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空大帝消散了。

哪怕知道虚空早已逝去，如今也不过是暂时的复苏，但一想到这位大帝的事迹，苏阳就无法保持平静。

“见过鸿帝！”

突兀地，一道人影撕裂虚空，这是一位身姿峻拔的中年，面容削瘦，一对眸子涌现着神光，睥睨四方。

这是一位人王！

看到此人，鸿帝就气不打一出来，事情已经落幕了，东洲人王才察觉到异常，若没有方才那一位极道大帝，整座无厄城都要被蒸发，届时说什么都已经迟了。

他只是冷哼一声，旋即看向苏阳，欲言又止。

“前辈放心，晚辈有信心，若畏惧前敌，晚辈也不敢以万世为战名了。”

苏阳收起了心中情绪，露出了一丝笑容，他知道鸿帝想说什么，无非是异族帝子降临，担心他的安危。

“好。”鸿帝深深看了他一眼，旋即似想到了什么，轻咳一声，有些尴尬道：“那个，你叫我修复那面古镜一事应该算作废了吧，毕竟那位都已经……”

苏阳轻轻点头，道：“自然不敢再劳烦前辈。”

“你可以再提一个要求，我还是那句话，若你需要，我可以让你直接进入战皇主殿。”鸿帝再度开口。

“多谢前辈好意，晚辈还是想走完这条争锋路。”苏阳谢绝，直接进入战皇主殿固然诱人，但总没有自己走出来的路踏实。

鸿帝似预料到了苏阳会拒绝，微微点头：“你日后若是改变了想法，可直接呼唤我的名字，只要我的感知范围之内，我都能来到你身边。”

鸿帝走了，走之前还不忘提醒那位人王，让他勿说，勿问，封锁此地的消息，那位人王虽然并未亲自目睹之前发的事情，但念头一扫，便能从一些记忆碎片中推测出事情的全部经过。

四位异族王者不惜代价降临，只为截杀苏阳！

极道大帝，异族帝者……

无厄城中发生的一切让这位人王也变了脸色，怒发冲冠，这些异族真是好大的胆子，竟敢降临人界大地杀他人族天骄，当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吗？

随后，他又看向了老人王，目露敬重之色，肃穆道：“前辈若不嫌弃，可来晚辈的王部之中，我那里还有一些延寿之灵药。”

“不必了，大寿将尽，这是天数，逆转不了。”老人王摆手，之后又拒绝了苏阳等人的跟随，独自远去。

看着那佝偻苍老的身影，所有人都是鼻子一酸，英雄迟暮，却依旧不忘守护人族。

苏阳看着那道背影，旋即大喊道：“前辈，你就在无厄城中等我，日后我介绍一个人给你认识。”

他想到了宇化元，宇化元数千年前就是离天王部的人王，而这位老者也同样来自离天王部，若不知什么原因来到了东洲，二者之间说不定有什么关系。

老人的脚步没有停下，越走越远，直至消失在了众人的眼前。

“你若走完了争锋路，可来我玄离王部。”

离去前，那位中年人王对着苏阳笑着说道，他虽坐镇王部，但也知晓苏阳的名字，对于这位顶尖妖孽，他自然也是欣赏不已，更何况苏阳还是他东洲西域之人，也让他长了几分脸面。

若是能将这种顶尖妖孽收入王部之中悉心栽培，他至少有五成把握让其成就人王之位，到时候他玄离王部镇压的王者路就有机会彻底封镇了。

直至最后的中年人王离去，无厄城才恢复了平静，但依旧有人沉浸在悲伤之中，四位异族王者降临，城中死伤惨重，这是一段血腥屈辱的记忆，会永远被人铭记在心中。

……

在离开无厄城之前，苏阳找到了老人王，老人王住在城中最角落，那是一座摇摇欲坠的石屋，难以相信，这竟然是一位人王的住处。

老人王躺在竹条编织的藤椅上，暮气沉沉，死气缭绕，这般模样让苏阳想到了祝婆婆，不由的心中一酸，当时他走上了天兵路，回来时却连祝婆婆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如今老人王也要逝去了。

他要去找到宇化元，询问对方是否会来见老人王一面，若宇化元不愿，他会回来陪老人王走过最后的时光。

“前辈，我走了。”离去之时，他留下了帝道阵纹：“前辈之前说，让我替你去中土离天王部看一眼，晚辈认为前辈还是亲自去看比较好。”

帝道阵纹虽然珍贵，但老人王对他是救命之恩，根本无以为报。

老人王似乎是睡着了，直到苏阳离去，他才缓缓睁开双眼，浑浊的眸子看向放在一旁的帝道阵纹，眼中浮现出一丝怀念。

“上千年的寻找，师傅，你是否真的已经逝去了？”

他想起了记忆中那一袭白衣，顶天而立的身影，那时他还年幼，对方已是离天王，守护一方，更是他的引路人，助他踏上了修行之路。

但那袭白衣却突然消失，至今已经过了七千五百年，直到新人王继位，老人王退位开始在五方大地寻找，可是直到他快要逝去，却依旧没有见到那道熟悉的身影。

……

第二天，苏阳踏上了去往下一座古城的路途，路途中，他感悟着虚空大帝消散前汇入他体内的那一缕道光，如同抽丝剥茧一般，道光消散，一缕缕玄奥无比的经文自苏阳心中淌过。

一朵朵道法金莲在他心海中涌现，芳香四溢，天垂霞光，地涌祥瑞，这一段段经文仿若构造宇宙的最为基本的道与理，蕴含着自然天地的规则秩序。

虚空经！

赫然是虚空大帝的修行之法，而且这是完整无缺的虚空经，阐述着至高无上的道理，直指空间大道。

空间大道位列一百大道前十之位，无所不至，玄奥晦涩，是构成宇宙最基本的规则，古往今来，能够领悟空间大道的也不过一掌之数，而虚空经却为苏阳指出了一条明路。

“空间大道……”

苏阳一边行走，一边参悟虚空经，这篇无上帝经却是玄妙难懂，蕴含着种种真谛，哪怕是他有白银战名的加持，却也无法洞悉分毫。

直到他赶到下一座古城，也才刚刚摸出了一个大概轮廓，距离想要真正的掌握空间大道还有一段不小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