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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朝成妃,王爷越轨了

作者:素月离离 | 分类: | 字数:88.5万

第一百九十四章 能不能求你一件事

书名:一朝成妃,王爷越轨了 作者:素月离离 字数:10291 更新时间:2024-11-05 02:45:44

落瑜轩。

月亮高挂当空,皎洁的月色纯白无暇,夜已深,院落里静谧无声。

突然院门口响起一阵轻盈的脚步声,叶落神清气爽地拐弯走进落瑜轩。

这左战被修离墨派去暗中查探西陵各方势力,圣音留守在锁玉轩,今夜她被夏雨迷晕,弦歌才悄然无声地避开暗卫,离开锁玉轩。

圣音自知有罪,弦歌歇下后,她偷偷潜回落瑜轩向修离墨请罪偿。

叶落踏进院子里,踏上台阶,赫然想起那夜之后,修离墨就搬到偏殿住,于是转身走向偏殿。

偏殿就在主殿右侧,门缝里透出昏暗的烛火撄。

叶落仰头看看月色,这夜已深,主子竟还未歇息?

想着主子在等候他的消息,于是加快步子。

叶落顿在门口,刚想敲门。

里间突然传来一声沉闷的声响,似是重物落地,撞翻了桌椅。

叶落心下一紧,猛地推门而入。

屋内的情景让他眸子紧缩,脚顿在原地,门“吱呀”发生,静得可怕。

圣音倒在地上,单手撑地,鲜血汨汨流出嘴角,一手捂住肩胛,脸痛得扭成一团。

修离墨站在窗前,背对着月光,幽暗的烛火将他的眸子映衬得愈加阴森恐怖。

广漠的星际在他背后拉长,他一袭黑色缎袍,负手而立,挺拔的身姿带着厚重的压迫感,铺天盖地充斥在这一方小天地里。

他鲜少穿黑色衣袍,可一旦穿上,便越发彰显他沉冷的怒气。

他讨厌黑色,可是却在心情最郁闷、怒火最狂盛的时候,将一袭黑衣笼罩在身上,彼时的他,冷酷无情,如同阿鼻地狱里索命的阿修罗。

叶落咽了咽口水,同情地看着圣音,想开口求情,却又不敢。

圣音这次犯的是主子的禁忌,主子不杀了她,已经是看在她多年忠心耿耿的面上。

若是他再求情,圣音恐怕在劫难逃了。

“滚,这是最后一次,若再下次,你也不必来见本王了。”修离墨冷声道,拂袖走进内室。

圣音身子剧烈抖动,整个人如同从鬼门关走了一遭,脸色白得瘆人。

她明白主子的意思,如果再让公主出意外,那她便可自行了断。

圣音想过要好好守护沐弦歌,这一个多月来,她也的确尽心尽力。

上次夙玉庭擅自带公主离开锁玉轩,她恐暴露身份,没敢出面阻拦。

暗中去寻找主子,撞见主子与玉棠郡主在湖边赏花,她不敢现身。

之后主子狠狠责罚她一顿,她无怨无悔。

这一次,她竟然又让别人钻了空子,在她眼皮底下带走公主。

别说主子不能原谅她,就是她自己也觉得耻辱。

这么多年来,她除了主子,再也没有输在谁手上,自认身手了得。

可自从来到公主身边,她竟一再吃了暗亏。

彼时她才明白,自己就像跳梁小丑,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她只是最卑微的一粒尘埃。

圣音颤微微地起身,叶落赶紧上来扶住她,心里隐隐犯疼。

这冷冰冰的女人一向高傲冷漠,性子木讷,不懂得察言观色,最近却一直被主子责罚。

想来她心里也不好受,他们一起出生入死那么多年,早就把她当成妹妹看待。

这女人这么要强,他以前便喜欢逗她,她偶尔脸红,他心情也随之愉悦起来。

望着圣音离去的背影,叶落黯然地关上门,转身走向内室。

修离墨端坐在桌案边,挺拔的身姿透露出高贵优雅的气息,一袭黑衣勾勒出他精壮的身子,隐隐散发禁欲的味道。

叶落不动声色地站在桌案前,偷偷打量闭眸的男人,他那双森冷的眼睛一闭上,身上冷厉的气息褪去不少。

让叶落心惊的是,他那个意气风发的主子,此刻略显颓然,玉手按在眼睛上,轻轻揉捻。

“说。”薄唇轻启,他蓦地垂下手,猛然睁开幽冷的眸子。

叶落略略低眉,双手抱拳,“事情已经办好了,人已经送到万花楼,明日她便会身败名裂。”

