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你的意思……你是说？”

天使彦都没察觉，一滴滴清泪顺着她欺霜赛雪的脸颊上滑下，如滴滴珍珠，摔碎在鹤熙的亮银的膝甲上。

神情激动，连气息也不均匀了……

她把着鹤熙的右臂，突然的动作，摇撒了茶杯里的茶水，泼洒在地上，甚至濡湿了鹤熙的披风，但她什么也顾不得了！

鹤熙好像是说……

她好像是说……

好像是说……

“我说什么了？”鹤熙无辜地眨眨眼：“我什么也没说啊！”

只是，看着近前天使彦梨花带雨的样子，她也到底略微触动……冤孽啊！

不过，若是放在她自己，怕也不会好到哪里去，也许更严重……

当时，她也是如此。

“你说了……”天使彦七千年的深沉今天被毁得干净，天使女王的范儿还没起来，已经被她丢在脑后，因为现在最重要的，就在眼前！

“你说……不让我，不让我对他太过热情，不然我会可能会后悔。”天使彦贴近鹤熙的身边，把着她的胳膊不放手，完全没在乎今日以前，两人几乎关系淡薄。

“那是他的分身，你的意思是……”天使彦紧张地看着鹤熙的表情。

“我说，你好歹七千多岁了，成熟一点儿好吗？淡定……”鹤熙没有回答，而且无奈的看着她与自己过分亲近的距离，真的很不自在，好吗？

“我……我……”

天使彦到底不是凡世间言情剧的女主角，就算心里激动得难以抑制，可终究在鹤熙一缓再缓的情况下，收敛了些。

讪讪地松开手，和鹤熙保持了一些社交距离，但还是比之前近了些。

她的脸上泪痕犹在，红红的眼眶里，还有些凝露晶莹欲滴，她流泪，却又开心地笑着，擦干眼泪，抱紧双膝。

然后将头埋在白净的大腿上，有闷闷的似泣似笑的声音传出来：“淡定……这事情，这事情让我……怎么淡定，我……我，他……他。”

抬头，再次看向似笑非笑的鹤熙：“他是不是……没。”

没什么，她没说出来。

“嘘……”

她期待着鹤熙给出她惊喜的答案，却见鹤熙神神秘秘地在嘴边竖起一根食指，轻轻吹了声嘘……

天使彦不解。

“如果你不是王衍的守护天使，那么就算你是新的天使女王，我也不会说到如此地步……但是，我不会再说了。”鹤熙眯着眼摇头：“别问，别说，别猜，别流露，不要坏事……懂吗？”

天使彦眨眨眼，该她听懂的，她听懂了，而另一些，她又没听明白。

就见鹤熙仰望星河，还是她一直望着的方向，她似乎一直望着那里，那片星河。

似乎穿透了那里，望向什么。

那里是……

以天使彦的目光和她所知，显然穿不透星河。

“我可以很确定，已知宇宙没有什么东西可以监听或者监视我们，如果能，咱们就都别玩儿了，投降算了。而就算是所谓的终极恐惧也不应该……

但是凯莎女王陨落，是我们预料不到的，所以如果再有预料不到的事情，也不是不可能。所以有些话，有些字，一定不可说。”鹤熙说着，又轻轻一叹：“我要是能预料到地球一役，会是如此结果，我早就拦着凯莎了。”

“天使彦。”她突然说到。

“啊？”天使彦一愣。

“你知道吗？你很忧伤，你很悲情，你守护的对象死在了一场阴谋之中，然后悲伤化为了力量，于是奋而兴师。你可千万别……别再笑了，好吗？”鹤熙撇了一眼天使彦，幽幽道：“如果板不住，就想想凯莎女王。”

天使彦瞬间哀色于面，忧伤而淡漠。

凯莎女王，她的老师和女王……下线了。

她好悲伤……竟然差点儿忘了。

“王衍的分身，本可能知道王衍知道的一切，但从表现上来看，很明显不是这样的……事出必然有因，除了最了解他的人和他最信任的人，是看不出什么东西的。

就算是我，元磁星那位连与我联络都很少很少，在我看来，他都有可能自哀于分身身份，对我有所疏离。

而我对他的冷淡和从始至终的一言不发，虽然给了他一些理由，但恐怕更加重了他的心哀。

但他不知道，他在做什么，我也在做什么。”

鹤熙看向天使彦，最终总结：“有句话说……

所谓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失身，几事不密则害成。是以君子慎密而不出也。”

天使彦眼里有些迷茫，作为所知线索最少的她，愈发感觉……

“简直像个迷……”

“是的，他一直都像是一个迷。”鹤熙望着星河呵呵一笑：“从他的出现，到他的基因，到他的能力，他隐藏的能力，他能力的原理，基因的原理……虽然有一些我看懂了点儿，但还有很多是不敢确定的。

我从他以前的很多微表情上看得出来，他自己一定知道不少，但他就是不说，我也没厚着脸皮问……”

天使彦看着她饶有兴致侃侃而谈的样子，仿佛了解到一些鹤熙与王衍之间的小秘密，也不由得，有一些羡慕。

“自他出现后，你和阿追莫伊一起去地球星那次，你将一些他的资料报给凯莎女王，女王就已经让我开始研究他……相对于其他人，甚至超神学院，我们应该是最了解他的，但就算如此，也比较有限。

后来我和凯莎女王一起计算他，从他成为超级战士后的点点滴滴，计算他的能力，可能的原理，等等……最终决定试探性接触他，想办法利用他的性格和与天使的渊源将他拉进天使的管辖范围内……

及至他在初入天城的那日，突然展现出一些东西，让凯莎女王和我，下了更大的决心，一直到现在。”

鹤熙端着茶杯，望着星河，嘴角微微上扬：“只是没想到，他这样招人喜欢，凯莎喜欢他，又盯上了我……谜就谜呗，男人总是让人好奇，才愈发让人深陷。

就像是他突然拿出一口威力极强的钟，一柄毁天灭地的开天斧，连那个大宝也毫不掩饰地copy我的星命，弄了个暗夙银的外壳。

怪不得那个时候，总是拿我的星命当风扇吹风……

还有三代分身，哪一次不是出人意料，让人又惊又喜？哪一次不是他偷偷摸摸谁也不知道地就弄出来了？

小小一个，面对女人，像个暖男一样，强势又可靠，可鼓捣那些，却总像个熊孩子，你看他静悄悄……可能吗？”

天使彦闻言，心中也笑，那样小小一个，总像个仓鼠一样，不知道什么时候藏了什么东西。

嗯？她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又不太对。

“你是说……你不知道王衍的开天斧和大宝的暗夙银外壳是什么时候完成的？”

鹤熙突然一愣，然后眨眨眼：“我说了？”

天使彦更觉得不太对劲了，她对鹤熙这故意的装傻充愣，今天领教了还几次了，再说道：“你说他的开天斧和大宝的暗夙银武器和其他事情一样，让你意外和惊喜……”

“哦……嗯”，鹤熙若无其事地点点头：“当然，你不惊喜吗？”

“可暗夙银……不是你或者凯莎女王给他的吗？他做什么你们会不知道？”天使彦忍不住追问。

鹤熙定了一下，然后捋着银发笑了：“我们给的？谁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