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其外的黑圣母
作者:不相烦 | 分类:古言 | 字数:36.4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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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发
刹那间,阮娇的身子微微转了个弧度,如锻子般的秀发倾泻而下,从苏迟的肩头拂过。
带出一股清新的梨花香。
阮娇感觉五脏六腑都是剧痛,像是被打磨好的尖刀一下一下地剜着,血管也绞在了一起。
连带着神经,带出一股针扎样的间歇样疼痛。
阮娇顾不得去追溯疼痛的原因,她恍恍惚惚,眼前是层层叠叠的楼梯,连短暂的清醒都难以维持。
阮娇在迷迷蒙蒙中抬起了脚。
就在她踩空的瞬间,苏迟将她拉了回来。
傅元善嗤了一声,阴笑道?“阮公子,不,阮二小姐,我刚刚是不小心……”
阮娇疼的面色发白,眼前的嘈杂和热闹,都渐渐使了颜色,最后,什么都看不见了。
傅元善慌了神,惊慌地叫道,“二小姐…”
阮娇晕了过去,倒在苏迟的肩头。
她面色痛苦,娥眉紧紧地皱着,仿佛怎么也抚不平一般。
“这这这…这可不管我事啊…”傅元善眼神忽闪,两手有些发抖,指着苏迟道,“是不是你,你给她下了药!”
“二小姐一直和你在一块,出了事可算你的!”
苏迟不理会他,一把将阮娇抱起,跑下楼梯,穿过乱糟糟的人群,向医馆奔去。
傅元善说的对,阮娇若有个好歹,与他脱不了关系。
他不能让她死。
于是,临安街上的人纷纷侧目,直愣愣地看着一位貌美如花的小娘子,抱着个披头散发的书生,奔了半条街。
医馆里的老大夫活了这么多年,头回见到美女抱书生的震惊场面,下巴差点惊在地上。
不过人命关天,他也顾不得问些什么,先替阮娇诊了脉。
诊脉的时候,却发现这位书生竟是个女的,浑身打了个哆嗦。
他用花白的眼打量了阮娇半晌,最后嘴角一压。
原来是这个姑奶奶。
临安城里的大夫们几乎都认识阮娇,有时候她爬树摔了腿,有时候她闯祸受了鞭子,所以是医馆的常客。
不多时,老大夫站了起来,捋着花白的胡子笑道,“二小姐恶寒重、发热轻、无汗、头痛身痛而苔薄白,是得了风寒。”
苏迟心头一松,转瞬又疑惑道,“我看她模样很是痛苦,应该,不止得了风寒之症吧。”
当苏迟蹦出第一个字的时候,老大夫飞快地打量了他一眼,心道,小娘子的模样不错,声音倒是有点…男性。
他很快回了神,在地上戳了一下拐,正色道,“二小姐自小便娇嫩,一点疼都受不了。“
“以前她得风寒时来我这看病,因为肌肉酸疼不舒服,接连砸了我这好几样东西哪!”
苏迟默了一瞬,心道,这确实是她能做出的事。
他给大夫行了个谢礼,又从怀中拿出一些今日的赏钱,为阮娇付了医药费。
老大夫看着如此多的银两,连连摇头,“姑娘,用不了这么多。”
苏迟却固执地将银两塞进他手中,润泽的眸子带着笑意,“大夫,这位姑娘现下怕是醒不来了,还请您派个人,知会她的家人一声。”
“好好好,“老大夫将钱收下,像看着祖国未来的希望般看着她,”姑娘,您可真是大好人呢。”
苏迟勾出一个漂亮的笑来。
他从来不是好人。
若不是怕阮娇出了事,英国公府要他赔命,他能熟视无睹,一脸笑意地从她身上跨过去。
……
苏迟回去的时候,醉欢楼比刚才更热闹了。
“刚刚那个倒下的女子,真是英国公府的二小姐?”
“是啊,竟然还女扮男装,来这里找龟奴,真是难以想象啊…”
“英国府的大小姐可是花容月貌,蕙质兰心,怎么会有这么败坏风俗的妹妹?”
“……”
苏迟的耳边都是关于阮娇的话题,比如她对收养的弟弟如何宠爱,比如她已经女扮男装来醉仙楼好几回了。
而且身边次次都有苏迟。
整个醉仙楼的客人,?目光想被安了雷达,不约而同,定位在了苏迟的身上。
穿着一身红衣女装的苏迟。
“苏迟,你可真是长本事了!”傅元善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鄙夷道。
他不敢对他下手,生怕明日阮娇过来给苏迟出气。
毕竟,阮娇与小王爷私交甚好,能不惹就不惹。
苏迟眸子淡淡地垂着,不卑不亢,清澈的目光盯着木椅上的纹路。
“老子问你话呢!”?傅元善最爱面子,见他不答话,嗓音提了八尺半,却依旧没敢下手。
苏迟自然也知道他的顾忌,向他缓缓行了个礼,在众目睽睽之下上了楼。
“一个小小的龟奴,竟然敢对侯爷不尊重,肯定是被人罩着呢!”
“我看那英国公府的二小姐,来找他可不是一天两天了!”
“散了吧散了吧,这龟奴要是哪天飞上枝头变凤凰,没准回来咬你们一口!”
众人吓得一愣神,纷纷闭上了嘴。
……
当晚,英国公府的人去医馆将阮娇给接回了府。
第二日,阮娇包养醉欢楼龟奴的消息不胫而走,传遍了英国公府的上上下下。
阮娇一个人住在自己的小院子里,自然没听见这些风言风语。
她半夜醒来过一次,感觉身体里养着很多啃食血肉的小虫,像饿狼般侵袭着她的内脏。
只有疼得睡去后,才得以片刻安宁。
陈氏听闻阮娇去醉欢楼吃鱼和得风寒的消息后,立马吩咐顾嬷嬷,停了阮娇的半萧花毒。
接下来,陈氏便会看着阮娇疼痛日益减少,精神却一日比一日萎靡,“风寒”慢慢加重,最后离世。
阮娇也确实有如此感觉。
虽然她现在疼得死去活来,但比起昨日的生死不如,她有了想活的意念。
确实没有昨日疼得凶厉。
阮娇将昨日之事反复想了好几遍,甚至把别人的对话都一字不差地写在了宣纸上。
可就是不知哪里出了错。
难道是自己在穿进的书里做错了事,系统在罚她?
可她叫了系统不下十次,甚至将她来到这儿常说的话和动作都“表演”了一遍,愣是没得到系统的垂青。
她不再挣扎,趁着疼痛减轻的功夫洗洗脸漱漱口,看着漱口杯里的食盐水,她快想死她的草莓味牙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