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后, 褚橙一脸歉意的坐回椅子里：“不好意思, 我好久没和小0以外的人说话了，一时没控制住。”

波板糖飘在秋雁山脑袋旁边, 凉凉道：【不好意思，我好久没和程序员以外的人说过话, 一时没忍住。】

秋雁山翻了个白眼，一巴掌将波板糖扇飞出去。

波板糖：【……我要收回你的战场奖励。】

秋雁山：“哇, 我好怕的呢。”

波板糖：“哼！”

秋雁山：“略略略——”

褚橙悄悄凑到封勋身边：“秋小姐和小0玩儿的很好呢。”

封勋若有所思道：“冒昧问一句，你们的智脑，设定的年龄有多大？”

褚橙：“年龄对于人工智能来说只是一个数字。不过如果你问的是小0人『性』那一面的心理年龄，那应该有十岁了。”

封先生恍然：“难怪和雁山有共同语言。”

正同波板糖互怼的秋雁山立刻回头，盯着他幽幽道：“你当我聋的吗, 我全听到了。”

封勋面不改『色』道：“说正事，别闹。”

秋雁山：“……”

褚橙果然正了正神『色』：“两位探索者，我有一个不情之请。”

秋雁山喃喃：“果然来了，不可能完成的勇者任务……”

褚橙猛地咳嗽起来：“不不, 这个任务并不是不可能完成的，我看过你们之前几次的战场表现, 我相信你们绝对可以完美通关。”

秋雁山比了个“打住”的手势：“这又不是打游戏，就算打游戏我也没有完美通关过好么。褚先生你智商那么高都搞不定的事，那我们肯定也不行啊, 而且我听说探索者上面还有一级, 叫什么来着……”

封勋接口道：“制裁者。”

“哦哦, 对, 制裁者。”秋雁山苦着脸道：“那个送我们来的d阁下似乎比较忌惮制裁者，探索者在他们眼里好像并没有什么威胁力，你为什么不找制裁者来帮忙，那样不是解决得更快嘛。”

褚橙叹了口气：“我之前也找过制裁者，但……没办法，现在格莱格世界的防护系统已经将制裁者纳入了一级戒备列表中，他们只要一进入格莱格，就会被智脑0011立刻锁定。我放进去过二十名制裁者，逃出来的……只有一个半。”

秋雁山：“……一个半是什么『操』作。半？半？？不是我想的那样吧？”

褚橙在自己身上比划了一下，有些尴尬地说：“他的意识体被撕裂了，我用了很长时间给他缝补意识体，不过……工程太大了，现在还没补好。”

秋雁山：“？？！”

少女一把拽过封勋：“打扰了打扰了，我觉得我们是时候该回家了。再见……呸，不是，就此别过，以后也别见啦。”

封勋坐在原地，手中施力将她拉回来抱到自己怀里：“脑子糊涂了？我们出了这里，下一站就要到‘黑五号’总部了。”

“……”秋雁山痛心疾首：“哪个都不是好地方，我恨这个世界。”

褚橙试图安慰她：“我刚刚说的是制裁者，智脑0011虽然会主动攻击制裁者，但普通游戏者和探索者对他们来说威胁甚小，所以反而不会被智脑锁定。我之前也尝试安排了一些探索者进入格莱格，虽然最终还是失败，但没有一个是因为智脑的追杀而死亡的。”

秋雁山抽了抽嘴角：“威胁甚小……”

褚橙：“这是一个可以钻空子的漏洞，但同样的，我所选择的探索者必须足够强横。只参加过初级战场的游戏者是肯定不行的，探索者中……说实话，你们的实力足以排进前三位了。”

秋雁山生无所恋道：“你现在就是把我夸上天，我都不觉得兴奋了。”

褚橙看了看她，『露』出一丝浅淡的微笑：“别这么垂头丧气，严格来说，我们其实是一条绳上绑着的蚂蚱，我不会发表一些不切实际的想法，而你们也有权在听过之后表示拒绝。”

“不过，”他敛起笑容，缓缓道：“如果我们最终决定合作，那么计划一旦开始进行，不管是你们，还是我和小0，中途都不能再做反悔。”

秋雁山与封勋对视一眼，后者出声道：“先说一说吧，你究竟想做什么。”

褚橙将晃悠到他面前的波板糖推开，一边道：“我需要你们进入格莱格后，找机会『摸』进放置智脑0011的保密研究室。”

秋雁山：“……我猜那里一定是‘黑五号’总部防护最严密的地方对不对。”

没想到褚橙却摇摇头：“目前格莱格世界防护最严密的地方，是创神小组生活和办公的第一域。智脑0011被安置在国家研究院某秘密基地里，那基地有可能在第一域，也有可能在第二域，我现在也无法确定它的具体位置。”

