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护车的声音越飘越远，姜焕站在原地有些呆滞地盯着手上的点点暗红，地上，凳子，被褥上，全是暗色。

姜焕的身子开始微微颤抖。

不知道过了多久，桌上的煤油灯似乎燃尽了。瞬间，矮小的平房里昏暗一片，就连外面的天空，也被沉沉的乌云所笼罩。

“轰隆隆——”

一道闪电劈下，霎时，整个屋子被瞬间照亮，伴随着震耳欲聋的雷鸣声，又陷入了黑暗。在昏暗的屋子里，时不时响彻的闪电与惊雷，将一道影子打在那灰色的脏乱的墙上。

墙上的影子蜷缩着，颤抖着。

……

“姜姜？姜姜？！”

圣熄猛地从暴雨之中冲进来，看着蹲在地上埋首的姜焕，连伞都来不及收，扔到一旁就跑到姜焕的身边，“姜姜，你怎么了？怎么不回去啊？”

他知道姜姜来这里帮忙了，看着外面突然下起了暴雨，他想着姜焕没有拿伞，就连忙赶过来了。

“姜姜，你怎么了？”

话音刚落，圣熄就被蹲坐在地上的姜焕扑了个满怀。

圣熄呆愣着，双手僵硬地抬起，最后落在姜焕的背上，轻轻拍打着，他发现姜焕的身体一直在颤抖着，随着轰隆的雷声，那颤抖地幅度也随之加大。

细细地听，甚至还带有极轻的呜咽声。

这是圣熄第一次见到姜焕哭。

“姜姜，你是不是怕打雷啊？没事没事，打雷就是云朵的呼噜声，闪电就是因为云朵们在拍照发出的光，一点都不可怕的…”

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姜姜会害怕打雷闪电这种自然天气现象，但是圣熄还是轻声地安慰着。

语气里的温柔与抚慰，像是来自他的灵魂深处。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随着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雨的渐息和雷电的消失，姜焕那颤抖的身体才渐渐恢复。

姜焕起身走到门边，看着外面渐小的雨，手伸出去，任那雨落在自己的手臂上，打湿洗刷着那染上的点点暗红。

“你手怎么了？你受伤了？”圣熄焦急。

姜焕摇着头，“不是我，不知道为什么那个婆婆在喝完药之后突然吐血了…好多好多血…”

姜焕并不晕血，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看到那么多血，她直接愣在了原地。

而下一瞬，便是她最恐惧的闪电与暴雷。

那种从内心深处散发的恐惧与昏暗漆黑交织，耳边的轰隆声让她听不到其他一点声音，万籁俱寂却独独留下了那可怖的雷鸣。

……

等姜焕来到医院的时候，她只看见满头凌乱的女人坐在地上哭泣，路过的人只是看了几眼便匆匆走过。

医院，从不缺两种人——伤心人与死人。

看着女人如此，姜焕没有上前询问，而是拉住旁边的护士问了一下，“护士，她怎么了？”

“她啊？差不多一个小时前不是送来了一名得癌症的老人吗？发病去世了，就前几分钟，刚走。”

“什么？怎么会这样？那老人这些天不是都在吃药吗？按理来说应该会慢慢好转啊？”姜焕震惊，有些不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那我就不知道了，你可以去问问负责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