他这话说得无情,似乎在说最平常不过的事,可他做的事,毁的却是一个女人的名节。

今夜修离墨将夙玉棠带出锁玉轩,叶落紧随其后,进了落瑜轩后,夙玉棠被狠狠推倒在地。

她发不出声音,惊惧地瑟缩身子,那一刻她定然后悔惹上这冷情的男人。

修离墨从怀里掏出手帕,垂眸细细摩挲指尖,他似是厌极,白皙的手被他重重揩过,不多时便红丝隐现。

夙玉棠暗自心惊,对自己都这般残忍的男人,又怎会放过她?

她后悔了,明知道这男人讨厌自作主张的人,可她被妒忌冲昏了头脑,竟然说出了两人亲密之事。

他这般骄傲,怎能容忍别人看低他?

她将他的男人尊严踩踏在地,他必定恼极。

前夜她勾引他,偷偷在鸡汤里下药,虽然他最后要了她。

可是那夜的记忆就像噩梦一般,她还是未经人事的处子之身,他却丝毫不怜惜。

第一百九十四章 能不能求你一件事

凶狠粗暴,像要把她狠狠撕裂,手狠狠在她身上留了一处又一处青紫,她早上笑得甜蜜,可是心里的恐惧却愈加深厚。

夜里他似乎食不知味,她哭着求饶,昏死了一次又一次,她以为自己真的会死在这个男人身下。

迷迷糊糊,她感觉这个男人身上强劲的男性气息灌进鼻尖,不知怎的,她恍惚惊觉这味道似乎不对劲,他身上怎会有这般血腥极浓的味道。

一***狠厉冲击而来,她脑子眩晕,死死抓住被单,脑中却思索不得。

晨间明亮的光线照进屋内,她满心欣喜,庆幸自己还活着。

这一场欢爱,没有她想象中的甜蜜,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她心里留下了极深的阴影。

叶落好笑地瞧着脸色煞白的女人,心里隐隐得意,这女人,他实在不喜。

他以为主子真会纵容这女人欺辱公主,却原来,主子还是放不下公主。

就算成为主子的女人又怎样,不过是男人寂寞空虚时慰藉的物品。

一道冷厉的目光扫过,叶落一怔,抬头撞上修离墨幽冷的目光。

叶落会意,俯身点了夙玉棠的穴道。

刚起身,听得男人沉声道:“把她带去万花楼,送到杨天德房中,她既然喜欢男人,那就给她下猛烈的合欢散,明日,本王要听到她声名狼藉的消息。”

敢算计他?

简直找死!

叶落一愣,合欢散可是极强的媚药,如不行男女之事,中药者一个小时之内必定欲火焚身而死。

主子真狠!

怎么说这也是他的女人,他竟然这般对她。

也算她倒霉,惹上这么个灾星。

不过,叶落就喜欢修离墨这种雷厉风行、心狠手辣的处事风格。

那杨天德却是今夜邀请修离墨前往万花楼的官员,据说此人在西陵权势颇大,四十余岁,家中妻妾成群。

他这人有一个致命的弱点,那就是好色,他曾觊觎这西陵王的郡主,可是家中已有妻妾,西陵郡主又眼高于顶,怎会瞧得上他?

夙玉棠厌恶这人,曾经多次给他难堪,若是两人在青楼发生了关系,那这场戏越发好玩了。

杨天德亦是狠辣的主,在青楼里玩弄的女人个个惨不忍睹,好些人死在他残忍的虐待之下,也不知这中了媚药的郡主,能不能活着出来?

修离墨轻轻点了点头,扬袖示意叶落褪下,叶落想得出神,半响不动。

修离墨狠狠蹙眉,不悦道:“出去。”

叶落出了一身冷汗,他居然在主子面前神游?

