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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探女法医

作者:孟七七 | 分类:现言 | 字数:103.9万

第307章 初有发现

书名:神探女法医 作者:孟七七 字数:4615 更新时间:2024-11-16 21:33:04

此后,团长便带领着他们一行人去了后院饲养动物的地方。

团长对他们说:“我们这个团有不少的动物。多数都是杂食动物,什么猴子,松鼠,马之类的,平时都是吃素。就老虎和狮子吃生肉。我们团有两只老虎,两只狮子,我们定期会投喂的。”

“几天喂一次?生肉都是谁在准备?”白羽笙等人跟随着团长的脚步,来到了存放饲料的地方。

那味道真是臭气熏天。

团长回答:“我们平时是七天一喂,有演出的话才会两天一喂。最近也没什么演出,今天应该是第七天,该喂食了。”

小铃铛瞠目结舌,:“七天一喂,你们也不怕把那狮子老虎活活饿死。”

团长对此颇有说辞:“小兄弟,动物和人一样,饱暖思淫欲嘛!你喂的太饱,它就不干活了。”

“可你到现在都没有回答我,动物们的餐食都是谁准备的?”白羽笙追问道。

“是我们这里的伙计,你看他正在忙活呢。没有演出的时候,七天喂一次,伙计就去肉铺子之类的地方搜罗点卖不出的肉,然后每天都去,攒在一起。把这些天搜罗到的肉留起来,给狮子和老虎吃。”

七天一循环,白羽笙看着远处放着满满登登的一大缸臭肉,也就是说如果凶手几天前真的抛尸在此,现在应该还没有被吃。

白羽笙和小铃铛两个人带起了手套,马上就要开始工作顺便说:“团长,这些肉呢,在老虎狮子吃之前,我们可能是要检查一下。”

“你们检查这东西干嘛?”团长心里一直都是慌慌的,懵懵的。

白羽笙回答的倒是直白,省的团长总是问:“怀疑有人肉,请你配合。”

一句话,把团长噎的喘不过气来,他是又惊又怕……

“开始吧。”

“要不要我帮你?”沈宴之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不想下手,却又不得不加入。

白羽笙拒绝了他,:“我们俩就可以了。而且没带多余的手套。”

白羽笙觉得,沈宴之怕是也分不清什么是猪皮,什么是人皮……

两人紧锣密鼓的开始了工作,将大缸放倒,里面的肉倾倒而出,腐臭的味道特别难闻,越来越多的苍蝇聚集在此。

要说这狮子和老虎也真够倒霉的,连一口新鲜的肉都吃不着……

刚开始的时候并没有任何的发现,里面有鸡肉也有猪肉,但是越往下翻,味道越是不对劲儿。

人腐烂的味道与猪腐烂的味道是不一样的。

白羽笙从两块猪肉贴合之处翻到了一小块血肉模糊的皮。

毛孔相比于其他要细致很多,而且从厚度和纹理上来看也有很大的不同。

翻倒最后,不只是一块……

是大概几十块儿碎皮。

白羽笙严厉的对团长说:“赶紧去把负责采购肉的人给我找过来。”

“好好好。”

团长自觉事情不妙,赶紧去找人。

两人将肉分成了三堆。三堆代表着不同种类的肉。

一堆是猪肉,一堆是鸡鸭肉,另一堆……

白羽笙开始一块一块的检查。

沈宴之微皱着眉头,问她:“这些都是?”

白羽笙点了点头。

“妈的,真特么不是人。”

“首先,这些皮肉并不是全部。肉的来源应该是附着在皮肤之下连带剥下来的,凶手应该是特意的处理过,把肉和皮分离。但是我目测了一下,肉的数量没有太大的问题。皮还缺了很多。这些皮肤,大概是四肢,还有头部,没有躯干。可是我不明白一点,为什么要特意将肉划下来,皮却没有完全的扔掉呢?剩下的皮又在哪里?”

当白羽笙捡起了一块疑似手背的皮肤之时,沈宴之心中一阵恶寒,只觉得残忍到了极点。

“来了来了,就是他出去买的肉!”团长揪着小伙计跑了过来,并厉声斥责道:“赶紧如实招来!看看你干的好事!”

“行了!别大呼小叫的了。”沈宴之很是厌烦的说,接下来问这个小伙计:“这东西从哪来的?”

