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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逐流

作者:嘉宝儿 | 分类:历史 | 字数:230.1万

第232章 决战紫金之巅(利令智昏)

书名:乱世逐流 作者:嘉宝儿 字数:4425 更新时间:2024-11-16 21:12:52

正当建康的台城风雨飘摇,赵川挺起腰杆,顶住居心妥测的禁军校尉徐峰和利令智昏的司马烯的时候,位于弘农的梁安宅院里,梁影搂住长安君的细腰,让对方趴在她肩膀上痛哭。

如果不是梁影也是个漂亮妹子,不明就里的人,一定认为长安君被她非礼了。

“那副画坏了就坏了,画画的人又没死,我也活得好好的,再让他画一幅不就好了。前两天你挺开朗的,怎么今天哭哭啼啼的?”

不是说草原儿女都很豪放么?这位怎么像赵川嘴里那位林黛玉一样?

梁影完全被长安君弄糊涂了。

“姐姐,我什么都不会,连字都有许多不认识。以前在家里也没人教我这些啊,现在看到你,我都觉得以前的日子白活了,怎么能让人不伤心呢!”

其实最让长安君在意的是她自己似乎就是那种只会“以色侍人”的女子,她也只具备这样的条件。

这种女人,结局通常都不会太好的。

“妹妹,你人心肠好又单纯,姐姐真的很喜欢你,以后你不要走好吗?姐姐教你读书写字,琴棋书画,让你做一个才貌双全的女子。”

长安君并没有听出梁影话里面的言外之意,她感激的擦了擦眼泪,情不自禁的亲了下对方的脸说道:“我有个当皇后的亲姐姐,一直以来都是我要什么她给我什么,无论是房子还是奴仆,我喜欢的就是我的。

不过她最后却什么都没教我,到头来我只是个什么都不会的野丫头。”

她把头枕在梁影的肩膀上,喃喃自语的说道:“以后我就把你当做我的亲姐姐,你走到哪里我就到哪里,千万别赶我走。”

看到长安君这丫头如此单纯,梁影心中闪过一丝不忍,想起王猛说过的话,又觉得释然。

这种女人,不论到哪里都是羊入虎口吧?论耍心机,她无论在哪里只怕都会是最后一名。

她若是当个正妻,势必会被小妾和外室吃得死死的,失去权势的保护,她就是男人餐桌上鲜美的肉,女人们上位的垫脚石。

自己这么做,或许是另一种形式的保护吧,毕竟…他是那么好的一个人。

也只有这种女人,对自己才没有任何威胁吧。

梁影心转如电之间,却把长安君搂得更紧了一些。

历史的车轮,不经意的拐了个弯,驶向了未知的道路。

赵川不知道家里出了事情,而且以后还会更多的事情,不过就算知道了,此时也是自顾不暇。

我梭哈了,你跟不跟?

赵川跟禁军校尉徐峰出了个难题。对方手上那支精巧的弩机,射出来,真的会有千军万马么?

事关重大,他不敢赌,也不会去赌。

一座城池很坚固,打不下来怎么办?

答案就是绕过去便是,不必搭理。

徐峰“好心”的给诸位朝臣们吃了解药,这些人都能活动了,但脸上却都是异常难看!

嗯,把刀架你脖子上,你脸上也不会好看的。

“不想死的人,站左边,以后你们都会是朝廷的重臣,原地不动的,或者站右边的人,那就休怪我手下无情了。”

徐峰抽出长剑,冷冰冰的威胁道。

我想当皇帝,谁支持,谁反对?

司马烯心里已经乐开了花,脸上却露出痛心疾首的表情,赵川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的闹剧,手弩都不曾抖一下。

“我七个儿子,就你一个女婿,这次你行不行啊?”