转身脚步凌乱地离开偏殿,心跳怦怦直响。

他暗中庆幸主子残忍的手段没有用在他身上,又想起那个一再忤逆主子的公主,暗暗好笑。

再狠的男人,最终还不是栽在女人手上。

偏殿的烛火熄灭了,修离墨却没有起身,依旧端坐在桌案后,双眸紧闭。

月色皎洁,偷偷从隙缝里溜进来。

灭了烛火的内殿,隐隐约约可见屋内摆设。

突然窗子传来一声轻响,修离墨轻轻睁开眼睛,眸子飘忽睨去。

月光下,一袭白衣女子翩然而进,飘渺的面纱遮住她的容颜。

可那浑然天成的清冷纯洁气息隐隐散发,就连黑夜也挡不住她的光芒。

每走一步,都像踩在云朵上,若轻灵起舞,遥似九天之上的仙女。

身段美得惊人,面纱之上露出光洁的额头,优美饱满,那双冷然的眸子,就像夏夜里的银河一般飘渺洁净。

若是弦歌在,她必定哑然至极,这分明是活生生的古墓派传人小龙女。

女子走到修离墨跟前,盈盈而拜,“主子。”

清灵的声音美妙得如同瑶池上的仙音妙曲,淡雅潺潺流汨,让人倍感舒适轻松。

修离墨眸子淡淡,面对这般倾国倾城的女子,眸中竟未荡起涟漪。

他淡淡“嗯”了一声。

女子美眸中滑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转瞬恢复平静,缓缓起身。

她凝着那熟悉的身影,面上淡然无波,心里却波涛汹涌。

多少年了,她与他多少年没见了?

他越发沉稳冷漠,不变的依旧是对她冷淡的态度。

这些年,她想他想得发疯,可是他竟残忍到不去见她一面。

甚至下令不经过他的同意,她绝不能出现在他眼前,她为他踏遍千山万水,笼络人心,独独不能踏足他的领域。

她笼尽天人下的心,独独得不到他的心。

没有怨恨,她心甘情愿,谁叫她偏偏爱上他。

爱了就是爱了,无怨无悔。

再相见,她没料到会是在这样的场景之下。

今夜他火速召集无影楼潜在西陵的人马,彼时她恰好在夏川,来到西陵不过是一条边界的距离。

她终究忍不住来了。

他只是说了,不能出现在他面前,她想,她不出现,哪怕远远看一眼也好。

他不会怪她的吧?

多少年来,他从未动过无影楼的人马,她知那是他手中最后一张王牌,不到万不得已,他绝不会动。

第一百九十四章 能不能求你一件事

可是他突然这般急切,她担忧极了,以为出了何事,连忙问了西陵分楼的楼主。

听说他这般不管不顾,却只是为了寻一个女人,那一刻,她的天堂崩塌了。

这么多年,她担忧的事终于发生了,那块从来没人踏足过的领地,竟然被另一个女人占领了。

她不恨!

真的不恨!

她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个男人不会属于她,她只求能默默陪着他。

她应该替他开心的,终于有那么一个女人,能让他情绪失控,活得有血有肉,而非冰冷无情。

可是心为什么这么痛?

她不敢来找他,听说那个女人找到了,她默默转身离去。

离开这压抑的地方,寻找一处无人之地,她需要静静舔舐伤口。

不想他却给她传来信息,让她速来见他。

那一刻她死寂的心又活了过来,这么多年,他终于肯见她了。

“幽玥!”修离墨蹙了蹙眉,略带警告。

女子身子重重一震,猛然惊醒,她竟然望着他痴痴发呆。

这是他最禁忌、最讨厌的事,他说过,她不能对他存半点不该存的心思,不然就不要呆在他身边。

女子慌忙跪下,“主子恕罪,幽玥失礼了,幽玥发誓,不会再有下一次。”

这女子正是无影楼的楼主千幽玥,多年来替修离墨暗中打理无影楼。

无影楼当年是修离墨的母亲千澜初所创,千澜初死后,无影楼便由千幽玥接任。

无影楼今日能遍布四国,无孔不入,千幽玥的功劳极大。

只是她这点心思,修离墨怎会不懂。

他知她向来收敛得当,又是他最得力的手下,若是少了她这人,他这盘天下棋局怕是艰难万分。

他早先警告过她,奈何她屡劝不听,这一点让修离墨非常头疼。

以为冷落了她这么多年,对她避之不见,她的感情能稍稍冷却。

今夜一见,他便明白自己错了,她对他的感情只怕更加深厚了。

修离墨眸光悠远,他不会责罚她,可是也不会让她起身。

他要她明白,她只是下属,他们的身份摆在那里,她永远也跨越不了鸿沟。

修离墨就是这般残忍无情的人,他是没有心的,以前他便是这般,天下人谁都入不得他的眼。

可是沐弦歌怎会成为一个例外?

难道真的命中注定他有此一劫么?

