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床是硬板床，周思而缓了一下，才抬眸朝着他看过去。

秦牧往开解军衬上的风纪扣，动作几多慢，眼睛，却一直盯着她。

周思而心跳有些加快，手心发烫，脸上还很板正，“报告首长，我有证书的。”

她这样正经说一句。

秦牧没反应过来，但很快，他眸色加深，喉咙微动，证书？

他能够光明正大潜她的证书。

周思而脸皮都有些撑不住了，但还故作镇定。

秦牧俯身，凑上前，声音很低，“周少尉，你是仗着有证，有恃无恐吗？”

明明知道，她为了易家小祖宗，但控制不住。

周思而睫毛轻颤，距离那样近，她稍一抬头，就能亲到他，到底不自在，扭过脸，“不是。”

仗着什么？

她倚仗的从来不是那张结婚证。

秦牧将她小脸扭过来，忽然问了句，“想我放了他？”

周思而摇头，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他做错事，应该受罚。”

几多公正，大义凛然。

但稍顿，她话锋一转，“但他不懂事。”

秦牧不想听，冷着脸，直接吻上去。

这少年疯狂到这种地步，她都只觉得是年少心性，可狼崽子再小，也是狼。

他重重亲她，她脑子都有些缺氧，手被他摁在两侧。

好一会儿，他起身，将两人鞋子脱掉，从背后抱住她。

周思而还要开口。

秦牧已经伸手遮住她半张小脸，“闭嘴，睡。”

不乐意听。

周思而不吭声了。

易少泽这事，往上说，管理不严，严重失职，怎么就让他把直升机当玩具似地给开走了？

往下说，影响实在恶劣，多少人眼睁睁瞧着呢，处置不当，以后谁都敢这么干。

再加上，易家在军政界地位不低，处置不好，这完全就是个把柄。

方方面面，都需要顾忌到，哪一方考虑不周，都得出问题。

但旁的不说，秦牧那首先不放人，真的动怒了。

审讯室里，易少泽坐在椅子上，还挺自在，干干净净的少年，穿着飞行制服，不笑的时候，漂亮冷酷。

对面，易安坐着，两个人谁都不开口。

干坐了一中午，没吃没喝，也不能休息。

易少泽看着他哥，踢了踢桌脚，“想怎么处置我？”

总不能就一直关着。

易安额上青筋跳跳，一直忍着，“想死，换种方法。”

易少泽笑，“想死？我？”

他还没活够。

他这笑，直戳人心，像是毫不在乎。

易安忍不住，起身狠狠将桌子踹翻，走他跟前，直接提起他衣领，一拳挥了过去。

动静几多大，但隔音，外面听不着。

秦牧这边，压根没睡，就一直抱着周思而，时间一到，他便起了身。

周思而也就迷糊了一小会儿，他一动，她便睁开眼。

他要下地，她一伸手，下意识扯住他衣袖。

秦牧回头，盯着她。

他下午肯定要收拾那小狼崽，这会儿，神色不明。

她要求情的话硬生生吞了回去，好半响，她才松手，往起一坐，上半身挺直。

秦牧微顿，系领口的扣子，“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