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家的装潢风格跟陈家完全不一样，更偏向中世纪复古风格。屋子设计方正，左右两面墙都挂着各种中世纪大壁画。

君知渺跟着他走上回旋楼梯，抬眼便看到巨大幅油画。

“伊丽莎白女王一世？”

霍兰溯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轻笑道：“外祖父当时在佳士得拍卖回来的，伊丽莎白时期的其他油画都被大英博物馆收回去了，只有这一幅还留在家里。”

女王的裙角在灯的照耀下闪闪发光，熠熠生辉的美丽。君知渺的指尖抚上油画一角，突然如梦初醒般收回手。

“对不起，我不小心碰了下它。”

霍兰溯站在比她高三层台阶的地方，在她看画时一直没出声。看君知渺一脸歉意，只笑了下：

“没事，这里不是博物馆，没有这么多条条框框。后面有一栋别墅专门用来展示家里的艺术收藏，感兴趣的话明天我带你去看。”

两人继续往上走，在三楼的入口处停下来，霍兰溯笑道：“这就是我住的楼层。”

霍家的别墅共四层，第四层是仓库，帮助第三层隔热。霍兰溯住在第三层，霍家夫妇则睡第二层。君知渺跟着他往里面走，最后在主卧隔壁的房间停下。

霍兰溯将门打开，同她笑道：“今晚你睡这间房吧，这间是家里给我的朋友住的，可惜到现在都没人来我家住过。”

说到这里还笑了下，话里自嘲意味明显，竟然有些可怜。

他好像是没什么特别好的朋友，君知渺想了半天，只想到陈启恒跟他算亲近的，陈启恒又住在隔壁，也不用在霍家住。

君知渺指尖微动，犹豫会后抬手摸了下他的头。

他一愣，黑眸晦暗一闪而过，入耳是她温柔甜美的安慰声，就像在哄小孩子一样。

“如果你想，我可以经常来找你玩。”

霍兰溯抬头看她，许久才将她手拨下来，眼里戏谑明显：“逗你的啦，怎么可能。”

她一愣，看霍兰溯似是想起什么，同她笑道：

“你等我一下。”

他起身出去，一会才回来。手上拿了只包装好的垂耳兔玩偶，跟当初她得到的那只很像，但比她那只做工更精致些。

霍兰溯将玩偶递给她，眉眼带笑：“呢，给你。”

君知渺愣愣接过，玩偶的柔软隔着包装袋都能感受到。她视线落在上面，许久才找回自己声音：

“……它应该绝版了才对。”

君知渺高中曾找过这个牌子的垂耳兔，得知品牌商已经破产被其他公司收购，不再生产玩偶后才死心。

她拆开玩偶的包装，垂耳兔拿在手中，比当年的手感更加的好。霍兰溯微微一笑：

“这家的品牌商之前跟霍家有过些联名，虽然工厂关闭了，但设计图、模具还在。我找到当初的负责人，他看在之前与霍家的合作上就帮了我这个忙。”

少年说得轻巧，但君知渺也不是小孩，清楚这事根本没这么容易。

墨绿长裙丝滑轻盈，valen家的当季主打，摸一下便知价值不菲。祖母绿项链静静躺在脖颈上，君知渺抬手抚了一下，触感冰凉。

眼睛有些酸涩，她垂眸，千言万语到了嘴边都说不出口，最后只说了句：

“……谢谢。”

霍兰溯倒没把这事放在心上，随意笑了下。两人靠得很近，现在没人说话，气氛突然就暧昧起来。

少年视线有意无意从在她身上掠过，温润的目光突然极具侵略性。沉香气息沁入鼻尖，像是要将她的呼吸都占据。

君知渺有些不自在，别开目光转移话题道：

“现在才10点，我还不想睡，有什么能玩的吗？”

听她这么问，霍兰溯微微倾身靠近，声音卷在唇边，暧昧不清的感觉。

“没什么好玩的，不如……玩我？”

君知渺眼睛睁大，脸颊慢慢变得通红，莹白耳垂热得不行。

“你……正经点行吗！”

她抬手就想推他，但身子因他的话语而不住发软，根本没有什么力气。

霍兰溯伸手环住她腰，黑眸半垂，慵懒面容勾人更甚。

“有个问题想问你。”

君知渺疑惑看他，琥珀眸干净清澈：“……嗯？”

看她身子微软，霍兰溯索性将她抱在怀里，冷白手指插入她发间，有一下没一下按摩。

君知渺坐到他腿上，一开始身体还有些僵硬，见霍兰溯没有进一步的举动才慢慢放松下来。

少年的按摩力道不轻不重，按到的部位舒服无比。她舒服到咕哝几句，后面隐隐打起哈欠，困意逐渐上涌。

本来应酬就累，还碰到自己不想见的人，可以说是诸事不顺。

沉香气息愈发浓郁，就像引入甜梦的安神香。温和的男音再度响起，似安眠曲那样好听。

“你跟姜辰是什么关系？”

君知渺又打了个哈欠，困得眼睛都有些睁不开。墨绿长裙随脚踝轻晃，裸露在外的肌肤白皙脆弱。

面颊上的微红未完全散去，像是还未盛开的玫瑰，勾人又惹人怜惜。

“高中时认识的朋友……当时他挺照顾我的，后来因为点事就闹翻了……”

霍兰溯笑了下，黑眸浓墨翻涌，声音轻慢：

“什么事闹翻的？”

梦里的香气骤然散去，取而代之的是盛大宴会上觥筹交错的身影。这噩梦君知渺做了很多遍，十分熟悉接下来要发生的戏码。

她突然睁开眼，琥珀眼眸清明冷淡，隐约带着攻击性。霍兰溯声音温柔哄她道：

“怎么，做噩梦了吗？”

君知渺撑起身子，定定打量他，见他神情没有探究意味，才淡淡出声。

“算是吧。”

霍兰溯手撑在沙发上，偏头看她，声音慢条斯理道：

“梦到姜辰了？”

他话语一落，周围气氛顿时陷入沉默。时间缓慢流逝，天花板的水晶灯光芒耀眼，照亮空气中浮浮沉沉的尘埃。

君知渺咬唇不语，沉默了半天，还是觉得应当告诉他事情发生的全过程。

霍兰溯是她的男友，不管以后会不会继续在一起，现在都有权知道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