“我买的。去肉铺买的便宜肉。”小伙计畏畏缩缩的说。

“肉铺在那条街,叫什么名字,谁卖给你的,花了多少钱。这么一大缸子肉,应该也不是一天采购回来的吧?”沈宴之一连串的发问让小伙计越发的慌张。

他像是回答不出来……

“我……我……”

“这是人肉,不实话实说,你是要负责的。”

沈宴之这一句话可把小伙计吓坏了。

小伙计看着那堆肉,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趴在了沈宴之的脚下:“我什么都不知道,官爷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你赶紧起来说话。”

小伙计腿都软了,哪里还站的起来?

“那肉……不是我买的,是我捡的。”

“在哪里捡的?”

“就在彩街前面的垃圾箱里。三天前的晚上,我拿了钱准备去肉铺买臭肉。扔垃圾的功夫刚好看到了里面有肉,我就给捡了回来。但我真不知道是人肉,我看着一大摊,以为是猪肉之类的,反正给动物吃的,也不用太纠结。”

第307章 初有发现

“你是捡肉代替了买肉,所以你也不知道这肉是什么来历?”白羽笙问他道。

小伙计连连点头,:“是是是,我说的都是真的,你们可千万要相信我,我是良民啊。”

看他的样子也确实是不像在撒谎。

“你们这个马戏团可能要封一段时间,直到我们找到凶手为止,内部人不许离开马戏团半步。”沈宴之发话了。

他们从马戏团出来了之后,沈宴之对两人说:“看样子这附近应该也没有电话。我先开车回去,把巡捕房的探员带过来,封了这个马戏团。”

白羽笙临走叮咛沈宴之说:“你最好是多带一些人来,整个彩街可能都要封。现在已知的是,凶手很有可能在彩街这里流窜,并且很了解这个地方,我甚至怀疑马戏团的小伙计会捡肉都是他的意料之中,这是他毁尸灭迹的重要方式。但是还有一个大的疑点在于,凶手为什么要特意去处理这些皮肉,而且很诡异的是,就只是将受害人四肢以及头部的皮肤丢弃,那么躯干的皮肤在哪里呢?又为什么要这么做?”

初秋一场暴雨,头顶灰絮般的积云退散,露出了湛蓝明媚的天色。

冯世真坐在容家明亮的小偏厅里,埋头解着数学题。

容家的下人们从一旁的过道里走来走去,厨房的弹簧门来回开合,咯吱作响。一阵阵饭菜的浓香被带了过来,钻进了冯世真的鼻子里。

此时已近中午,一早起来只喝了一碗稀粥的冯世真控制不住肚子里打鼓。

哗啦一阵响,厨娘扯着嗓子骂打杂的:“侬个小赤佬,大小姐对海鱼过敏,侬剥了虾壳就来拌沙拉,要害死人呀?”

听差的匆匆从过道跑过,站在厨房门口喊着:“大少爷不下来吃午饭,让送一碗鲜虾云吞上去,多放一勺辣子。”

“太太在家,也不下来吃呀?”一个老娘姨多嘴地说,“太太忙着给大少爷面试家庭教师,他也该下来看看嘛。”

“说是才从重庆回来,吃不惯本帮菜。”

“我看就是不想和太太同桌吃饭。”

“那又如何。反正总是要去留洋的……”

“这么爱管闲事,还在这里做什么工,去参加巡捕房的治安缉拿队呀!”中年管事走了过来,一声呵斥,厨房里叽叽喳喳的议论声立刻低了下去。

管事转头进了偏厅,朝冯世真道:“冯小姐,太太请你来书房。”

冯世真收起了卷子,随着管事穿过了容家富丽堂皇的前厅。只见书房的门打开,一个穿着深蓝衫裙的女子匆匆走了出来,看也不看旁人,抱紧了怀里的书包,头也不回地走了。

这位是在冯世真之前面试家庭教师的小姐,显然是落选了。

给少爷小姐们请一个家庭教师,却这么挑三拣四,还要做卷子考试。冯世真也是头一回见识到。容家的派头果真是上海滩头一份。

管事敲了敲书房的门,里面居然是一个男声答应着。

容家书房颇大,三面都摆放着高高的书柜,一面宽大的落地窗正对着后面的草坪。

一个年纪三十开外的美妇人正坐在高背沙发里,慢条斯理地品着红茶。红橡木的大书桌后,坐着一个穿着灰色长衫的男子。

男子不过二十来岁,生得英俊儒雅,却是不苟言笑。他透过金丝眼镜上下扫了冯世真一遍,低头开始看她做好的卷子。容太太烫着时髦的短卷发,穿着暗紫挑金的窄身旗袍,下摆十分入时地短了半寸,露出纤细雪白的脚踝来。

