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也是喔。”慕容雪想了想，莞尔一笑。

“说到顶尖名校，好像有些社团开始准备圣王祭了。”我自己先简单调查一下，似乎是王都内各学院联合举办的大型庆典。

“你听说过啦？教授要我帮你介绍。”

“我了解的不多，如果学姊能介绍一下那再好不过。”

“圣王祭很热闹喔，王都的学院都会派出代表在各大竞技馆举办各种竞赛。然后校内也会有各个科系和社团的成果发表，还有厂商进驻设立摊位或是学生自主摆摊，热闹又好玩。你应该会被征召参加射击类的比赛吧？”

听起来像是运动会跟校庆的结合，而且是校际活动。

“嘿！不是我吹牛，秘法飞弹不定靶射击这项，我就算放在学院组也是世界纪录保持人。目前唯一有可能当我对手的，只有工房里拿我那技术改良秘法飞弹的人。”这里再谦虚就太虚伪了。

“听教授的意思，你好像对圣王祭很有兴趣。”

“嗯！既然是庆典，我想我们工作室的歌手应该有机会表演。如果有舞台，不收钱我也要让她们上场。”正好让那些新人累积经验。

“一定要办！学弟我支持你！”差点忘了学姊是丹虹的粉丝。

圣王祭吗……听起来是个很适合装逼耍帅的场合，有助于我出名。让吴羽霞他们大显身手一番，似乎也不错。

不过那都是三个月以后的事情了。

※

我在办公室附设的冥想房里，拿着一瓶紫色混浊药水，翻阅说明书和专业模药师的处方签。这一瓶不到两百毫升的聚神液就花了我十万铜，它是由一些蕈类和药草的萃取物搭配炼金术药水调配而成，说穿了就是一种幻药，藉由对五官制造幻觉脱离现实，达到极为深度的冥想，能快速锻炼魔力。

虽然跟吴羽霞他们说要追上我就要趁现在，但我其实打定主意要偷偷练功，维持我在小队中最强者的尊严。他们着重在身体锻炼和战斗技巧的培训上，我则是想培养更深厚的魔力，因为这样比较隐密、不容易被发现。

就是要看似轻松写意的屌打众生，这样装逼才爽快。

“药效才只有两个小时，这种练法简直是在烧钱。”鹏爷说道。

“倒不至于，这不只是嗑药而已、还是进行一种体验，有过深度冥想的经验后要再进入相同的状态就会比较简单。”我转述说明书上的内容：“据说熟练之后就算不嗑药也能有嗑药的五、六成效果。”

“那就更糟糕了，有钱喝得起这个的时间一拉长、跟没钱买药的人差距会越拉越大。”

“这好像是技术发展不可避免的现象。”

“这个时代不比我当年，也许你这样靠钱来堆反而成长得更快。”

“总之先试试看吧。”我转开瓶盖，仰天喝下咸苦混杂的奇怪药水，口感并不黏稠，从喉咙一滑就咕噜咕噜喝下去了。

“怎么样？”

“别急，还要等药效发作。”我躺在地上、头枕着软垫。冥想无所谓用怎样的姿势，重点是能让精神凝聚专注而不至于睡着。四个小时前喝的能量药水效力还在，精神还处于活跃状态，我和鹏爷开始闲聊：“鹏爷你确定这可行？”

“那当然，如果你有办法进入深度冥想，我们的精神就更容易连结，有我法神的操作加上你的魔力，对我们彼此都有莫大的好处。”

“对你有什么好处？”

“我的封印把魔力固化避免流失，你可以想象成把水凝结成冰，我苏醒之后重新掌握魔力的过程就像把冰山一点一点融化。要是有人能帮我把冰山敲碎，那我复原的速度当然就会变快，而你在挖掘的过程中也能学到汲取魔力的技巧。”难怪鹏爷听说有帮助进入深度冥想的药物后立刻建议我使用。

原本就不明亮的房间一点一点昏暗，眼前浮现扭曲的七彩光线、有如闪电、舞动的狂蛇在四处扭动。低频率的沉重声音在耳边变奏，伴随着地震一般让身体起伏的震动形成舒缓却不和谐的狂乱音乐。

“啊──。”我大叫，扰动着四肢想确认自己是否有行动的能力。

“小子！冷静一点！”

“呼──嗤──呼──嗤──。”鹏爷的声音安定了思绪，我大口呼吸着，呼吸声在眼前形成新的、彩光波动的幻象。

联觉，自从我这辈子出生六个月以后渐渐被封闭的能力，只有在做变回婴儿的噩梦时才会体验的妖异光景。

“冷静，设下锚定物。”锚定物是冥想的术语，让精神专注而设定的目标，进入冥想之前最重要的就是让心念专一、设定一样东西全心全意地去想着它，是最简单实用的方法。

我进入冥想的锚定物是个“一”字，在闭眼也挥之不去的幻想中，我只是想着一这个概念、外型、写法，波动的彩光平息下来化为一条横贯心像视野的地平线，然后连“一”的概念都失去之后，进入冥想状态。

在视野全无的黑暗中，七彩的地平线被更加黑暗的漩涡、形而上的概念吞噬，比黑更黑、比深渊更深的存在淹没了精神。

新的幻象从漩涡中吐出、吞噬了我，全身就像生长出无数的触手、可以感知房间任意物体的形状、质感、颜色。过去冥想的时候是无念无想、全然专注的状态，现在却充满比现实更加瑰丽丰富的景象。

“喔喔……这是……。”一名中分长发披肩的蓄胡男子在我眼前浮现，那声音我能轻易认出是来自鹏爷：“恭喜你跨入大魔法师的领域。”

他比我想象中的年轻，至少皮肤光亮、全无皱纹，白发白须白眉都是带光泽的白，带着古风的白袍无尘无垢。

“这应该是我们第一次面对面吧，鹏爷。”

“没错。”

“你说我跨入大魔法师的领域是什么意思？我变成大魔法师了？”

“你想的美，只是冥想的程度能和大魔法师媲美而已，当意识进入更深邃的领域时，就会感觉到自己和世界的联系。能够稳定维持这种联系才有资格称为大魔法师，你无论是魔力的量、精神力的强度都远远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