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德把莫云杉轰出去，是想让东方素和王衍单独待在一起，也好开导开导王衍，免得他因为李青的死太过伤心。

莫云杉已经哭得浑身发软，头脑发胀，视物不清了。虽然心里一点儿也不想离开，但是身体却已经不听使唤了，只能由得顺德将她推了出去。

刚走出房门，莫云杉脚下一软，便倒在了地上。顺德连忙招呼人将她送到了厅堂内，又请了守在这里的太医院的太医前去救治。

整个秦家乱成了一团，一个个都没了主心骨似的。

众人心中都明白，这李青和马怀仁一死，东方素这一家子就全完蛋了。就连太子的位置怕也是岌岌可危啊！

正所谓树倒猢狲散，有难各自飞。太医院的各位医师、学徒等都开始收拾行囊了，仆人们则已经在顺德安排下，去联系丧葬事宜了。

马怀仁也从命相馆挪到了秦家院落里，身上盖着白布，单等棺椁运来后，再看要不要举办丧礼等事宜。

众人正各自忙碌着，忽然就听到东方素的房间里传来了王衍的怒吼声：

“你这个妖女！你害死李青和马怀仁！害死我的兄弟手足！我跟你没完！来人啊！把这个妖女给我拿下！”

众人一愣，什么情况？可是王衍已经踹门出来了，护卫们也不多想，直接就冲了进去。但是他们也都深知东方素会法术，又不敢跟她动手，只得好生说一句“得罪了”，希望东方素能够明白他们的苦衷，不要反抗才好。

东方素怔怔地跪坐在李青的床榻旁，眼泪一直流个不停，根本也不理会这些人妖将她如何处置，似乎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

※

东方素夸下海口，害死李青和马怀仁，勾引当今天子这事儿不等天亮传开了。至午时，整个安榕城几乎都知道了天大地事情。

太子府里的太子妃徐婧活了十几年，今日可说是除了与太子大婚那日之外，最开心的一天了！比知道自己有孕还要开心！

“哈哈哈，臭不要脸的狐狸精！跟我斗！我叫你不得好死！万劫不复！”徐婧笑得直不起腰，笑得眼泪也不停地流。

太子啊太子，你放着我这么个如花似玉的太子妃不要，偏偏要去跟那小狐狸精厮混，哼哼！我要让你身败名裂！生不如死！我这个太子妃反正做的也没滋味！我就拖着你一起下地狱！

“彬儿，立刻派人去，把那首好听的歌儿给我传出去，要传的整个安榕城人尽皆知！要让圣上即便在深宫里也听见！哼哼，我就要让他连太子也做不成！”徐婧的眼神中带着些许疯狂的意味，接着说道：

“哼哼，不仅是做不成太子，最好。连人都做不成！哼哼，嘿嘿，哈哈哈……既然你那么喜欢那个小狐狸精，我就送你们一起下去！”徐婧的语气充满了怨毒。

彬儿瞧着她那模样，心头一阵紧似一阵，不由得哆嗦了几下。

“娘娘，您确定要这么做么？”彬儿鼓起勇气问道。

“连你也要反抗我吗？”徐婧没好气地瞪着她。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奴婢这就去办！”彬儿一叠声地说着，可不敢这个时候去捅这马蜂窝！

“等等，回来。”徐婧挺着肚子扶着腰，想了想忽然叫住了彬儿。

“是，娘娘有何吩咐？”彬儿连忙返身走回徐婧身旁，恭顺地低声问道。

“你……你去，把咱们的银钱细软都准备好，咱们只要等着他们人头落地，咱们便立刻离开安榕城！”徐婧淡淡地说道。

这次彬儿学了个乖，再不说任何反对的话，只管点头应着就是。

徐婧见她如此，这才摆了摆手手，让她赶紧去处理这些事情。

※

正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傍晚时分，王竞便收到了不少弹劾太子，主张立斩东方素的奏折。

“哼！他们这都是串通好了的吗？”王竞将折子重重地摔在桌上，站起身背负着双手在书房内来回走动。

喜公公不敢言语，因为也不知道王竞心里在想什么！揣摩圣意这种事情，做好了，那当然是皆大欢喜，荣华加身，可要是做不好，那就变血馒头了！

“说说，你都说说，你听到了什么消息！是不是就像这些大臣说的那样，已经闹得满城风雨胡了？”王竞走了几圈儿之后，终于把心中的火气走散了些，站住脚跟，盯着喜公公问道。

喜公公心里有些为难：这说吧，就会当着这么些宫女儿太监的面儿打圣上地耳光！要是不说吧，圣上怕是觉得他连仅有的优点都没有了。

这当君王的虽然谁都不信，但却又打心底想要有一个让他能够信任的人，可以无话不说。在某种程度上，喜公公便担当者王竞“知心好友”的重任。

这一点，喜公公非常清楚。犹豫片刻，喜公公上前一躬身回道：

“圣上，这事儿实在是传得厉害，民间现在出了一首顺口溜的歌。”

“说给我听听！”王竞沉声说道。

“是，那顺口溜是这么说的：安榕城，真龙家，出个太子像傻瓜；圣人谕，赐臣婚，许个妖女把龙困。鱼无眼，龙无珠，为了妖女把臣诛。城有妖，国有难，真龙斩妖可祭天。”喜公公低声说道，一字一句倒是都能让王竞听个清清楚楚。

王竞大怒，猛地一拍桌子说道：“混账！竟然如此煽动民心！扰乱城池！这是谁传出来的！？”

“启禀陛下，这顺口溜已经传遍了安榕城，实在无从查证了啊……”喜公公苦着脸说道。

“内忧外患啊，内忧外患啊！这就是那些心有邪念之人搞出来的事情！”王竞非常愤慨。

之前听了无影的回报，证实那东方素的确有强力的法术，当时还想要要将她好好利用起来，成为守护皇城，甚至是一统天下的棋子。

可现在这么一闹，这东方素便非杀不可了！

且不说自己不想杀她，就连能否杀了她也是个问题！偏生这个时候云游的连天罡也不回来！而弹劾太子，请求斩杀东方素的奏折简直堆成了山！

忽听得外头小太监来报，说皇后娘娘求见。

王竞一听就皱起了眉头，不用说，皇后前来自然是为了王衍的事情。

此时王竞自己都快没了主意，心头烦躁，挥手说道：“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