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曾经的自己，现在的她

苏默一下车，奶奶看到她的身影一下子就从地上站了起来，眼泪就那样在她那双浑浊的双眼里打转。

苏默跑过去扶她，一只手被她紧紧握住，手心里的老茧刮得她有点疼。苏父跟王叔道谢后，也走了过来，絮絮叨叨的训了起来，像是在教训一个不听话的孩子。

老人其实很好哄的，明明刚刚苏奶奶还在责备苏默这会才回家，不过是被苏默哄了一两句，就又开心的笑了起来。额头上的皱纹越发的明显，似一把岁月的沟壑。苏默捡起拐杖放在她手上，她拄着拐杖拉起苏默的手一遍一遍的说道：

回家就好，我们回家，我们回家……

一推开门，一股臭味涌上来，唇角的笑容僵在脸上，空气弥漫着沉重的气息，沉重的压在苏默的身上，让她踹不过气来。

“唉，你姐姐的病又严重了！”苏父说着，语气沉重。

苏默打开白色的木制房门，房间里脏乱不堪，屎味尿味都涌到鼻子里，地上还堆积了尿液。而她的姐姐——苏音则躺在大大的木床上自言自语，不时的疯狂大笑，完完全全的活在另一个世界里。

“我昨天才刚帮她扫完房间，今天又这样了。”声音里带着无奈也有恨铁不成钢的气愤。只见苏父大步的往床边走去，一把掀开她的被子，吼道：

“我跟你说了多少遍，不要在房间拉屎拉尿，去厕所上，你天天这样谁扫得过来，今天我不管你了，你自己扫！”

苏音看都不看苏父一眼，只是蛮横的夺过被子，刚刚的大笑变成了气愤：

“不准抢我被子。”苏父气急，挥手作势要给她一巴掌。苏音看到那巴掌，整个人瑟瑟发抖，眼睛里有着巨大的恐惧：

“不要打我，不要打我……“她嘴里一直呢喃着直到苏默将苏父的手拉下来。

“行了，爸，我们出去吧，我饿了。”

“好，闺女饿了，那爸去给你做饭去，你先去房间休息休息，房间我给你打扫好了……”

两人出来，奶奶在门外拄着拐杖骂骂咧咧，说她是在装疯，活也不干，吃的比谁都厉害。苏默看着絮絮叨叨的奶奶，心里突然很烦躁。她让奶奶先去楼上自己则回到房间里。

打开门，一股潮湿的霉味扑鼻而来，明明外面艳阳高照，房间里却是暗无天日。苏默凭着熟悉的感觉摸黑去开灯，灯光的亮度微微刺眼，照亮整个昏黑的房间。

苏默掀开盖住自己床上的白布，一时灰尘飞扬。她不过是一个月没回来，原来都积了这么多的灰了。她揉了揉鼻子，开始慢条斯理的整理起来。

逼仄的空间莫名让她想起秦佑家里那间豪华的公主房，一种名为悲凉的伤感一时占据了她的内心。以前她也是小公主，记得以前她家是第一家买电视的，每天晚上的时候村里的人就会集中在她家看电视，凳子不够了干脆就站着或是坐在地上看一整晚。

同龄人可是很喜欢来她家看电视的，为了能够去她家看电视有凳子坐，有人拿糖果和瓜子去‘贿赂’她。虽然苏默家里也有很多的糖果，但是别人的总是香的。于是乎，每天晚上在还没吃晚饭的时候她便抱着两三个凳子藏在房间里，等小伙伴来了再拿出来。

苏默每次跟爸爸出去别人都使劲的夸她，说的那些甜言蜜语让她飘飘然起来，小默默这时候总会拿鼻孔对着天，一副谁也不理的表情。等到读了书，她的性子越发乖张了起来，仗着学校里有两个哥哥，在学校更是捣蛋，眼睛都是长在头顶上的。

小学的时候最怕的就是老师，但是苏默偏不怕。她整天拿着瓶子装着水，身边跟着几个小跟班，看谁不顺眼就喷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