“去查探今夜在闻香楼跟沐弦歌一起的男人,本王要取他的首级!”

冷厉的声音突兀响起,暗含怒火,千幽玥一怔。

尽管心里做好了准备,可当真看到他为了一个女人失去冷静,以往的淡漠荡然无存,她还是心痛得要死。

他叫她来,却不是怜惜她,原来是为了让她替他去杀了他的情敌。

他怎能这般残忍?

“属下......遵命......”

千幽玥苦涩一笑,她听到自己沙哑破碎的声音那般难听。

“记住,不惜一切代价,他必须死!”

*

唇上微微湿润,温热重重吸吮她的唇,一瞬闯进她嘴里,那清香的气息让她微微窒息。

唇齿相缠,津液相交,一股热流袭遍心尖。

弦歌忍不住呻吟出声,那股熟悉的气味引诱她不断靠近,好像熟捻到骨子里。

她没有抵抗的能力,放任自己沉沦,溺死在那熟悉、痛到不能顺畅呼吸的怀里。

恍恍惚惚,她半眯眸子,眼前模模糊糊映出那熟悉的眸子。

那眸子冷漠不再,眸子里那股火热,似要将她生吞活剥一般,情潮涌动,他就那般悬着她的唇凝视她。

弦歌心下一痛,是那个人,她想要推开他,可是触上他火热的胸腔,她的手竟然羞耻地揽住他的颈。

弦歌恨极,怒骂自己不争气,索性狠狠撇过头,使劲推开身上的人。

“咚”一声,她跌落在地。

清晨的阳光正明媚,斜斜照进屋里,抚上她乱糟糟的发丝。

屁股传来火辣辣的刺痛,身下是坚硬的地板,弦歌猛地睁开眼睛。

然后她发现躺在地上,锦被半拖在地,她的脚缠裹在被子里。

她以一种奇怪的姿势仰躺着,一脚搭在床沿,一脚伸入床底,她整个上身滚在地上。

老天,她这是从床上滚下来吗?

她揉了揉酸疼的屁股,再次躺回到床上。

脑海中闯入那羞耻的一幕。

在做梦!

她原来是在做梦!

一个可耻的春梦!

她暗暗掐了掐手臂,很疼。

旋即苦涩地拉过被子蒙头,身子顺势滚了滚。

为什么要做那样的梦,为什么梦见的人是他?

她昨夜还说他脏,当晚就梦到跟他纠缠。

为何她心跳这般急促,非但不嫌恶心,还隐隐窃喜?

啊!

不想了,对,快起床!

弦歌猛地翻身而起,利索地穿戴整齐。

唤了冰清、吟夏进来。

她今日还有重要的事要办,无论如何,她都要离开这个地方。

再对着那个男人,她会疯的。

第一百九十四章 能不能求你一件事

“咦,公主,您的嘴唇怎么红红肿肿的?”

弦歌洗漱不喜有人随侍一旁,是以冰清在厅外吩咐早膳,吟夏在床榻铺床。

吟夏忙完手中的活,转身便看到弦歌擦拭脸上的水珠,那红肿的唇引得她的注意。

吟夏也没多想,随口就问道。

弦歌一怔,扔了手中的面巾,朝着梳妆台走去。

昏黄模糊的铜镜里,她脸色略显苍白,眼皮底下一片青紫,最显眼的却是她微微红肿的唇。

那唇上似乎还泛着水润的光泽,如露珠浸润过的玫瑰,娇艳欲滴。

她怔怔抚摸那两片麻麻的唇,刚才还没感觉不对劲,现下经吟夏一说,她感觉那两片唇似乎被人狠狠蹂躏过一般。

梦里,她与那人抵死纠缠、唇齿相依,唇被他含了一遍又一遍。

她真是疯了!

为何做个梦都这般真实,想起来还心神荡漾?

吟夏走过来拿起梳妆台上的梳子,细细替弦歌梳理起来。

她的发柔滑如瀑,泛着光泽,指尖滑落,垂悬而下。

吟夏暗暗赞叹,眸子落到镜子里,却见弦歌手指放在唇上,脸上白里透红,一副懊恼的模样,眉眼间尽是娇嗔的柔美。

这模样,甚美!

