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退下后，元芜便将药碗重重丢进白澈手持的拖盘中，“你好大的胆！”

闻言，白澈恭敬跪地，动作中虽透着惶恐，可他的语调仍然是波澜不惊。

“凤君息怒。”

元芜双眼瞪的越发厉色，嗓音也幽幽出了凉意，“息怒？宫中从未有过你这般姿色之人，偏你又恰巧在本宫服药时进入药局，同掌宫一起给本宫送药……”

话顿间，他语意染怒。

“说！你有何目的？”

蝶翼般的浓睫轻轻眨动，白澈缓缓轻语：“想求凤君帮白澈见大殿下。”

神色一怔，元芜诧异他会这般坦诚。

但是，诧异过后便是更盛的怒火。

“你还真有胆来？”

白澈抬起眼帘，金棕色的瞳孔呈着清澈的光，像是晨曦那抹最温暖的色泽。

“白澈因蠢笨误会了女皇，让殿下伤了心。此次前来便是想挽回殿下。”

元芜笑出讥讽，“你认为本宫会给你第二次伤害裳儿的机会么？”

说着，他嗓音竟颤抖了起来，克制着盛怒，“裳儿乃是本宫和女皇的掌上明珠。含在嘴中怕化了，捧在手中怕将她摔了。她皱一下眉头，本宫和女皇都会心疼自责。可如今她的一番真心被你如此作践，本宫杀你百次都泄不了这心头之恨！”

双眼黯然出失落，轻轻垂下的长睫颤动苦涩，白澈自嘲地勾起唇角：“凤君说的是。我这般不识好歹的确该死。”

“可……”

他又坚定道：“我想亲自向殿下道歉，倘若殿下不愿接受，我便永不再出现她面前。”

听闻，元芜只觉好笑，“裳儿不需要你的道歉，你的出现只会再度扯开她心中伤口。裳儿也已经同意本宫与女皇会她择选贤夫。你若还尚存一丝良知，不去打扰便是你最真诚的致歉。”

闻言，白澈指尖狠狠一抖。

微微瞪大的双眼，在刹那间失去一切色彩，仿若宝石蒙了尘，绝色风华被绝望掩埋。

扎在心中的疼，比之前还要肆虐，像是化作啃噬血肉的虫，无情地将他仅存的那抹微弱希望一点点撕成碎片。

他呆怔了好一会儿。

心里的疼痛让他无法张口再言，只能无力地感受绝望他吞灭。

毫无反抗之力。

白澈不知他如何走出元芜的寝宫，只觉他迈的每一步都像赤脚踩进荆棘丛中，疼的他呼吸都是凉的。

午时的阳光是如此温暖，可照在他身上，却如腊月里的刺骨寒风，每一寸的肌肤都在疼。

直到，一团白花花肉乎乎的东西撞到他。

白澈这才感觉到，他心里似乎还存了一丝希望。

白灵虎仰头看他，恼火让它向白澈呲出獠牙，张口咬住他小腿！

疼痛顷刻间袭来，可白澈的双眼却逐渐蕴进微光，闪烁惊喜。

他缓缓蹲下身，哑涩的声音带着卑微的祈求，“你…可不可以带我去见她？”

白灵虎恶狠狠地瞪他，毫不留情地加重咬合力度。

可白澈像是感觉不到疼了，只一遍又一遍地祈求。

“带我去见她，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