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德一惊，连忙低着头窜到了王衍跟前，麻溜地行了个礼，小声应道：“三郎！唤我何事？”

“那东方小娘子她们都安顿好了吗？”王衍用手指快速地敲打着桌子。

这事儿我不是早告诉过你了么？顺德心里吐槽，却不敢说，只是点头应道：“安顿好了。”

“嗯……”王衍叹着气在桌边坐下。

顺德连忙给他倒上茶水，接着说道：“现在，小蝶专门伺候她们。三郎可有话要吩咐她？”

王衍瞥了顺德一眼，心道：这个鬼灵精，真是越来越会揣摩我的心思了。顺德小心翼翼地在旁陪着笑，王衍也气不起来。冲他挥挥手说道：“去把小蝶叫来。”

“诶！”顺德应了一声，欢快地跑了出去，片刻之后便领着小蝶进了王衍的房间。

“参见太子殿下！”小蝶走到王衍面前，依旧是动作麻利地跪下磕头。

王衍哼了一声，说道：“起来回话。”

“谢太子。”小蝶说着又磕了一个头，这才迅速站起身。

“把头抬起来。”王衍说道。

小蝶依言，抬起了头，眼神闪烁，偷偷瞄了太子衍一下，却正好碰上他的眼光。小蝶心里一跳，太子长得真是俊美啊！这么近跟他说话，还是生平第一次呢！之前只觉得他好看，可现在离他这么近，才感觉到他身上散发着无比的吸引力，让她心神有些恍惚。

王衍瞅了下小蝶，心道：这丫头长得倒是机灵，眉眼间竟有几分像东方素。只是，她全然没有东方素的那股令人捉摸不透的灵气，更没有东方素那种带着禁欲系的诱惑力。总而言之，东方素在他心里就是一个超凡脱俗的人，绝不会有任何人比她好半分。

见王衍一言不发，小蝶心里有些打鼓，觉得喉头仿佛塞了什么东西，堵得慌，却又不能主动开口询问。

半晌，王衍终于说话了：“东方小娘子她们那里都缺什么吗？”

“回太子，小蝶已经检查过了，什么都不缺。”小蝶连忙回答道。

“嗯，那她们都干嘛了？”王衍接着问道。

“之前东方小娘子吩咐奴婢准备笔墨纸砚，奴婢便准备了新的送去。只是，这小镇也没有什么特别好的，不过能用就是。”小蝶非常仔细地应道。

“哦？她们要笔墨纸砚干嘛？”王衍这句话声音并不大，似乎是在自言自语。

小蝶犹豫片刻，仍旧回答道：“这个，奴婢不知。”

王衍也没说什么，沉吟片刻又问道：“那她们今天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小蝶心里又咯噔一下，总不能自己跟太子说，她向东方姐妹泄露了他的身份吧？犹豫片刻，小蝶摇着头答道“没有”。

王衍扫了小蝶一眼，小蝶慌忙低下了头。这个动作让王衍起了疑心，于是冷冷地说道“你为什么要撒谎？”

这一句话让小蝶如坠冰窟窿，慌忙跪下，伏地答道：“奴婢不敢！”

“说，她们都说了些什么！？”

小蝶身子一颤，心想：太子如此追问，不回答个所以然，他势必不肯罢休。既然太子看起来这么在意东方素，又不停追问她们的言行，那不如这么说。小蝶定了定心神，依旧跪在地上，支起身子说道：

“二位小娘子真没有说什么，只不过，她们总向我打听太子的事情。”

“哦？她们都打听了些什么？”王衍觉得心中一跳，却装作漫不经心地样子说道。

“她们问我‘王公子家里是做什么的呀？娶妻没有啊？’”小蝶学着东方素的口吻说道。王衍本就觉着小蝶与东方素有那么三俩分的相似，此刻她脆生生的腔调学着东方素说话的模样，竟然王衍恍惚了一下。

“接着说。”王衍见小蝶停下了，于是命令道，但是他的语气已经明显温和了许多。

小蝶察觉到他的变化，心中暗喜，便继续半真半假地说道：“我又不知太子心思，自然不敢实说。只说王公子家中是富贵人家，有一房正妻。”

王衍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把话咽了回去。

小蝶偷眼瞧了一下王衍的神情，继续说道：“她们说，王公子这么丰神俊秀的人物，又怎会没有妻室？还说，男子三妻四妾也是平常。后来，东方小娘子让我去找笔墨纸砚，我便出去了，她们又说了些什么，我便不知道了。”

王衍眉头皱了皱，淡淡地说道：“你起来吧。”

“谢太子。”小蝶说着，站起身，垂首站在一旁。

王衍又扫了她一眼，说道：“你……回头，她们有什么要的东西，你也别去外头张罗。直接找顺德，又不是没有，没得拿那些粗鄙的东西给人家使，不知道还以为咱们小家子气呢！啊，另外，以后她们说什么做什么，你都要及时告诉我。”

“是！”小蝶行礼应道。

“顺德！”王衍喊道。

“在！”

“去把我带着的文房四宝，挑一套好的给东方小娘子送去。别说我送的，就说你又找着更好的了。都下去吧。”王衍迅速说完，起身一拂袖，又走到了窗边坐下。

顺德和小蝶冲着他的背影行了一礼，双双退出了房间，带上了房门。

王衍望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想着东方素拿笔墨纸砚来干嘛？写诗？作画？还是记录？

就在王衍胡思乱想的时候，顺德已经带着小蝶去拿东西了。

路上，小蝶好奇地问道：“顺德公公，为啥太子不肯告诉东方小娘子实情呢？”

“这我哪儿知道？主上的心思，咱们这些奴婢都别去瞎猜。让干嘛干嘛，把活儿干好，手脚麻利少说闲话，才是应有的本分。知道吗？”顺德没有回答小蝶的问题，反而给她上了一课。小蝶心里撇嘴，却没有说出口，只是乖巧地应了声“公公说的是。”。

拿了东西，小蝶端着托盘，顺德走在前面，来到东方素和莫云杉的房门前。

敲门进屋，莫云杉正在努力地背诵诗词，东方素见他们又拿了一套文房四宝来，不觉得有些诧异，茫然说道：

“顺德，怎么又拿来了？我们这儿已经够用了。”

“嗨，小蝶不知道，我们带得有。比你们这个好用，所以就送过来了。”顺德说着，冲小蝶使了个眼色，小蝶忙将托盘放在了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