刚才难得装逼了一把,现在大家看王羲之的眼神都有些不同了,这家伙不动声色的站到赵川背后,跟褚太后他们在一起,小声的问道。

“放心,万无一失,刚才我还有点担心,现在已经妥了,等着看戏吧。”

王羲之放下心来,今天挨了一刀,若是能有惊无险的过去,将会成为他雄厚的政治资本。

疾风知劲草,板荡识忠臣,从龙之功,总是最高等级,投入最少,获取最多的方式。

他甚至忘记了肩膀上的疼痛,得意的摸了摸自己的长须。

不过赵川却是一脸苦笑的说道:“岳父大人,你千万别想太多了,今天能全身而退就要偷笑,以后苦日子还长着呢。”

赵川说得苦口婆心,不过看上去王羲之似乎并没有听进去。

很明显中枢的朝臣里面,并非所有人都像王羲之一样不怕死。

或者说他认为自己是琅琊王家的嫡系,没人敢动他。

桓家今天没人在中枢,和赵川有过一面之缘的桓冲,领兵在外,赵川也不知道这家伙去哪里厮混了。

郗家就家主郗愔在,他是王羲之的小舅子,自然不会站到司马烯那边。

谢安,谢万兄弟是褚太后娘家的人(远亲不同枝),他们没有立场跟着司马烯混。

孙绰和周闵等人位高权重,即使站到司马烯这边,难道这个叛乱的司马家皇叔,还能给他们更高的官位?还能给更多的好处?

他们现在掌握实权,无论如何,只要司马烯得逞,他们都会是输家,只是输多输少罢了。

第232章 决战紫金之巅(利令智昏)

赌一把,赢了的话,位置保住了,输了也没关系,至少名垂青史了。

但还是有想上位的!

一样米养百样人,每个人的想法都是不一样的,每个人看重的东西也是不一样的。

就算不为自己想,难道也不为自己的世家想想么?

泾渭分明的两拨人。

高官都跟着褚蒜子混,站右边,而那些官职稍低的,家世不是那么过硬的,却是有一些站到了左边。

褚蒜子神色木然看着站在左边的这些人,身边的儿皇帝司马聃则是阴冷的目光扫过群臣,似乎想把那些心怀异志的人全部记住。

丁胜如同雕塑一样站在他们身前,毫无动作,像是被定身一样。

没有力量的仇恨,毫无意义,只能增加笑料罢了。

胜负手现在不在他们手上。

“喂,主公,咱们现在要不要让陆长生他们出来救驾?”赵川身边的刘轨,之前只是个泼皮,没想到一旦“改邪归正”,居然就遇到“救驾”这种大事,人生大起大落实在是太刺激,让他有点手足无措。

“不必了,还是隐藏自己的实力吧,今天这里的主角,不是我们。”

赵川还有句话没说出来。

今天我们在这里静静的看着某些人装逼就好了,没看到谢安石现在一点都不急么?

时间并不长,朝臣们就已经分化,站到两边,人数几乎一样。

很明显,徐峰这个之前不显山露水的家伙,天然的把朝臣分成了两半。

十分自然的把司马烯推到了火堆上做烧烤。

成功的让褚蒜子下不来台,威信扫地。

此人真的就是个禁军校尉么?一个人把群臣耍得团团转,一切尽在掌握的样子?

赵川一直盯着徐峰看,对方似乎注意到他的眼神,嘴角挂着神秘的微笑,也不言语,轻轻哼了一声。

MMP!

赵川长这么大,还从未被人如此轻视过。

“好了,现在看上去差不多了。褚太后,我身边这些,都识时务的俊杰,你快把玉玺交出来吧,留在你那里也没什么用。”

武陵王司马烯脸上带着狞笑!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滋味,可是不好受呢,可惜这次,自己不是鱼肉。

“你们都让开,玉玺在我这里,让这个司马家的不肖子孙过来拿吧,莫非有胆子图谋不轨,没胆子上来拿信物么?”

褚蒜子淡定的让身边的人退到一旁,让开眼前的路,勾勾手让司马烯上前来拿玉玺!

光芒不可直视!站在她身边的赵川,就感觉身边站着一头老虎!

而丁胜看到一脸霸气的心上人,就想起当年那个月色很美的夜晚,在池塘里游泳,没有穿任何衣物的褚蒜子,对着在岸边守卫的他勾勾手,让他一起下来玩耍。

他拒绝了,这个女人则是一晚上没跟他说过话,第二天就传来她要进王府的消息……如果时间再倒回去,他当时会怎么选呢?

就在丁胜愣神的时候,司马烯已经一步步上去,眼睛死死的看着褚蒜子手里的玉玺,全是毫不掩饰的贪念。

“太后,这些年你也是劳苦功高,不如今后在鸡鸣寺吃斋念佛怎么样?”

