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后悔又不后悔。”中和之下，许珩选择了比较稳妥的答案。

甘棠不太明白，许珩所谓的既后悔又不后悔是什么意思。

还没问，他便开口解释道:“后悔的是，她变成现在这个网易云有一部分是我的责任，不后悔的是，她让我重新认识了这个世界，体会了什么是……”

“是什么？”甘棠见许珩顿住，便顺着问道。

许珩低下头，轻笑了一声，仿佛是对自己的一种嘲笑，“没什么。”

真是的，说话有说一半。留下一半让她自己猜的吗？甘棠暗自抱怨道。

说话间，他们谁都没有注意到孟晓的手指轻轻动了一下。许珩话音刚落，孟晓的睫毛轻颤，而后便缓缓睁开了眼睛。

虽然已经打了麻药，但孟晓依稀还是能感受到脸上的疼痛。

甘棠注意到孟晓已经醒了过来，连忙对许珩说道:“快……快去叫医生，孟晓她醒了！”

许珩也将目光转移到孟晓身上，愣了一下，随后便小跑着出了病房的门。

不一会儿，他便带着医生回来了。

“请家属先出去一下，我们要检查一下病人的情况。”医生需要进行复查，还将甘棠和许珩请了出去。

“太好了，孟晓终于是醒了。”甘棠松了一口气。看着她静静地躺在床上那么长时间，要不是还有微弱的呼吸，甘棠甚至都会觉得她是不是已经不在了。

许珩却不像甘棠这般放松，人醒了，并不代表一切都迎刃而解了啊。试想孟晓看到自己被泼了硫酸的脸，她会做何反应？

欣喜之下，甘棠赶紧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柏舟和孟思凡。

孟思凡接到电话立刻放下了手头的事儿，急急忙忙地赶到了医院。

“晓晓，你感觉怎么样？”孟思凡虽然心情很沉重，但还是笑着询问孟晓道。

孟晓的面部暂时不能做大幅度的表情，甚至连笑都会伴随着疼痛。

为了减少疼痛，孟晓只能微微地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很好。

其实在场的人都知道她不好，受伤面积这么大，怎么可能一点都不疼？

孟晓自己心里也清楚，她曾经引以为傲的脸已经被毁了，至于毁成了什么样子，只差照个镜子罢了。

相比于毁容，孟晓更不能忍受的还是微博上对她的辱骂。也是到今天，她才体会到舆论的力量到底有多可怕。

“哥，你们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孟晓看了一眼屋子里的三个人说道。

孟思凡看了看一旁的甘棠和许珩，点了点头道:“好，我们先出去。你有什么事儿就叫我。”

突然经历了毁容，也需要给她一点时间缓缓，一直这么看着她，反而会让她焦躁不安吧。

甘棠和许珩都能理解，也就跟着孟思凡一起出了病房。

许珩和孟思凡并不是特别熟，出了病房后也只是静静地站在一边。甘棠感觉有点尴尬，于是问道:“监控调查的怎么样了？”

孟思凡回过神来，叹了一口气，“泼硫酸的人戴了口罩，很明显就是蓄意为之。凭我的力量查出他的身份还是有点困难，所以已经把监控交给警察了，相信很快就能出结果。”

甘棠听着，她真的希望这个人能尽快被抓出来，然后受到该有的惩罚。

许珩听着，却是无比的讽刺。他明明知道事情的经过，但是为了所谓的亲情，还是一个字都不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