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交车转过街角的时，一辆警车呼啸着擦身而过，随即“嘎”地一声停住。看见那边街道尽头围拢的人群，李锦忽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从车窗伸头朝人群望去，可以确定站在人群最前面的那个人是大舅钱利国。

“我大舅在我二舅的铺子前面。”

李锦话音未落公交车刚好到站停靠，不用她说晏北樵已经起身拉着她一起下了车。

望着眼前尘土还未完全散尽的一片废墟，李锦一时说不出话。晏北樵和钱利国在听警察询问情况，街对面小卖店的小老板口齿不清地诉说着他的所见所闻，他的母亲在旁边不时插嘴替儿子解释。

“那丫头肯定是个疯子！”

“别瞎说。”

母亲一巴掌拍在儿子的手臂上，看到儿子脸上还沾着灰土，又心疼地伸手抚摸着，拍去他身上的尘土。她是不相信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可以徒手把街铺给摧毁，但是儿子口口声声说亲眼所见，看着夕阳下尘烟四起的废墟，只好选择报警。

晏北樵当然不相信钱露拥有摧毁街铺的能力，他知道街对面小卖店家的儿子喜欢钱露，总是借故接近钱露，难保不是接近不成编排谎言抹黑钱露。他向民警说明情况，又和他们走到围蔽的工地边，说明上次豆腐店被砸店主夫妻被打伤很可能是搞拆迁的人干的，办案民警点了点头。

说来也巧，今天出警的两位民警正是查办豆腐铺被砸案的，他们已经去医院向钱利泰查证过了并且已经拘捕了嫌犯。

听说嫌犯被抓到了，钱利国忙问会怎么处罚，一位民警笑了笑说，双方已经达成赔偿协议，案子不提交法院审理了。

“赔偿多少？谁答应赔偿的？”

“当然是事主答应赔偿的，具体赔偿数字不方便透露。”

两位民警转过身望向豆腐铺废墟都皱了皱眉头，随后相视一眼，其中一位走到小卖店老板娘跟前悄声说了几句，然后径直上了警车离去。

人群很快散去，废墟里仅有的几样值钱的家具已经被人偷偷拿走了。

“该死！”

钱利国握拳击掌恨恨地说道，为了查弟弟的案子他动用了不少人脉，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既然弟弟一家觉得赔偿划算，他也没必要再追究下去了，和李锦打声招呼跳上他的豪车离开了。

有人从废墟里偷东西李锦是看到的，她没有出声喝止，满脑子都在琢磨钱露为什么要把家里的铺面给毁了。除非钱露是不想再住在这里了，可惜便宜了那些打砸的坏蛋，只是赔偿几个钱就免除了刑罚。如果二舅看到眼前的景象一定会后悔吧。

“女疯子，女疯子……”

小卖店老板娘拉扯着嘟嘟囔囔的儿子走回自家店里。

“咱们也走吧。”

听到晏北樵说话，李锦回过神，发现她的手又握在了他的手里，今天外出，他们的手经常有意无意地牵在一起，好像被某种力量控制着。

“走吧。”

李锦扬起脸望向天边的夕阳，夕阳的余辉在她的脸上镀了一层金边，毛绒绒地，晏北樵忍不住伸手去抚摸。

“别动！”

李锦瞪大双眼，这家伙越来越得寸进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