司马烯一手抓着玉玺不放,一面皮笑肉不笑的看着端庄秀丽的褚蒜子。

以前他日日夜夜都想玩这个女人,不是因为对方太漂亮,而是她掌握着国家最高的权利!

征服这样的女人才有感觉!

不过今后似乎不需要了。一时间司马烯竟然有些意兴阑珊,曾经夜里歪歪褚蒜子的那些画面也变得毫无意义。

不就是三十多岁,生过孩子的一个妇人么?失去了权势,她什么都不是。

正在这时,包括褚蒜子在内,所有的人,都看到远处高台的一角在熊熊燃烧,那里正是鸡鸣寺的方向。

呃,刚才是谁让褚蒜子吃斋念佛来着?

一时间,司马烯觉得自己脸上火辣辣的,尼玛谁能想到他刚刚说出口,鸡鸣寺就发了大火呢?

“皇叔真是好心思,若这鸡鸣寺今日不失火,是不是等哀家在那里之后再烧呢?”

褚蒜子的话字字诛心,司马烯一时间也是无言以对。

趁着司马烯愣神的一瞬间,褚蒜子夺过玉玺,把珠钗拔下来,对着自己的喉咙,大声怒吼道:“桓温,你个龟蛋看戏看够了没有,是不是我们孤儿寡母死在这里你才甘心!”

众人都没想到,一向处变不惊的褚蒜子,居然会爆粗口,而且骂的居然是不在这里的桓温。

而且她话里的信息量极大,让人细思极恐!

除了赵川以外,包括司马烯在内,众人都是一副要一口吃鸡蛋的表情。

“桓温,你是不是要欺负我们孤儿寡母,你再不出来,我就自尽在这显阳宫内,看你怎么跟司马家的先烈交代!”

褚蒜子几乎是声泪俱下,而武陵王司马烯大脑已经当机,失去了思考问题的能力。

“护驾!”“降者不杀!”

“护驾!”“降者不杀!”

“护驾!”“降者不杀!”

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在由远及近的一声声暴喝中,一股黑色的洪流滚滚而来。

从未见过的军服,从未见过的盔甲,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些人带着杀气,比朝廷的禁军精锐得多!

没有人敢阻拦这支大军,那些徐峰手下的禁军士卒,就像是纸糊的一样,甚至来不及出手,就已经被缴械,或许他们看到了领头的那个,根本就兴不起反抗的念头吧。

走在最前面的,正是身材魁梧的桓温,他穿着黑色的甲胄,龙行虎步,颇有当年孤身一人在仇人灵堂上手刃对方三个后人的气势!

无可阻挡!

似乎在这一刻,他才是建康城的主人,而褚蒜子,只是帮他代管的管家而已。

更别提司马聃了,皇帝似乎本来就是个吉祥物。

台城并不算很大,至少从前门到显阳宫的距离,并不算很长。

他来了,他应该来,他来的正是时候!

有过之前苻坚的震撼,赵川此时已经是宠辱不惊,不过不得不说,桓温现在是苻坚的加强升级版,跟这位比起来,那位只配提鞋,当然,只是讲现在,毕竟苻坚天王将来的成就也是很骇人的。

“臣救驾来迟,罪该万死!”

一进显阳宫大殿,桓温就跟褚蒜子跪下请罪,连看都懒得看司马烯一眼,似乎那厮就是个跳梁小丑一般。

你看我出洋相,确实有罪,但我却不能说!

褚蒜子早已明白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她抹了抹眼泪说道:“爱卿再来晚一点,就真的要神州陆沉了。哀家累了,这里你看着办吧。”

说完这个东晋传奇太后不顾身边儿皇帝司马聃的一脸惊愕,把玉玺交给他,然后从大殿后门扬长而去。

“那个,在下并非江左之人,有所不便,这就告辞了。”赵川对着桓温拱手,往正门走去。

“你叫什么名字?”走到徐峰身边的时候,赵川停下来,看着对方的眼睛问道。

“我叫竺瑶,我们以后应该还有机会见面的!”这位禁军校尉低声说道。

很多事他明白了,对方也听懂了,这样很好,这样才有意思。

“哼,但愿如此!”赵川哼了一声,他的左边是法显,右边是刘轨,就这样气势很足的走了。

不过赵川知道,自己再一次的输了。

这次只是输给了绝对的权利,今天的耻辱和教训,都可以从明日的努力里找回来。

知耻而后勇,不外如是。(本卷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