吟夏看得发痴,手下的力道不受控制,弄疼了弦歌。

弦歌恍然惊醒,对上吟夏怔愣的表情,她心里恼恨。

恨自己的不出息,恨自己没有廉耻之心。

一个梦就搞得她这般失魂落魄。

外厅正对着院落,原来侍卫守在外边,弦歌若在桌上用膳,必定能瞧见他们。

今早院落里诡异得很,弦歌刚才心情郁闷,一直埋头吃饭,现在膳食撤下,她站起身来。

目光落在院外,那些侍卫都不见了。

弦歌快步走到门口,手紧紧攥在门上,果然,人都不见了。

“冰清。”弦歌惊喜地回头,颤声问道:“他是不是不囚禁我了?”

她眼里尚含莹润的泪珠,玉颜在阳光映衬下越发明媚。

冰清也很高兴,今早起床,叶落便来撤走那些侍卫,他说公主从今以后可以自由出入了。

“嗯。”冰清猛地点头。

得到她的肯定,弦歌简直要喜极而泣了。

她方才还在烦恼着要如何出这锁玉轩,她想到了请夙玉庭帮忙,可是夙玉庭这人很危险,她不想欠他人情。

现下好了,她可以出去了。

高兴之余,一股愁绪涌上心头。

有价值的人才会被人费尽心思留住,她如今是不是没有了价值,所以他便放了她?

带着这一股滋味不明的情绪,弦歌来到了落瑜轩。

叶落见到她也是一怔,旋即又暧昧一笑,将她领到了偏殿。

叶落离开,冰清、吟夏被她留在院门口。

提步走上台阶,她伸手想要敲门,突然又顿住。

心乱如麻,她深深吸了一口气。

确实不想再见到他,可是她必须来。

她轻轻敲门,那一声声沉打在心上,有点痛,又有点紧张。

连她都没发现,她的手在微微颤抖。

“进来。”男人声音淡淡。

弦歌愣了一瞬,推门而入,想了想,转身把门关上。

她抬眸便见那双淡漠的眸子凝在她身上,他似乎不惊讶她会来。

她就在那般冷漠的凝视下,硬着头皮走到他跟前。

面上保持镇定,每一步她都尽量走得缓慢优雅,生恐步伐一乱,心也跟着乱了。

终于,她走到他跟前,静静垂手而立,目光清冷无波。

修离墨就坐在桌案后,见她进门,身子斜斜往后靠,慵懒地凝视她。

手轻放在椅子的扶手上,白玉般的手骨节分明,有节奏地敲打扶手。

弦歌无措地站在他跟前,感觉他能看穿她内心的想法,心里隐隐不安。

随着他敲打的动作,一声声落在心上,惹人烦躁,弦歌沉不住气了。

“能不能别敲了?”

双眉轻挑,他依声顿住,却是一言不发地凝着她。

他身上熟悉的气息铺天盖地袭来,她感觉呼吸里都是他的味道,这种沉重的压迫,她险些窒息。

谁都不开口,谁都不肯认输。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弦歌站得腿脚发麻。

跟他比耐性,她认输。

弦歌咬咬牙,沉声道:“我要去守皇陵。”

皇陵就在西陵城郊外的西山,若是快马加鞭,从西山到西陵城不过两个时辰。

听说她来西陵的目的就是守皇陵,皇帝下旨派她来守皇陵,这男人却将她安置在西陵王府。

西山是荒郊野岭,皇陵正在修缮,据说那里荒草丛生,毒蛇猛兽颇多。

她不想去,可是她再也呆不下去了,与其煎熬地看着他和别的女人亲亲我我。

她宁愿找一处安静的地方,慢慢忘记他,将他从心里连根拔起。

皇陵恰好,她既然奉命来守陵,他便不会阻止她。

弦歌如意算盘打得好,修离墨答应得也很爽快。

嘴角悬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他轻佻地打量弦歌,眸子最终顿在她的红唇上。

第一百九十四章 能不能求你一件事

她虽然拿热水敷过,可成效不大,依稀可见唇微微红肿,透露诱人的气息,似乎无声地邀人采摘。

他的眸子一瞬变得幽暗,莫名的火熊熊燃起。

察觉到他在看自己的唇,弦歌猛地伸手捂住。

她方才没有注意,现下男人这般瞧她,她心里冷笑。

果然是色胚!

染指了那些女人还不够,还想染指她么?

突然想到吟夏说她和他孤男寡女共处马车二十余天,捂嘴的手微微颤抖。

那她和他是不是已经......

她想质问他一番,可是又羞于出口。

就算真的发生了关系,她又能怎样?

逼他娶她不成?

