎归来高兴，大家喝得烂醉，我失口将当年猎杀独角金蛟的事说了出来。”

九爷的神情渐渐恢复了平静，像是讲述别人的故事。

“马中大喜过望，仙府啊，里面肯定有能脱胎换骨的仙丹，他催促我努力修炼，早日突破返虚进入仙府。我满口答应下来，一来我本就准备去，二来他是我大哥，帮助他是我义不容辞的事。”

“但事情没有想象中的容易，我迟迟没能突破返虚，反而进入了瓶颈，一卡就是很长一段时间，马中开始还能理解，后来渐渐不耐烦了，但他一直强行忍着，直到有人找到了他。”

“谁？”戴小萌心里一动，大约猜到是谁。

“还能是谁，西方城来人先是找到我，希望我能带头投靠西方城，我虽然性情乖张，从不理会官方的人，但骨子里还是分得清楚，什么事情可以做，什么事情不能做，我拒绝了。”

九爷道：“西方城来人转而去找马中，想通过他来说服我，开始的时候我没有在意，对于马中的劝说不以为然，还让他离西方城的人远点。没想到，马中急于提升修为，在西方城来人的诱惑下说漏了嘴，将仙府的事情透露了出去。”

“仙府、上古遗迹，这些东西每年不知道会冒出多少，但大多都是虚假的消息，剩下几个不是陷阱就是早已空无一物，可即便是这样，一旦有仙府和上古遗迹的消息，还是让很多人怦然心动，尤其是马中说的仙府，有那头独角金蛟为证，它的可信度变得毋庸置疑。”

“黄守拙想当帝君，没有什么比在四方会上以实力获取更名正言顺，暗中谋夺只是下策，知道仙府的存在后，他对十三龙鳞的兴趣就转变了。”

“他开出诱人的条件，让我早日突破返虚，为他进入仙府寻找仙器、仙术。”

九爷苦笑道：“我知道之后就懵了，马中在旁边苦苦相劝，说什么反正我们也要进去，里面的东西我们也独吞不了，还不如和西方城的人合作，大家各取所需。”

“各取所需？呵，那个时候我才知道，马中之所以那么积极的劝说我，是因为他已经收了黄守拙的好处。突然之间我发现自己有些不认识眼前的马中，这还是那个发誓兄弟之间要坦诚相待的大哥吗？”

听到这里，戴小萌扁了扁嘴没有说话，旁边的彭良早从木然回过了神，正听得津津有味，插嘴道：“你没有告诉他们仙府的事，算不算不坦诚呢？”

“马中当年也是这样问我，但这是两码事，仙府的事情是发生在十三龙鳞成立之前，它是我个人的隐私，和兄弟之间的情义没有任何关系，但马中接受别人的好处，联合外人逼迫我就范，那是发生在我们成为兄弟，出生入死无数次之后，它们能一样吗？”

九爷平静地看着彭良，“换做是你，你会将和别人无关的事情通通说出来吗？”

“如果无关当然不会，我又不是女人，没有那么长的舌头。”彭良瞥了眼戴小萌，“你会吗？”

戴小萌白了他一眼，“女人怎么了，女人的舌头就一定长吗？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隐私，只要和别人无关，说不说看心情。”

“马中却不这样认为，他认定仙府的事非但和他有关，还关系着他的一生，所以，在我拒绝之后，他暗中和西方城的人勾结，暗算了十三龙鳞，想抢夺每个人手中的一片龙鳞，并将我活捉，用秘法将记忆中的信息弄出来。”

九爷看向远方，声音变得悠远，“我不知道他会那么狠心，为了进入仙府，寻找还不知道是不是存在的仙丹，下手害了兄弟们。”

“不奇怪，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杀人夺宝的事情太平常不过了，更何况你说的仙府是真实存在，比起那些只是虚无缥缈的消息就送命的人已经算是不冤了。”

彭良回过神后就变得大彻大悟，居然开口劝起九爷来了。

“你说得没错，看样子你已经决定了。”九爷扭头看向彭良。

“决定了，你救了我一命，还有那么大的一个好处等着我，我要是不跟着你混，肠子肯定都悔青了。”彭良笑道。

“决定？你决定什么了，师傅，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要救他。”听了半天的故事，戴小萌最初的问题还没得到解答，她有些着急了。

“这么明显你居然不知道，当然是决定跟着九爷去仙府里转一圈啊。”彭良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