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戍边之事是皇上该操心的事情，您还没到那个程度，现在是在永州，若再按京都时那般心性头脑到最后也只能是个废物，殿下先回去用膳，吃好歇好了下午就让言和教导身手。”宫九栾总算抬了个头，不过只轻轻瞥了眼，接着便又低了下去。

王爷嘛，训斥两句就好了，可不能耽误了吃饭，谁知道北羌伙食好不好。

她决定，要去北羌了，见到祁慕白立即决定给他找点事儿做别出了什么岔子。

祁慕白嘴皮子嗫嚅了下，终究是认了宫九栾的安排。

知道宫九栾要去北羌之后许春风与言和异口同声提出反对，宫九栾笑着说：“我只是去个北羌，又不是什么大凶之地，你们反应这么强烈做什么。”

言和撒泼打诨：“不行不行，就是不能去，那顾兆麟就是个阴毒小人，您去了还不知道怎么算计您呢，说不定这会子就在盘算这事儿呢。”说着说着他的眼睛里竟挤出了泪花，满满当当的，似是下一秒就要掉下里。

宫九栾连忙捧住他的脑袋往后仰，“哎哟哟，看把咱们言和难过的，快仰仰头把金豆子憋回去。”

许春风“噗嗤”笑开了颜，嘴角跟开了朵花一样合不拢。

“乖言和别闹，我就去几天，几天后就回来了，我不在的时候一定要听春风的话，别跟她耍脾气，听到没？”

话音刚落，许春风就喊出了声，“什么，您这话的意思难不成还想独身前去北羌？！”

言和也是愣住了，将放在自己脑袋上的那双手给扒开。

“怎么是独身，正好承煌也在这儿，让他陪我去，你留在永州看家，殿下与言和得需你看顾，这两个都不是听话的主儿，没人监督的话我怕闹出乱子，等到时候不好收场。”

宫九栾整了整袖子，两手交握于腹前，脸上挂着笑。

听见承煌陪着一同前去，许春风微微放宽了心，虽说承煌这人市侩了点儿小气了点儿，可也正如他所说的，商人嘛，哪有不市侩的，要说八面玲珑长袖善舞，有些时候许春风是自叹不如承煌的。

“小春风可放心了？”宫九栾调笑般地说道。

许春风这才为难地点点头，“也好。”

宫九栾又把目光移向言和，言和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点点头，那那张小嘴却是都要撅到天上了。

……

第二天大早，宫九栾就带着承煌圆戒踏上了前往北羌的路，本来是没想着带圆戒的，可他执意要一同前去，尽管他心里清楚，虽然此次顾兆麟的真正目的并不是自己，只要自己还在南朝没什么动静就不会有危险，可回去不一样，顾兆麟是什么人啊，那是杀红了眼的恶狼！即便是这样，圆戒想，至少表面上的原因还是自己，不能让宫先生一个人去面对那个豺狼虎豹。

昨儿整个夜里，圆戒都没合上眼。

当第二天他目光坚定地站在宫九栾面前的时候，她问他：“你是以什么身份回去？圆戒？还是顾兆和？”

圆戒没想到这个问题，闻言还是愣了下，随即便双手合十垂眼默念：“我既已入佛门，只要一天不还俗，那我就仍是圆戒，不过……”他话音一转，在宫九栾无波无澜却仿佛勘破一切的目光中说：“若他执意赶尽杀绝，罪孽满身执迷不悟，将性命视作蝼蚁，将国家视为玩物，我就算是身死后下阿鼻地狱也要同他争个你死我活。”

话说到这里，宫九栾虽不言语，但眼里还是流露出对他的赞许。

……

只有许春风与言和出来送别，至于祁慕白，宫九栾没让人将此事通知于他，这阵子就让他老老实实地蹲在王府，反正又不是没事儿干，许春风和言和最近就充当他的教习老师。

祁慕白小时候淘气的很，在太学里把老师都气的不轻，唯独楼倾华说的话他还能听进去，不过那时楼倾华是帝师，专职教导祁慕桓，再加上前朝上陆域明一党的针对，哪还有时间去引导调皮捣蛋的祁慕白。

思及此，宫九栾黯然神伤。

不过没关系，当年父亲能将祁慕桓教出来，那么自己就肯定也能把祁慕白的性子掰回来。

等他们走后，天还没亮透彻言和就将一肚子的怨气发泄在了祁慕白身上。

自打搬到了王府，屋子里有地龙暖着，祁慕白就喜欢上了赖床，言和看着熟睡中的他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不是怕冷吗，索性一次冻个利索，兴许就能治好畏寒呢。

于是乎，祁慕白在身上堆满了冰块之后咋咋呼呼地从床上弹了起来。

“言和你做什么！你这是犯上知道吗！”赤脚踩在地上的祁慕白脸上怒气喷薄，恨不能眼神能变成刀子将言和身上戳几个窟窿。

言和皮笑肉不笑，说：“先生说了，让我教导殿下身手，莫说犯上了，您要是不乐意我就能给您扣个欺师的名头，这要是传出去指不定谁丢人呢。”此时的言和异常得意，甚至还得意地翻了个白眼。

祁慕白气急，可言和眼睛猛地瞪过来他又没了气焰。

看在宫先生的面子上这次就算了，言和你这个小人！祁慕白愤恨地在心里腹诽，实则是宫九栾没在旁边他怕言和突然心血来潮要动手。

在房间里言和是没跟祁慕白动手，可打着教习的名义言和下的手可不算轻，祁慕白开始还能过几招躲闪一二，到了后来直接就变成了挨揍。

最后终于被闻讯赶来的许春风拦下了言和即将锤到祁慕白脸上的一拳。

祁慕白抱着许春风一只胳膊，原本下意识想抱身子的，可突然想起来她是女子就堪堪将胳膊转了个弯抱住了胳膊。

“春风春风你总算是来了，晚来一步我就要被打死了，先生呢？”祁慕白几乎是带了点儿哭腔说话。

许春风嗔怪地瞥了眼言和，言和装作看不见故意把头扭到一侧，许春风无奈，叹了口气，说：“我们先生最近有点事情要办暂时离开王府几天，不过她临走前已经说了让我跟言和教导您一些东西。”

祁慕白一听这话，险些一口气没上来晕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