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中考试，对于元祁来说，又是跟第一次月考一样待在自己的教室，不用换考场。

除了叶宝珠跟叶明珠两个，她前后桌的六个男孩子都在第一考场，也就是说都在年级前五十里面。

元祁在考场的第一位坐下，后面紧挨着的就是沈宜言，右侧却是向北。

元祁坐下后，自然就注意到了右边一直朝她看的向北，她微微笑了一下，就转过头检查自己的文具，但是心里却忍不住感慨。

她都已经避着沈宜言了，但是跟沈宜言说话的次数也要远比前面的向北多，可就是这样，向北这孩子似乎还没有意识到她的冷淡，看着她的目光丝毫不比后面的沈宜言。

原本她也不用在意这些情况的，虽然她是没有谈过恋爱，但被追求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被人用这样的目光盯着，只要她自己没有意思，她何必去管他们呢？

可是，也许是因为面对的都是少年，她反而没有后来那么理智，又能那么“冷酷无情”了。

沈宜言看着旁边一直偷偷瞧元祁的向北，恨不得能在他们中间直接竖一道墙来隔绝目光。

在座位那里时好歹元祁的书摆得多，还能挡挡，现在可是挡不住了，他只能看个后脑勺，向北却能看到元祁的侧脸，对比起来好像他吃亏的多了。

沈宜言烦躁地盯着向北看，却被向北后面的贾闰拿橡皮砸了一下。

他跟贾闰是同桌，现在考场上他们两个之间的距离也只不过是把桌子拉开了而已。

沈宜言把贾闰的橡皮回扔过去，看着他冲他使眼色，他心里却在想，要是贾闰跟元祁并排就好了，至少看着没有那么碍眼。

一时，沈宜言又盼着赶紧开考，要是开考了，向北肯定就没有时间多看元祁了。

越是盼着什么，什么来临的就越是慢，他早明白这个道理，但是这一刻还是只觉得分秒走的令人心急的慢。

试卷入手是要元祁转身递给他的，她一转头，沈宜言立马就忘记了之前的不愉快，郑重其事地从元祁手里接过试卷。

本来还想同她说两句话，可是一对上她的目光，他就什么也说不出来了，后来就更也没机会说什么了。

元祁做题特快，他在她身后坐着已经充分见识过了，因为她的阅读速度快，所以只要她理解了，下笔就从来没有迟疑，也更不会停顿。

虽然他待在后面也看不清她到底做到了哪里，可是光从后面看着她的背影，听到前面她写字的哒哒声，他就不由得紧张起来。

这次期中考试对他也很重要，他若能跟她并列第一就是最好的，就算不能并列第一，也要保持住现在的位置，只有这样他才能保证一直跟她紧挨着。

做了一个多月的前后桌，他更加清楚自己在学习上的付出远远比不过元祁，这种情况下他怎么还会自不量力的认为自己还能考过她呢？能持平就已经是走运了。

算起来这一次他也是用尽全力去考试，不过比元祁稍微晚了两分钟才结束了答卷，另一边贾闰却是比他晚了十分钟才结束，但是因为第一场考试是语文，又是班主任监考，他们也不可能提前交卷。

开考前贾闰还跟他说这场考试要慢悠悠的写，反正也出不去，可是被他的节奏带着贾闰也忘了这回事，写完后就一直冲他挤眉弄眼，沈宜言瞥了一眼就知道贾闰肯定是在怪他带乱了自己的节奏。

写完试卷后就没事可做了，沈宜言同贾闰用表情“交战”几回合就收回了视线又看向了前面。

前面的元祁检查了一遍卷子之后就开始撑着头看着外面发呆了，也幸亏是她侧了脸，从他这个角度她能看到她的脸柔和地散发着莹莹的光，她也习惯性地唇角微扬，虽然如果看正脸的时候就会觉得她这样客气疏离，但是从侧面来看的话，她这个样子却格外的温柔。

沈宜言只是静静的看着，就觉得自己的心怦怦的跳得飞快。

手心也不知不觉出了汗，沈宜言不得不抽了纸擦了擦手，却又控制不住的想要去多看几眼，可是再一抬眼就看到了上面蔡老师看过来的目光，他心里一咯噔，下意识想到了贾闰提醒他的话，接下来就不敢再往前面看了。

不能往前面看，他就只能选择看向窗外，心里想着，哪怕眼里看不到她，跟她看一样的风景总行吧。

但是，窗外真的没什么好看的。

他们坐在最靠近外面走廊这一边，透过窗户也只能看到对面的楼，噢，对面的窗户上倒是倒映出了天空，今天的天空十分的晴朗。

可是，也只是能看到一丁点而已，而且也只有一丁点儿云彩，没一会儿还跑得没影没踪了。

沈宜言收回目光又看向讲台，见蔡老师没注意，他赶忙偷偷看了一眼前面，却发现元祁还是在出神的看着外边，但是他却不能一直盯着她看了。

要是能盯着元祁看，他应该也不会觉得时间难熬了，偏偏他不能这样做，沈宜言能看的也只有面前的试卷，看着看着他就又想到了上一次蔡老师说他的话，就是元祁调到他们班里那天蔡老师把他叫到办公室里说他的话。

他不得不耐着性子又检查了一遍自己的试卷，这一检查他倒真是发现了自己刚才检查时疏漏的地方。

幸亏是发现后改过来了，要不然，他完全可以想到蔡老师会怎么拿着这张试卷跟他强调细心，强调不能粗心。

耐着性子检查到试卷确实没有什么疏忽之后，沈宜言又偷偷瞄了前面的元祁两眼，她也终于不看窗外了，现在只能看到她胳膊在动，也不知道在写什么。

沈宜言开始觉得十分无聊起来，旁边的贾闰又开始冲他使眼色，沈宜言却不想再跟贾闰“眉来眼去”，他不自觉地就拿起了笔画起了前面的元祁。

他并不知道元祁在做什么，也并没有在意自己在做什么，等回过神来已经是考试结束铃声响了，听到上面蔡老师说话，他才猛地回过神来。

他居然画起来了前面元祁的背影。

他正觉得不好意思，前面的元祁忽然就转过头来看他了，沈宜言赶忙把草稿纸塞到了试卷下面。

不知道她是不是看到了，所以一直盯着他也不扭过去了，沈宜言只觉得额头的汗都要滴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