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杯阙
作者:江澄弋 | 分类:古言 | 字数:35.5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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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九章 乡野刁民4
商芝被送上了花轿,二房夫妇还在一旁说着贺喜的风凉话,商季的夫人李氏实在是气急了上去一人给了一耳光,随后就火急火燎地跟在了结亲队伍的后面。
再往后,就是遇见了宫九栾他们了。
“那这么说,商夫人给你的那一巴掌还真不亏呢。”宫九栾听到最后抬起眼皮儿朝商季身上看了眼,商季不知道投在自己身上的目光里面带了些怎样的韵味。
但他依旧觉得脸上火辣辣的,比刚才自己的夫人给的那一巴掌还要火辣。
宫九栾瞧人的时候总是这样,让人难堪,痛苦的犹如凌迟。
“真是可怜见的。”夷光有些怜悯地拍了一下商芝的手,商芝听见她的安慰顿时红了眼眶。
李氏抱着女儿本不想出声扰了宫九栾的清净,可无奈悲从中来她只要一看见商芝身上的大红嫁衣就忍不住抱着商芝小声啜泣起来,商季在一旁愧疚地看着母女二人,放在腿上的双手也紧紧攥成了拳头。
他也恨啊,原本以为谦让可以让二房懂得收敛,没成想他们收敛没学会,却更加不知所谓,这次竟然还想把商芝往坟墓里推!商季现在想起来二房的嘴脸就恨得牙根痒痒,恨不得立刻飞回去扒了他们的皮。
说到底,也都是自己懦弱,商季又叹了口气。
马车到了商家之后,商季一家便下来了,祁慕白在一旁看宫九栾没有出来的意思就小心翼翼地唤了一句:“老师?”
车帘后面顿了顿随后就传出来窸窸窣窣的动静,许春风率先跳下来,然后将宫九栾和夷光扶了下来。
商季错愕地看着他们,宫九栾微微一笑,说道:“我的学生侠义心肠,可否能叨扰一二?”
听到这话的商季下意识朝祁慕白看了过去,祁慕白对着他点了下头,这时候商季才想起来宫九栾还有另一层身份,那就是南朝帝师,若是这样的话,被她称之为学生的岂不就是与她同行的康王!
“殿下大驾光临,寒舍实乃蓬荜生辉。”商季下意识就要跪拜,祁慕白眼疾手快地扶住他,说:“本王微服,不必如此。”
李氏和商芝听了二人间的话心中也是大惊,于是连忙福了福身子。
“殿下请,先生请。”商季对二人恭敬说道。
没成想,他们进门之后居然看见那二房夫妇坐在主位上趾高气扬的模样。
“你做什么!”商季已经被他们的做法搞得心寒了,现在就连在自家里他们就如此放肆,商季实在是愤怒。
商河吹着茶杯里面漂浮着的碎末,瞥了一眼商季,然后冷笑着说:“不是当弟弟说你啊我的好大哥,跟你说过将芝儿嫁过去你们也能过上好日子,可你们偏不,咱们做弟弟弟媳的总不能看着你们自讨苦吃不是?那赵家可富贵着呢,得罪他们你们可没好果子吃,说到底你和嫂嫂还得谢谢弟弟呢。”
商河全然没注意跟在商季身边的几个人,他没注意可他夫人却瞧见了,尤其是那抹扎眼的红还跟在商季夫妇。王氏大惊失色,连忙拽了拽商河,说:“你瞧,那丫头片子回来了。”
“回来就回来……你说什么?!”反应过来的商河连忙抬眼看过去,这一眼就让他瞪圆了眼睛。
可不是吗,李氏身边正对自己横眉冷对的不就是商芝那个丫头吗!
然后他就看到了宫九栾这几个人。
都是人世间少有的人物,风姿气度都甩过常人不知道多少条街了,商河一下子看傻了眼,尤其是瞧见弱不禁风楚楚可怜的夷光后更是双眼放光,盯在夷光身上的眼神跟狼似的。
这样的眼神夷光本就是习惯了的,可现在不一样了,她知道自己的身份,并且将这身份刻到了心里去,所以对上商河的目光之后,夷光的脸上尽是不近人情的冷漠与对他的厌恶。
“放肆!”商季见状更是勃然大怒,他万万没想到自己这个庶出的弟弟现在竟然如此的不知好歹。
“挖了他的眼睛喂狗。”宫九栾凉凉开口道,这句残酷的判决钻进了商河的耳朵里顿时唤醒了他的神智。
本来没当回事以为这只是单纯惊吓的商河下一秒就嚎叫着躺在了地上,他捂着眼睛疼的不住打滚,不到一会儿,遍地都是他留下的血液。
王氏已经吓傻了眼,她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丈夫前一秒还是好好的,结果自己就眨了几下眼睛就成了这般模样,她慌了神,连忙弯下腰哆哆嗦嗦地伸出手想够够商河的衣角。
商河一个翻身,王氏就吓得将手缩了回来,然后愤恨地瞪着正擦着匕首的许春风,恶毒的话瞬间涌到喉间,可余光一瞥到商河她就熄灭了气焰。
“我的夫人,岂容那些垃圾用肮脏的眼睛看着,既然看了那边无需要了。”
宫九栾的脸上甚至还挂着与平常无异的微笑,只不过在此时此景多少添了些许的嗜血凌厉。
商季见状,心里突然不忍心起来,刚想向宫九栾说些什么,夷光就忍不住开口了。
“商老爷,您可是别忘了,正是这两个不识抬举的卖了您的女儿让她去陪葬呢。”
就算夷光心肠再好再柔软,但是商河夫妇做下的这些事也实在是让外人都看不过去了,就算是这样,商季竟然还想着替他们求情,要知道,他们要害的可是他的亲生女儿。
于是夷光的话也没了多少好语气。
李氏更是怒瞪了商季一眼,商芝看着自己总是好心肠的爹,眼眶又是一红,她咬了咬牙,说:“爹若是还同以往一般没有悔改,与其女儿被他们二人送去与别人糟践,还不如一头撞死在您面前!”
商芝向来都是个和蔼的性子,眼下竟然能说出这种话,可见是真的气狠了。
商季突然觉得自己对不起他们,现在想想自己那些自以为的忍让无非都是懦弱的借口罢了。
他突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自己的妻儿。
这时候,宫九栾在旁边对祁慕白说:“你可是瞧仔细了,这样的人家值得你留下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