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古诺已经夺门而出想离开冷静冷静，杭迟便到他们家安慰柳柳，柳柳伤心地伏在他肩头上哭。

事情过得太久了，记忆也有些褪色，他想不起来他当时渐渐剧烈跳动起来的心跳有没有被柳柳发现，在那段变得模糊的记忆里，他记得最清楚的只有一双眼睛。

就在他将要气血上涌，冲动起来的瞬间，他看到那双眼睛在门外看着他，怜悯的、失望的，可又是冷静的，冷静得近乎冷漠，又似是嘲讽，它像是会洞察人心，看透了他的不轨心思。

他整个人像是被剖开了，他所有不好的一切都无处遁形。

门外那人是古年，古诺的妹妹，他怎么也亲近不起来的人。

他不知道古年是什么时候察觉到他的异样的，他什么都来不及想，当时的他只觉得如同被一桶冰水兜头淋下，浇灭了心里所有的火，然后就在那么一瞬间，他作了决定，决心放手。

那天的最后，在他劝完了柳柳跟古诺和好，要离开古家时，古年送他到门口，靠在关了一半的大门跟他说了那天第一句，也是最后一句话。

虽然“为了你，背叛世界又如何”这样的爱情听上去很浪漫，但是我以为，为了一段爱情而放弃太多的东西，这样的感情很空洞和不切实际，毕竟我们是生活在现实里的，你觉得呢？

事情过了这么久了，杭迟依旧记得清楚古年的那双眼睛、她说的那句似是跟他探讨道德观的话，以及自己落荒而逃的狼狈。

杭迟掩盖自己的异样，“说什么呢，不续摊就像失恋吗。我刚下飞机就赶过来了，几夜没睡，差点这摊都不想来了还续摊、还玩女人，现在谁给我张床，让我娶了她我都行。再说了，你舍得那个伴娘吗。”

许家林差点被红酒呛了一口，“去你的，你小子眼神这么利啊。”

“你们都眉来眼去一晚上了，瞎的都能看出来。”

他们小声说着乱七八糟的话的时候，主持人在台上说喜庆的话已经说了老半天了。

这时，大厅的灯光已经暗下来了，聚光灯打在离舞台最远处的门口，杭迟猜，今天的新人要进场了。

隔壁的许家林还在低声警告他，“那是我的人，你别肖想啊。”

“这样算来，你的人都要堆满半座城了。”约个会就他的人，真没节操。

“哈，知道我的魅力了吧，哪家小姐听到我的名不拜倒在我西装裤下，小爷我帅得她们合不拢腿……”

杭迟心里后悔，刚刚不该搭他的话，明知道他人来疯，也不知道他那些女人怎么受得了他那么多话。

刚想让他闭嘴，就听见不远处有人笑了几声。

许家林第一个反应过来发难，“笑什么笑，我说的都是事实，有什么好笑的。”

“哼，你要是把你的衣服穿好了，我还是可以试着相信你的。”古年看了看某个地方。

许家林随着她的视线看向自己的裤子，‘刷’的一下脸色瞬间白了。

这真是他人生最丢脸的时刻，他现在完全不想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