就算他肯娶,她也不肯嫁。

只要一想到他跟别的女人做过,她胃里就翻滚得厉害。

既然打定主意离开,他也应允了,她又何必再问,自寻烦恼这种事,她向来不爱做。

眸光不经意掠过他的唇,弦歌猛地一震。

他那薄薄的两片唇为何也如她这般?

难道昨夜真的是他?

她没有做梦,而真是被他轻薄了?

不,不可能!

弦歌猛地否定心中的想法。

她睡眠向来浅薄,如果有人闯进屋里,她不可能没醒来,又怎会让人碰了自己?

那是......

对了,夙玉棠。

他昨夜带着夙玉棠离开,她已经成为他的女人,昨夜再做,又有何稀奇。

想到他的唇蠕动在那个女人身上,和那个女人津液相缠。脑海中冒出那个模模糊糊的梦,她和他也在梦中唇舌缠绵。

一股恶心涌上来,她俯身干呕。

修离墨见她脸色一瞬惊恐,一瞬不屑,一瞬厌恶,眸子百般风云席卷。

手上青筋暴起,他猜到她的想法了。

这种看穿人的内心的感觉,他第一次深切痛恨,恨不得死死掐死她,将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从她脑海里驱逐殆尽。

干呕?

嫌他脏吗?

她有什么资格嫌弃他?

她那双唇不知被他蹂躏了多少遍,身子亦被他看光,他若脏,那她又岂能干净?

修离墨眸色如火如暴,布满狠戾和嗜血,沉怒的声音从那急促跳动的喉结里迸出。

“沐弦歌,滚出去,别脏了本王的地盘。”

他说,让她滚出去?

他说,她脏?

弦歌停住干呕,漠然看向他。

她还没嫌他脏,他竟然嫌她脏。

冷冷一笑,弦歌转身便走,全然气昏了头脑,忘记了今日来找他的初衷。

看着她毫不犹豫转身就走,那倔强的背影死死牵住他的情绪。

修离墨恨极、恼极,只想将她捉回来,狠狠撕裂她的骄傲。

男人果然都是嗜血的动物,他们需要征服,需要女人的顺从,像她这般倔强,难怪吃了一次又一次亏。

死死扣住扶手,钻心的疼痛拉回他的理智。

他紧紧闭上眼睛,心中默念,不能乱,不能因为她乱了所有的计划。

他等不及了,必须再快,不然这个女人就真的恨上他了。

双眸缓缓睁开,淡漠如初,他略显疲倦地揉了揉眉心。

弦歌已经走到门口,突然想起最重要的事,她咬了咬牙,终究没有拉开门出去。

猛地转身,对上的却是他来不及敛去的颓然。

那双眸子一瞬震惊,然后又凌厉寒冽。

弦歌一怔,他刚刚似乎很疲倦,很无力,是她看错了吗?

细细打量,又见他傲然如初,永远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弦歌越发肯定自己看错了。

他这人又怎会疲倦呢?

“还有事?”他森冷道。

弦歌快步走到他桌案前,这一次,她离得很近,居高临下地看着那个玩弄人心的男人。

她想讽刺一番,可是不敢,不是怕他,而是她有求于他。

“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

弦歌尽量放低姿态,眼中也掩去对他的不满。

女人善变,修离墨对这话深信不疑,特别在她身上,他有深切体会。

“说。”他淡淡道,满腔的怒火却抵不过她一个求字。

他知道自己栽了,她语气稍稍缓和,他就狠不下心肠给她摆脸色。

夙玉棠是他计划中至关重要的一枚棋子,他第一次利用女人达到目的,不过是因为他等不及了。

可是昨夜却因为她伤心绝望的眼神,因为她厌恶夙玉棠,他便弃了那颗棋子。

她总是这般,让他一次一次改变计划,而他居然乐此不彼、甘之如饴。

她在乎,所以她生气,这一点让他窃喜,他爱极了这种疼入骨髓的感觉。

就像上了瘾一般,既然她能将他逼疯,他也要这个女人为他疯狂。

可是她这次出口的话,又点燃了他沉寂下去的怒火,她说:“修离墨,你能不能放过夏雨?”

放过夏雨?

那个野男人?

她出口求他,却是让他放了别的男人?

“不可能,你休想!”

