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殇顿了一下，道：“这，我并不需要...唔...”

“牧师兄想明白了吧。”凌歌淡淡一笑。

牧殇略有迟疑地道：“这太过危险了一些，而且我在唐门中也有眼线，确实无需凌师弟如此。”

“危险么。”凌歌笑着摇摇头，道：“唐门对我的情况还不清楚，甚至，他们不一定知道我又来了蜀州。同时，他们也不会对我出手，除非他们不怕大师兄再来一次。”

“这...”牧殇淡笑着摇了摇头，没有再反驳凌歌。凌歌也没有多留，直接就向牧殇辞行，他要去跟唐门交涉一下了。最主要的，他想见见唐缺，他还是觉得，唐缺应该是个不错的人。

凌歌辗转过几圈，还是回到他见到血衣楼的那木屋前。这次，他是以真面目来访。

凌歌还没上前叫门，就有几个人从木屋中走出，对他略行过一礼，道：“原来是凌先生到访，我等未曾远迎，实在是失敬了啊。”

几人话虽是这么说，但脸上的表情明显不怎么好。凌歌也不想理会他们，冷笑了一声道：“几位也用不着装模作样了，凌某是来找唐缺公子的，用不着几位接待。”

几人面面相觑，过了一会儿，其中一人上前一步，道：“凌先生，大公子可不在我们这里，你怕是找错了地方吧。”

凌歌仍是冷笑着道：“我当然知道，所以我是来找，而不是见。你们呢，就帮我安排一下吧。”

一人当即道：“凌先生是在消遣我等？”此人语气颇为不善，方才上前的那人拦了一下他，继而转向凌歌，似笑非笑地道：“凌先生，这大公子的事情，可不是我们能安排得了的，恐怕还得凌先生自己去找。”

“我自己找？哼哼，好啊！”凌歌转身做欲走状，一面大声道：“我自己去找啊，难免要跟人打听消息，打听的时候呢，也难免要说出去一点东西。想什么唐缺公子未死啊，血衣楼与唐门啊...”

“凌先生且慢！”几人已然变了脸色，甚至有人体内已经出现了明显的能量波动。凌歌转过身，轻蔑一笑道：“几位还想动手？莫不是希望我铅羽阁的掌门师兄再来拜访？”

“你...”几人的面色已变得极为难看，最先上前的那人将其同伴稍稍向后推了推，继而对凌歌道：“凌先生想要见大公子，也不是不可，但却要在唐门总部，不知凌先生以为如何？”

凌歌料定唐门十分顾忌，不会轻易动手，直接就一口答应：“好，那就带我去吧。”

对方皆顿了一下，随后还是先前那人道：”那我便带凌先生走一趟吧。“说罢，那人也不再啰嗦，当即飞神离开，凌歌也飞身跟上。

两人一路都没怎么休息，只花几天就赶到了唐门总部。再经过一番不算繁琐的程序后，凌歌终于被带到了一处偏厅进行等待。过了一会儿，唐缺坐在轮椅上，由一个侍女推着进入厅内。

唐缺一进门，便对凌歌行一大礼道：”唐缺愧对先生！“随后，唐缺身边的侍女将他身体扶正过来。他顿了一下，想要再说些什么，却又有些无所适从。

凌歌轻笑了一声，道：“唐缺公子身在唐门，多为唐门考虑也无可厚非。唐门之所为，也算是付出了些代价。在下并无再深究之意，唐公子也无需太过介怀。”

“先生大量，唐缺深感愧疚。”唐缺又向凌歌略施一礼，再想说些什么，终究还是没说话，只是叹了口气，颇为愧疚地面对着凌歌。

凌歌看着这样的唐缺，确实不大敢相信，他就是牧殇故事中那样的男人。他思索了一番，微微一叹，道：“唐公子，在下今日听到一个故事。”

说着，凌歌看向那跟着唐缺进来的侍女。唐缺当即会意，便让那侍女到屋外等待。待那侍女离开后，凌歌张开领域，制造出一片隔音屏障。

凌歌思索了好一阵，终于突出几个字：“这个故事，讲的是一位奇女子，她姓牧。”

唐缺一惊，表情变得有些深沉，还有了一些痛苦。凌歌看了唐缺一会儿，又再开口道：“这位奇女子，也是唐门的弟子，不过她姓牧。外姓弟子在唐门如何，唐缺公子应该有所了解。”

“我，当然是了解...”唐缺的表情已然变得极度伤感，他低下头用手撑着脑袋，连续做了好几个深呼吸，终于用艰难地声音道：“紫衣...无殇...都是我没有保护好他们...”说着说着，唐缺竟流下了泪来。

“唐缺这个样子，倒是和牧师兄口中的，相差很大啊...”凌歌沉思了许久，唐缺也渐渐恢复了状态。凌歌道：“唐缺公子，我所听到的故事，或许与你所知的有些不同。”

“唔...”唐缺低声回应，神情有些呆滞。凌歌整理了一番语言，将牧殇说给凌歌的“故事”，复述给了唐缺听，只是略去了关于那女子的儿子的片段。

“唐公子，不知在下所听说的，与你所知的有多少区别。”凌歌的“故事”讲完，唐缺也慢慢缓过了神来。唐缺面容苦涩地道：“却是，没有多少区别了。”

凌歌一愣，过了一会儿才道：“那，唐公子当初为何不救尊夫人？”

“我何尝不想救她，可我又如何才能救得了她...”唐缺突然笑了起来，只是那笑容，简直比哭还难看。

过了一会儿，他再也无力维持笑容，以手掩面抽泣起来，开始向凌歌倾诉：“我如何不了解紫衣所想，我从未反对她。只是劝她不要太过急躁，更不要顶撞父亲和各大长老们。”

可能是不想归咎于妻子，他在这里停了一会儿没有说话，过一会儿才继续道：“我救了紫衣几次，父亲和各大长老们已有了不满。他们想了办法来拖住我，不让我去。后来我终于赶过去，他们已经，唉，我又岂能挡的住盛怒的父亲...”

突然，唐缺向前一扑，一把抓住凌歌的双臂，流着泪激动道：“先生，你可知道我这一身残疾，是如何而来的吗？是我的父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