冯世真在茶几边站定,恭敬地朝容太太问了一声好。

二十出头的年轻女子,个子挑高,背脊笔直,通身上下,没有戴半点首饰。冯世真生着一张柔和亲切的鹅蛋脸,未经修饰过的眉眼清秀大方,瓷白的皮肤光洁得教人嫉妒。一头乌黑浓密的长发扎成麻花辫,盘在了脑后,穿着一条竹青色织竹叶纹的宽身旗袍,素净端庄得恰到好处。她亭亭玉立地站在那里,一股雨后青草的清香的气息扑面而来。

“冯小姐请坐。”容太太还算客气,招呼下人给冯世真倒茶,“我看你拿着裴东仁老先生的推荐信,可是裴老先生的弟子?”

冯世真谦虚道:“没这个荣幸被老先生收为门下,只是以前跟着师兄师姐去听老先生讲过课,帮着整理过藏书。师娘喜欢我们晚辈热闹,常请我们过去吃茶。”

容太太点了点头,“裴老德高望重,文界泰斗,我们容家虽然是铜臭的生意人家,却也是极为敬重他的。冯小姐家住哪里,父母是做什么的?”

冯世真说:“家里本来在虹口的闻春里,家父开了个中西药店,前阵子经营不善关门了。我大学毕业后,一直在慕尔堂的女子补习班授课,教英文、法文和数学。后来又在同文书院办的补习班教夜班数学。

从小学到中学,我都教过。便是大学课程,也能辅导一二。”

冯世真说一句,容太太就点一下头。冯世真说话有条不紊,带着点金陵口音,让娘家是南京的容太太不自觉得亲切,看着冯世真的目光渐渐软和。

这时,那个男子终于看完了卷子,递给了容太太。容太太扫了一眼,立刻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不愧是金陵女子大学的高材生,各项都是满分!”容太太道,“秀成说他专门从国外的大学教材上挑了难题,之前好几个来应聘的女老师都答不出来。

冯小姐还是第一个全做对的。”

冯世真露出羞赧笑意,低下了头去,“您太过奖了。”

容太太放下试卷,望着眼前单纯的年轻女孩,道:“我们家的情况,冯小姐应当还不清楚。家里大少爷之前一直在重庆读军校,上个月才回来。孩子在重庆耽搁了读书,成绩不够上大学。大小姐今年满十六,二小姐比她小半岁,都想进中西女塾,需要补习英文。下面几个孩子还小,暂且不用教。”

冯世真说:“太太放心,我读书的时候就给中学生辅导过功课,这几年也一直在补习班上课,尤其擅长备考。”

容太太点了点头,“家里其他孩子都好,就是大少爷那里需要你多花些功夫。他缺课比较多。我担心你也不比他大几岁,也怕他不服你管教。”

冯世真浅笑道:“我也教过考大学的男学生,若是摆出先生的架子,还是能管住几分的。”

容太太道:“那便说定了。每月拿二十块,若教得好,我再给你涨上去。大少爷明年若能顺利考上大学,还有重赏。冯小姐方便什么时候搬进来?”

冯世真松了一口气,霎时喜笑颜开,一脸单纯明媚,“我还需要回家同父母报备一声,后天来如何?

容太太同意了,当场就先预支了冯世真十元工资,叫来老妈子给她量身做制服,又留冯世真用了午饭才走。

冯世真连声婉拒。容太太便让听差去路口叫了一辆黄包车,把冯世真送走了。

杨秀成翻着桌子上的纸单,对容太太道:“表姨,这里还有五个人,还约看吗?”

“不了。”容太太懒洋洋地靠回沙发里,回想起冯世真清纯羞怯又故作镇定的模样,忍不住冷笑,“就是她了。知书达理,清秀干净,不正是那人最喜欢的那口么?就算不会上套,也足够膈应孙氏一阵的了。别以为有了身孕,兄弟又做了买办,就想爬上来做平妻!”

杨秀成把剩下的资历表一张张揉了,丢进烟灰缸,划了火柴点着。

“表姨可读过武则天的故事?”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容太太哼笑,“我若是我的嘉辛还活着,怕都比我高了。我也是有儿子的。

是他爹没有把他保住……”

提起早夭的亲生儿子,容太太心中一痛,哽咽着别过脸。

杨秀成假装没看到她眼角的水星,拉铃叫下人来收拾桌子上的灰烬。

老妈子推开门,一阵风钻进来,带着烟灰缸里的灰烬飘起,仿若黑蝶展翼,飞向了门外未知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