等他意识过来的时候,她已经被他狠狠扯住手臂,身子爬伏在桌案上。

书籍散落在地,他身子前倾,她惊愕的小脸近在咫尺。

鼻尖满是梅香兰馨,她白皙的肌肤透露诱人的红色。

修离墨喉结耸动,眸子隐晦地落在那丰润的唇上。

浑身的怒火悉数冲向小腹,他猛地将她拉起,一把将她抱起,脚步凌乱地往内室走去。

他真的被气到了!

满脑子都是昨夜她依靠在那个男人怀里的场景,媚态十足。

他恨,她何时这般依赖过他?

弦歌惊惧地看着覆在身上的男人,脑子昏昏沉沉,她竟想不起这男人何时将她扔到了床上?

是扔没错。

完全没有怜香惜玉,她的背撞在坚硬的木床上,痛楚清晰传来。

“修离墨,你疯了!”弦歌怒吼,伸手去拦他的手。

他竟在解开她束腰的丝带,眸子猩红,粗重的呼吸喷薄在她侧颈上。

轻轻一拉,她的外袍便被他褪去,弦歌慌乱极了,她不想这样。

“我是疯了,被你逼疯的。”他狠狠钳住她的手,唇舌粗暴地闯进她嘴里,没有柔情,只是泄愤般死死缠住她的舌。

熟悉的气息,清香甘甜,弦歌的身子遽然抖动,嘴中都是那人的气味。

狂热粗暴,大手环在腰间,像要把她捏碎,又像想把她拆卸吞入腹中。

“不......你不能这么对我......”男人稍稍松唇,她哽咽道。

眼里的泪水在转圈,她倔强地咽回去。

心中悲凉至极点,他的唇还在她脸上、颈子处游走,她挣不开,眼睛苍凉地瞪着帐顶。

为什么碰了别的女人,还要来碰她?

她真的受不了,好恶心!

“修离墨,别用你肮脏的嘴碰我!”弦歌再也忍受不了,身子拱起,拼命逃开他的触碰。

修离墨怒极反笑,贴在她柔软处的胸膛微微震荡,他居高临下地睨着她。

冷笑道:“脏?沐弦歌,你嫌我脏?”

“对,你脏死了!”

弦歌狠狠瞥过脸,却被他使劲掰过来,白皙的脸蛋被他重重捏住,很快就红了。

他眸中闪过莫名的兴奋,唇贴着她的耳垂道:“既然嫌我脏,沐弦歌,你又凭什么独善其身?我们一起脏不好么?”

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很温柔,就像情人耳边的呢喃低语。

可是,弦歌不要,她不要这样的屈辱。

“修离墨,你个神经病、变态。”

弦歌嘶声大吼,尖锐的声音带着凶狠的恨意。

如果他强迫她,她真的会恨!

男人眸光幽深,极快闪过一抹不忍,可很快又被恨意席卷。

优美的下颌微扬,完美的唇形泛着色泽,那是被湿润之后的妖冶。

他凤眼微眯,衣襟微微凌乱,白皙漂亮的锁骨起起伏伏,这般邪魅,也就在床上才能看到这样的风景。

沐弦歌恨自己不出息,她为什么心疼起他来?

就在他强迫她,她竟然心疼他?

弦歌怎知道他心中的恨。

他最恨背叛,对她可以一再纵容,纵容她的任性,却不能容忍她心里住进别的男人。

这次他慌了,那个男人的出现让他乱了阵脚。

他害怕她会离开自己,害怕她一气之下跟别的男人乱来。

所以,只要她成为他的女人,她便会乖乖的。

修离墨这般想着,却忘了弦歌不同于其他女人,不管她有没有失去清白的身子,他都无法掌控她的心。

“你不是要我放了夏雨吗?沐弦歌,你总该拿点诚意出来,凡事都是要付出代价的。你既求我,便该拿出同等的报酬。”他凉薄的声音逸出唇间。

弦歌一怔,付出代价?

他轻轻笑开,残忍道:“以命换命,你懂吗?”

弦歌也笑了,看着身上狂妄的男人,突然心生厌倦。

“好,那便用我的命,换夏雨的命,你说可好?”

修离墨身子重重一震,弦歌甚至能感觉到他一瞬僵硬了身体,凤眸苍凉狠戾,缱绻深切的痛楚。

修离墨笑得苍凉,松开她的下颌,细细描绘她的轮廓,他淡淡道:“我要你的命作甚。”

纤长的手顺势下滑,弦歌死死咬牙不让声音逸出来,听得他突然冷戾道:“我不要你的命,我只要你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