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他抬头的瞬间，金钟下落的势头径直停滞，只是依旧罩在莫甘娜的上方，悬在半空。

王衍突然间的仰望，煌煌金钟突然间的停顿，让在场诸人尽皆神情一顿，不知何事。

众人随之望去，却不由得心中一惊！

那是……

天使彦心头一跳！

她猛然上前几步，几乎电光火石的速度，伸手就要拉开王衍！

却被王衍摆手挡开。

同一时间，王衍又一猛然挥手，一股巨大力场霎时出现，将包括天使彦在内的所有己方人员全部向后推了百米之远！

“王衍！快跑！”

……

金钟之下，莫甘娜也是随之抬头望去，而一瞬间，她情不自禁地流露出一丝希冀之色，只是，亦有些复杂。

而那剑魔阿托，表情则非常激动！

有救了！

女王有救了！

蔚蓝的天空上，烟云早已消散，上方，其实算是王衍的正上方靠后一点儿的视觉盲区，一颗巨大的透明骷髅头极速向下方俯冲而来！

不知几十或百米高，或百米宽，总之是一只庞然大物，透明的颅骨折射出曲折的光线，映出边缘的轮廓，而让人心惊的是那骷髅头上两只空洞洞的眼眶，眼眶内，是一片星光璀璨的暗空，而那下方狰狞恐怖的大嘴，亦是如此。

巨大的骷髅头速度极快！带着一种奇怪的嗡鸣之声，几乎所有人见到它的一秒后，猛然向下袭来，张开幽冥巨口，对着地面上仰头望天的王衍吭哧一口！

尘土漫天！沙石翻滚！

透明骷髅头一口咬合，然后闭着嘴飞快向天上飘去。

“王衍！”

“天衍王！”

天使彦惊声尖叫，所有天使也都大惊失色！

几秒后，沙石与烟土散去。

地面上的灰色岩石像是猛然被咬掉了一大口，几十米方圆的新坑内露出狰狞的齿痕形状，大大小小的零星石块散落，一地狼藉。

剑魔阿托铁青的脸色表情激动，莫甘娜复杂的表情浮现一丝喜色，天使彦一众人等惊慌失色，只是……

当一切重新变得清晰后，所有人都表情都翻了个个儿。

阿托的表情僵滞了，莫甘娜也差不多，而天使彦他们，则喜形于色，有一些女天使，更是捂着嘴高兴得哭了。

“我记得，我曾说过，你将这种技术暴露在我的眼下，其实算是一种错误。”

原地，王衍就在那岩石消失的深坑上方，就在原本站立的位置，坐标，纹丝未动。

连脚底也是平行于地面的。

“死神卡尔……”他静静望着天空，那巨大的透明骷髅头并未如当初吞没他，或者吞没凯莎女王一样消失远去，而是静静地停在天上俯视下方。

“我还道你会继续持着学者的范儿，摆超然世外求知求真的谱儿呢～怎么？不再安坐一会儿了？”他呵呵一笑，嘴角带着些许轻蔑，说话间，还凭空召出一张宽敞的黑曜石椅，坐了上去。

深坑上的半空，他就那么悠闲地坐着，悠闲地仰望天上的巨大骷髅，悠闲地仿佛在自己家的庭院里看闲云散落。

而一旁的金钟与莫甘娜等，还是原来的样子。

“其实我说话向来还算严谨……”王衍悠然仰头，淡淡笑道：“所以我之前述莫甘娜在我心里的罪状时，我并未说我与莫甘娜有杀身之仇……因为说起来，我知道，在背后驱使饕餮释放凶潮的是你卡尔，动用这大怪物吞没我的，也是你，当时操控蕾娜，除了莫甘娜开了个头，后面也是你亲自出手。”

他的食指轻敲黑曜石椅的扶手，嘴角微翘：“咱们俩的仇，不小。”

天空中，一道身影缓缓浮现。

幽蓝色的袍子绘着金边儿，兜帽照着一张青涩而淡然的脸庞，仿佛年轻新嫩的男孩子，只是气质沉稳，他宽袍大袖，双手负在身前，静静地看着王衍，也将下方的一切收入眼底。

知情者明了，这就是卡尔。

冥河星系主神，死神卡尔。

王衍轻轻一笑，是个投影。

“这星球上的空间……你做的很周密，而且很诡异。”

卡尔淡淡的看了眼周围，仿佛真身在此，然后看着王衍淡淡道。

“呵呵～”王衍笑了：“我既说过，便有把握。”他的食指悠闲地敲着扶手，叮嗒作响：“我早知你要来，也早知你会故技重施，也早知你在暗地里偷偷看着这场混战大戏，直到刚刚一直在看着……呵呵，暗地里偷窥，是符合你，或者你们的风格的。”

一旁的众人听闻王衍这运筹帷幄般的话语，神情趋同而各异，或有敬服，或有迷离，或有感叹，或有惊异而哑然，或有……

莫甘娜的表情，有些难以言喻的复杂。

不知道为什么，她想起了……她姐姐。

“凉冰，你应该知道我放出王衍是一名男天使这个消息的意思。”

这是她早已丢在脑后的，凯莎说过的话，今日想起，突感百味杂陈。

“大时钟在手，而且华烨的虚空引擎黑洞应该是你的杰作，那虚空武器亦是，所以我知道，普通的空间结构改写对你，对你的这个大怪兽来说是可以轻易解析的，所以只好添了点儿料，让你的大怪兽遥遥显形，免得你偷袭我时瞬间从背后下手。”王衍继续道：“我虽不在意，但别突然牵连了我背后这些战士们，就不好看了。”

一言及此，天使彦和天使追等了解凯莎女王被吞没的信息的天使，瞬间想起了什么，继而恍然，再惊异。

王衍不说她们还没想到，按照凯莎女王被吞没的现场信息，当初这大骷髅怪兽是从凯莎女王的身后突然出现，然后在凯莎女王来不及反应的一瞬间将其吞没。

而刚刚，那大骷髅是从极远处的空间中就开始显形，而且是被王衍先行发现，甚至带着所有人都看见了，它再向下强行猛然咬过来的。

她们不知道是什么原理，但是很明显，王衍是在之前改变空间虫洞结构克制莫甘娜时，就已经提前在那金色钟波中做了什么手脚，以致那大骷髅在试图潜行过来时，被迫显形……

“你身边的空间。”卡尔又道：“还有凉冰身边的空间，较这里的其他空间更为诡异……”

“这是当然的，不然我岂会任你的骷髅吞没？你这话并无多少意义。”王衍摇摇头打断卡尔的话：“你若真身而来，以你的能力，或许还可以看出个子丑寅卯来，只是既然是投影，又何必多言？”

说着，他笑了笑：“要不……你真身来看看？”

那笑容，温和的有些……嚣张。

连天使彦也觉得……嚣张。

卡尔没说话。

只是静静地看了王衍几眼后，才开口：“我错了……错在没有看出凯莎的决心，错在急于做自己想做的事情，错在没有将你同她一样，全部分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