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毛是疑问句啊！到底是好还是不好？”何辰很想上去掐住比企谷八幡的脖子。这家伙在学校待了一天，自己问他情况，他居然来反问自己？他上哪知道去！

“你吼那么大声干嘛！”比企谷八幡被何辰追问的有些不耐烦。他要是好，能不实话实说？不就是因为没融入班级集体，没交上朋友才不想说的吗！要是说实话，何辰肯定要嘟嘟囔囔说一大堆，劝他这个劝他那个，要是不说实话，他又是一个不喜欢撒谎的人。

何辰显然没有理解比企谷八幡的意图，比企谷八幡不耐烦，他还不耐烦呢，当即回应道：“那你去找物管啊！”

比企谷八幡也不含糊，居然真推门而出把租房的大妈找了过来。

“找我什么事？”大妈脸上的横肉随着她走路一颤一颤的，看起来凶神恶煞，一看就不是什么好惹的主，要是何辰说“没事逗你玩的”，或者“我开玩笑的啊兄弟”，就算不被胖揍一顿，也肯定会被喷一脸唾沫星子，干脆抬起手指向隔壁：“自来也有事找你。”

大妈一听乐了，马上跑去敲自来也的门：“大宝贝，你找我有什么事呀！”

见自来也一直不出声，大妈掏出备用钥匙扯着嗓子道：“大宝贝，你不给我开门，那我就主动进来了哦！嘿嘿嘿嘿嘿嘿！”

随着关门声的响起，自来也凄惨的声音随之而来：“啊啊啊！莫挨老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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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辰和比企谷八幡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在心里为自来也默哀了三秒钟，何辰见比企谷八幡不愿意回答他的问题，索性道：“你今后还要在高中待两三年，这期间班级里的学生就是你的同学，你不想每天上学放学别人都一起有说有笑，就你孤零零的一个人吧？”

“这不是挺好的，况且所谓的孤零零指的不是周围的人口密度，而是个人的精神层面。就算别人离你再近，要是不能感觉和自己是同一种生物，那么内心也得不到满足。”

“.......为什么要把别人看成是和你不同物种的生物啊！你们年纪相仿，共同语言这种东西很容易找得到吧？算了，我也不勉强你，我又不是你家长，只要你在学校里不惹麻烦就行，我可不想三天两头因为老师叫家长不得不冒充你哥被老师数落。”

何辰了解比企谷八幡的性格，知道让他交朋友这种事强求不来，要是有人和他性格契合，自然而然会成为朋友，要是和他三观不同，那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

比企谷八幡见何辰不愿意多说松了一口气，经历过白天的事，他还真怕何辰也像戴晶晶一样被自己说哭......

第二天来到学校，比企谷八幡敏锐的察觉到大家眼神里的敌意没有丝毫锐减，戴晶晶早早的到了学校，见他进门像是见到杀父仇人一样恶狠狠的瞪着他，让他不由自主移开眼神，尽量不去和戴晶晶对视。

他有些想不通自己不过就是说了点实在话而已，一没骂人二没动手动脚，何必一大早就这么记仇？大家放下仇恨把注意力放在学习上不好吗？

当然，比企谷八幡知道这不可能，十七八岁的少年少女正是喜欢记仇的时候，一件鸡毛蒜皮的小事说不定都能记好几个月。

他把斜挎在肩上的书包拿在手里，正准备将其丢在座位上，却发现明明不受欢迎的自己不知为何座位旁边围着不少女生，直到有一个女生不经意抬起头看到他来了，提醒了其他女生一句，女生们这才纷纷四散开来。

在比企谷八幡的眼中，他似乎看到了大自然里一头捕食的猎豹扑向群鸟，群鸟落荒而逃的情景，这些女生是群鸟，而自己则是猎豹，拥有猎豹的速度和美观的外形........比企谷八幡越想越觉得有趣，站在那咯咯咯的笑出了声。

女生们都在暗地里观察他的反应，见他笑的又难看又难听，都心中一阵反胃，对他的厌恶感又增添了几分。

比企谷八幡不以为意，他才不是那种思想单纯的小男生，单纯到觉得有女生围在他的位置就是对他有好感，这些女生怎么看待他都与他无关，他只要正常的上学放学，有饭吃有觉睡，每天没有麻烦事找上门就够了。

坐到自己的位置上，比企谷八幡注意到自己的同桌方小花眼眶有些红，结合刚才女生们围在他位置旁叽叽喳喳，多半是在安慰方小花。

对于方小花因为什么哭，遇到了什么烦心事，比企谷八幡并不感兴趣，也就没主动开口说什么安慰的话，结果他不主动，方小花却主动来找他了。

“我被冤枉了。”

比企谷八幡看了他一眼：“哦。”

寻常人若是在心情不好的时候听到如此敷衍的应答，一定不会有继续沟通下去的欲望，但方小花却像是打开了话匣子，喋喋不休了起来。

“看到我手里的发卡了吗？这是奶奶在我十三岁生日时送我的礼物，我很爱惜它，尽管奶奶已经不在世上了，但每次看到它我都能想起奶奶慈祥的笑容，好像奶奶还在我身边，还能像以前一样‘小花小花’的叫着我的小名，任由我撒着欢扑进她怀里蹭来蹭去。所以我一直细心保管，把它放在笔袋里，连戴在头上都舍不得，我害怕它生锈，或者被我不小心掰坏。”

方小花伸开手，比企谷八幡眼角的余光注意到她手里的发卡是粉色的，可或许是因为年代太久远，有些地方掉了漆。

“戴晶晶有个和我一模一样的发卡，我其实是知道的，我见她戴过。今天早上她说她发卡不见了，全班男生都主动帮她找，我也帮忙来着，后来一个男生不小心把我的笔袋碰到了地上，恰好看到了里面的发卡，戴晶晶就怀疑是我偷的。”

“我家是不怎么富裕，长得也没有戴晶晶漂亮，但我绝对不可能偷拿别人东西！为什么戴晶晶就是不相信我？这是我奶奶送给我的发卡，我没有拿别人的东西！”

方小花越说越委屈，也不管比企谷八幡到底有没有听自己说话，晃了晃他的胳膊道：“比企谷同学，你帮帮我吧！”

“为什么要找我？”比企谷八幡有些搞不懂方小花的脑回路。就算他们两个是同桌，但两人昨天才初次见面，彼此话都没有说过几句，干嘛要他来帮忙？再说戴晶晶那么恨他，他干嘛要去帮戴晶晶找发卡？于情于理都没有他应该帮忙的理由！

方小花道：“因为我们都没有朋友啊！我们都是被班级同学排挤的那一类，人缘差，存在感低，看在我们是同类的份上，你就帮帮我好不好？”

“暂且不提我要不要帮忙的事，你真的认为我和你是同类吗........你被冤枉之后那么多女生在旁边安慰你，你居然还说你没有朋友.......”比企谷八幡嘴角抽了抽，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如果方小花这样还算没有朋友，那他算什么？

“你敢看着我的眼睛，看着班级同学恨我的眼神，再说一遍你没有朋友吗？”

“我没有朋友。”

比企谷八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