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面上来看，惜嫔是最有可能对我出手的人，毕竟从一开始，推我下水，再到后来的当场抓住小王爷中毒的事件来看，这个人嫌疑是最大的，可是皇上觉得，眼见的一定是真实的吗？”

秦落落反过来将问题抛给了皇帝，可是，她的眼中分明在说，最有嫌疑的人反而有可能是被人当枪使。

皇甫君霆再一次颠覆了自己对印象中秦落落的认识。

原以为，这就是一个心直口快，以为和自己有了交易和对他有利用价值就直言不讳，随便乱怼的性子，如今看来，是他肤浅了。

“推你的人，不是很明显吗？”皇甫君霆真正想问的是，既然已经明确有人推你下水，为何还不愿意相信，是这个人想置她于死地。

“那皇上为何宁可倒打一耙，将我禁足，也不愿意彻查这件事？还非得等事情搅得越来越浑了，才借别人的手来彻查，给了我秦家人先斩后奏的大权？”

事实上，秦落落所有的想不明白，随着两个人推心置腹之后必都想清楚了。

背后的推手，一定是和秦家人势均力敌的人。

皇甫君霆并不愚蠢，他看得比谁都清楚！所以，索性用中毒的事情自导自演了一出戏。

一来，得到了秦家人的支持，二来，借刀杀人的自己也不会激怒背后的人，不会让人狗急跳墙。

帝王的制衡之术，皇甫君霆用的淋漓尽致。

“在后宫这一趟浑水里，无论是前朝还是后宫，都没有人是清清白白的。”皇甫君霆难得交心的和秦落落说些心里话。

“所以对皇上来讲，即便我怀疑错了人，杀错了人，也不过是杀鸡给猴看。”秦落落拧着眉头说。

皇甫君霆点头：“不过朕瞧着，你似乎不认可。”

“皇上觉得，人命如草芥，还是值得去被尊重的呢？”秦落落不答反问。

她有一种直觉，既然皇帝能够拉下脸面跟自己交易，就证明，这绝对不是一个君权为制高点的一个人。

像他今天，跟廖小王爷吃饭的时候所表现出来的那种状态，明显就是如朋友一般的接触。

“自然不是如同草芥一般，但有些时候，牺牲是在所难免的。”皇甫君霆不加思索的回答。

“如果今天需要牺牲的对象，是以廖小王爷的死作为一个转折点？”秦落落双眸紧盯着皇帝，“这种必要的牺牲，也是在所难免的吗？”

皇甫君霆眉头紧蹙着，如果对象是自己的好友，他根本不会让这种情况发生。

没等皇帝开口，秦落落就说话了。

“以己度人，才能够得到同样的最为公平公允的答案，因为不是你在乎的人，所以人命便成为了有时候必要的牺牲品，可如果换过来那又不一样了。”

皇甫君霆没有想到有一天，会有人向他说教，谈论起应该如何治国，如何看待人命。

平等这个概念从秦落落的口中说出来，竟没有半点违和感，也让他认真地思索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