秋雁山琢磨了一下：“你让我们去找0011，是想让我们顺便将那个人工智能破坏掉吗？”

“也可以这么说。”褚橙抓住又蹭过来的波板糖，将它递给秋雁山：“我会复制一份小0的备份文件给你们，一旦找到智脑0011，你们就将小0的□□连接到0011的端口上。”

封勋手指点在膝盖上：“你是想直接摧毁它，还是……李代桃僵？”

“我无法直接摧毁它，只能让小0一点一点将它蚕食，最后，取而代之。”褚橙嘴角微微一勾：“我的目的是解救格莱格，你们则是要回家，但不要忘了，在你们的世界里，‘黑五号’依然肆虐猖獗。即使你们回去了，也仍然需要对付那群‘寄生虫’。”

“既然如此，何不与我联手，从根源上将其斩断？”

说着，他右手一划，身边立刻多出几面半透明的投影显示屏。秋雁山定睛看去，发现每一面显示屏上播放的画面都大相径庭，全是凋零枯败的世界。

她皱起眉头：“这是……”

褚橙：“‘黑五号’掠夺过后的位面世界。在核晶被取出的那一刻，这些世界就已经死了。”

他看了眼封勋，突然点了点其中一面显示屏：“这是曾经的古武世界，封先生还记得最后的那一天吗？”

秋雁山闻言一惊，她看见屏幕中焦黑的大陆，地表上仿佛被烈火熏烧过，已经没有植被了，只依稀能看见一些焦炭状的物体散落在龟裂的大地上，却也分辨不出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秋雁山猜测那些可能是动物们被烧焦的残骸。

她转头去看坐在身旁的封勋，发现后者也正面无表情的看着屏幕上的画面。

半晌，封勋闭了闭眼，吐出一口浊气：“最后那一日，天光乍灭，我看见山河崩塌，大地下面涌出火炎，所有东西都在燃烧，只除了我。”

褚橙点点头，同他解释道：“你身上有小0给每一个游戏者发放的手环，它在危急时刻将你拽进了战场，不过也因为这样，古武世界的w阁下发现了我们，顺势在你身上投放下一枚病毒。”

秋雁山一锤手掌：“我记得当时，那个虚拟战场检测出病毒以后就立刻开始格式化，所有游戏者都被打包踢回了原世界，结果不知怎么回事，老封就直接跑到我那个世界去了。”

封勋似乎不愿继续回想那一天古武世界发生的事情，他干脆弓着身子垂下头，一只手缠在秋雁山腰上，将整张脸埋在了少女脖颈处。

秋雁山抬手『揉』了『揉』他的后脑勺：“喂，你没事吧？”

封勋嗯了一声。

片刻后，他嗓音低沉地说：“我还是有些难过的。”

秋雁山张了张嘴，也不知该如何说，只得闷闷的回了个：“你……你别难过。”

封勋在她脖子上蹭了一下：“那亲一个？”

秋雁山：“……”

秋雁山：“你真的有在难过吗？”

封勋：“当然。”

秋雁山面无表情的一把推开他：“滚，我不信你了。”

封勋顺势坐直了身体，脸不红气不喘地道：“说正事吧。”

秋雁山在内心疯狂吐槽：只有你一直在跑题吧！

另一边，褚橙对两人的互动丝毫不见意外，看到秋雁山和封勋挨在一块儿，褚橙甚至『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我之前看过你们在战场中的表现，单就默契度而言，在所有探索者中你们绝对是最优秀的。这也是我希望你们加入除黑计划的原因之一——我需要不会在中途产生分歧，并且有团队精神的合作伙伴。”

秋雁山已经有些麻木了：“哦，原来我们的这个行动已经连名字都起好了么。”

——除黑计划什么的，听起来怎么这么像要去惩戒黑社会呢。

她一边想着，一边听到褚橙还在说：“不管我们的最终目的是否一致，寻找智脑0011这一点肯定是相同的。格莱格的跃迁通道全部由智脑管理，我们若能合作，到时候直接让小0的□□将通道开启，送你们离开简直易如反掌。”

封勋道：“那若我们失败了呢？”

褚橙：“我实话实说，如果你们失败被抓，我会想办法尽量将你们偷偷救出来。但如果我也失败，那……便只能从容赴死了。”

他低声道：“这次与在虚拟战场不一样，在格莱格世界死亡，那就是真的死了。”

“所以，我也希望你们能仔细想清楚，再决定是否与我合作。”

秋雁山垂头想了片刻，又拿手肘戳了戳封勋：“你觉得呢？”

封勋没她这么纠结，直言道：“战。”

秋雁山深吸一口气，她将头重新转向褚橙：“如果合作，我们双方就要明确自己的定位，且还要制定一个周密的侵入计划，你的意思呢？”

褚橙微微一笑：“就等你问我了。” 16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