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大一会儿，封门二老就狂笑着回到了雪苑高台，他们身后追来十几个昆仑派的弟子，还有昆仑三仙，但都身受重伤，显然是被封门二老打的。

封门二老跑到石台前，看着正在比拼内功两个人，哈哈大笑起来：“两个蠢货，你们得了天下第一又怎样？哈哈，生死簿可是落在我们手里了！从此以后，这昆仑生死簿，就要改名为封门生死簿啦！”

封门二老说完，向雪苑外奔去，显然是要下山了。

“老贼，别跑！留下生死簿！”

竹悯天和兰悯人仗剑追上去，想要夺回生死簿，双方缠斗在一块，但是不到三十回合，竹、兰二人就被封门二老打翻在地。

看来这雪苑里，除了正在比拼内力的两个人，其他人都很难拦住封门二老。

这时，忽听神农剑圣长叹了一声，说：“时也命也，奈何奈何。李孤云，这天下第一归你了！”

说完，神农剑圣竟然强行撤掌。只听“嘭”的一声，神农剑圣被震飞出去，跌落在一丈开外，吐出一口污血。

“大师兄！”

竹悯天、兰悯人飞扑过去，但神农剑圣并没有理会他们，而是抽出长剑直接向封门二老疾速攻去。

封门二老得到了生死簿正是洋洋得意之时，准备下山，丝毫没防备神农剑圣的攻击，只听“噗”的一声，长剑透胸，封门老二命归西天。封门老大一见之下，大惊失色，叫一声“师弟啊”，其声肝肠寸断，凄厉之极。

“老匹夫，杀我师弟，纳命来！”

封门老大举着婆颅剑就攻了过来，神农剑圣吸取了孤云道长的经验，不与封门老大在近距离纠缠，而是逼着他退到外围。

封门老大怒火攻心，已呈拼命之姿，只顾猛劈猛刺，将一把婆颅剑当成了菜刀使。这样的剑法对神农剑圣自然毫无威胁，不几招他就将婆颅剑击落在地，将长剑抵在封门老大的喉咙上。

“老英雄，饶命，饶命啊！我愿意归还生死簿！”封门老大一边跪着磕头，一边乞求着，还掏出了一个锦盒递过去。

神农剑圣打开锦盒看了看，略点了点头，突然手里的长剑随意一削，封门老大先是愣了一下，继而发出“啊”的一声惨叫，双手捂住右耳，指缝间渗出鲜血，而在他面前的黑石上，一只耳朵尚在痉挛抽搐。

“滚！别让我再见到你！”神农剑圣喝道。

封门老大捡起地上的耳朵，狼狈的下山去了。

神农剑圣举着锦盒看了看，忽然随手一抛，锦盒不偏不倚，正好落在孤云道长怀里：

“李孤云，你赢了！这锦盒归你！”

说完，神农剑圣仰天大笑了几声，一口鲜血喷出，竹悯天和兰悯人赶紧跑过来扶住他们的大师兄，一同向山下走去。

孤云道长打开锦盒，取出两枚小小的玩意，脸上闪过一丝笑意。

“各位武林同道，生死簿已在贫道手中！从此以后，当以武当生死簿称之！既然是由贫道执掌，那么还望各位同心协力，驱除魔教！”

“同心协力，驱除魔教！同心协力，驱除魔教！同心协力，驱除魔教！”台下众人齐声高呼。

……

讲到这里，竹悯天停顿了一下，看着邱索说：“徒儿，这就是当年‘拜剑大会’上所发生的一切！”

“哦！原来孤云道长是这么得到生死簿的！”

“是啊，我大师兄因为强行撤掌而受了很重的内伤，这么多年来，一直在闭关修炼，但始终未能将身体恢复到从前。”

邱索说：“师父，我觉得大师伯很伟大！他本来有机会趁着孤云道长内力损耗严重而赢得那场比试的，可是他主动放弃了，还伤了自己。他拿到生死簿以后，也没有像封门老大那样据为己有，或者以此向要挟，而是把它给了孤云道长。这这些行为都让人敬佩！”

竹悯天点点头，说：“当年我也不理解大师兄为什么要这么做，后来才慢慢明白。魔教猖獗，如果正道势力不能够迅速统一集结，而是继续各自为政，相互掣肘，那么很快魔教就会统治整个武林，到时候，每个参加拜剑大会的人都将是罪人。”

顿了一下，竹悯天接着说道：

“其实，从孤云道长使出‘无招胜有招’的那一套剑法起，大师兄就已经知道孤云道长的剑法境界远在自己之上，只是这些话不能明说，因为他们代表的是武当、神农两个门派的脸面，但大师兄是这么做的。因为他认为，由孤云道长来号令武林、领导群雄，才是最合适的！”

邱索点点头，思考了一会儿问道：“在那之前，生死簿一直是由昆仑派保管吗？”

这时，赛神仙说话了：“是的。这就要从生死簿的来历说起了。”

“生死簿的来历？”

“昆仑派的开山祖师叫季无名，人称季善，当年是北方武林中首屈一指的大人物。同一时期，南方武林也出了一位顶尖高手，那就是擅剑门的创始人镇无敌，人称镇恶。这二人一南一北，力压群雄，声名日盛，后来被人尊称为‘善恶二使’，实际上成为南、北武林的首脑人物。”

“‘善恶二使’？他们根生死簿有什么关系？”邱索急问。

“邱贤侄，莫及，你听我慢慢跟你说。”赛神仙点了一锅烟抽了一口，徐徐吐出烟圈，之后闭上眼睛，慢慢整理着思路。

邱索也是今天才发现原来竹悯天和赛神仙都抽旱烟。

微风拂面，柳枝依依。

人祖湖边，两个老人和一个少年，静静的坐着，他们聆听风声，也聆听掩埋在时光深处的刀剑之声。

“后来，‘善恶二使’在中空岛无极山会面，二人一见如故，于是共同订立了‘善恶录’。这‘善恶录’里记述了武林中各门各派所行善事，以及所做恶事，由这‘善恶二使’代天行使赏善罚恶的权利，开篇第一句就是‘善者生，恶者死’，所以‘善恶录’也被称为生死簿。”

“哦，原来生死簿是这么来的。”邱索恍然大悟。

“当年，‘善恶二使’武功卓绝，无人敢于违逆，所以自从这‘善恶录’一出，这二人开始赏善罚恶，江湖上污秽淫邪之气渐无踪迹，而浩然之气日益大盛。应该说，这‘善恶录’在创立之初，是对武林江湖有莫大贡献的。”赛神仙说。

邱索细细听着，也静静思考着。

“赛伯伯，您说它最初是用来赏善罚恶的，什么意思？难道后来不是吗？”

“后来……后来一切都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