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你大概不知。”

我确实不知，索性小石头说什么我便听什么。

只见他稍微停顿了下，继续说道：“因着把你送到后山上神那的事，景清上仙从后山回来的当日就以忤逆犯上之名，将昱珩掌门处以三月地火之刑。要不是昱珩是掌门，少不了罚的更重，你想他们还敢惹你吗？”

“什么？”我惊异万分，对昱珩师兄尤为愧疚：“想必师父定是气急了，又不舍得惩罚我，才把怒火迁移到昱珩师兄身上。虽然我与昱珩师兄向来不和，但让他替我受了这罪过，着实心里有愧，我现在就去给昱珩师兄请罪去。”

“这丫头，你惹的祸可不止这一件，却也未见你收拾过半分，如今倒是挺上心。”

“以前还不是你……”想起以前我在前面惹祸，小石头在后面心不甘情不愿地收拾残局，我才莫名醒悟：“莫非你……”

小石头点头：“我定是上辈子欠了你的，每次都要为你收拾残局。你倒好，先是在后山逍遥了三百年，然后回来优哉游哉地躺在幽兰居里，而我却要替你整整照顾昱珩掌门三个月，当真是交友不慎，害人害己啊。”

“真是辛苦你了，小石头。父母没得选也就算了，连朋友都没得选。不过你放心，现在你法力高于我，便替我多担待些，日后待我法力高于你时，我也必定会不顾一切地罩着你。”我信誓旦旦地拍着胸脯保证。

“哎，也只有我会接受你这么不平等的要求了。”

“短期是有点不公平，长期来看还是很有希望的。”

小石头笑而不语，许久才开口问道：“你真的有了上神的孩子？”

“怎么连你也这么想？”

“我也是听景清上仙说的，当时他还让我劝劝你，该放下的时候要懂得放下。”

“这句话我都在师父那听腻了，你若真心劝我，大可说点别的，或许我还能听的进去。”

“听不进去就对了，喜欢就在一起，不喜欢也在一起，我觉得挺好。”

“此话当真？”

“没有比现在更认真的时候了。”为了证明自己认真，小石头说话时腰板都比平时挺直了好多，语重心长地说道：“对于一个青城山待嫁困难户而言，能找到一个愿意娶你的人不容易，遇到了，就嫁了吧。”

“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你倒好，两样被你做全了。”我努力翻着白眼，恨不能将小石头瞅出九重天，眼不见，心不烦。

“生气了？”小石头讨好地看着我：“我是真心实意支持你的选择的，你的眼光确实不错，上神很优秀，你只管放心来往便是，若是景清上仙再阻挠你们，便只管找我。”

“嗯，你的看法也很不错，上神确实很优秀，只是不适合我。”

“他那点不好了，与你不合适了？”

“他那点都好，才与我不合适。”

“感情捡着宝了，你还嫌弃。”

“不是嫌弃，是不敢高攀，人家上神是举世瞩目的应龙后人，而我却是区区一个小蛇，这差距自是摆在这的，旁人怎么看都会觉得不合适。”

“你何曾在意过别人的看法？”小石头犀利地望着我：“说实话。”

“实话就是上神并非是魔族的克星，而是因为女娲后人在望月岛加封封印时被魔力反噬，不知所踪时才被选为天命救星，想来以后仙魔大战中未必能全身而退。若是我与他在一处，日后少不得会伤心落泪，既如此，倒不如不在一处的好。”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天下女子若都似你这般自私自利，便也没了那么多缠绵悱恻的爱情。只是你与上神是天定姻缘，由不得你。”

“姻缘原本就是两个人的事，岂由天定？”

“命运会看到别人看不到的地方，由它来定，最合适不过。”

“你与上神可是熟悉？”我迷惑地看着小石头：“怎会如此费尽心思地劝我与他在一起，还拐弯抹角地骂我自私自利。”

“不认识，只是不想你以后后悔，真的，允和，你可以再考虑考虑，真心喜欢在一起，即便须臾，也胜过彼此不喜欢，却要一起白头偕老来的更有意义。”

“那也得我喜欢了才行。”

“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也好，终有一日，你会明白。”

我仔细地想了一下，我有没有明白他说的意思我不知道，但是他下山这个事，我却一清二楚：“怎的突然起了吟诗的兴致，你是不是又偷偷下山到人间参加诗词大会了？”

“你这话倒不在理了，我分明是偷偷下山去的元宵佳节。”

“有区别吗？”

“没有。”小石头挠头，随后眼睛一亮道：“我给你带了礼物。”

我兴致勃勃地睁大双眼，可是看清楚小石头变出的礼物时，便再没有半点兴致。

“你不喜欢吗？这河灯可是我跑了无数条街区才选出的最好看的河灯。”

我无奈地瞥了一眼小石头：“你到底是正月十五去的，还是七月十五去的？”

“七月十五啊，怎么了？”

“七月十五中元节，你说怎么了？”我不禁感叹：“曾经我带你到人间体验的节日，算是白去了。”

“中元节……啊。”小石头似乎想起了什么，一脸羞愧地低下了头，拳头一紧，手里的河灯顿时化为乌有。

见他顿时没了之前的神气，我大度地拿出梅花糕递到他的手里道：“你可以吃点糕点压压惊。”

“谢谢。”

索性今日这礼物是给我的，若是他日小石头遇到了喜欢的姑娘，送礼物的风格也是这样一般无二，那他就不是吃糕点而是吃巴掌压惊了。

想到这，不觉多叮嘱了几句：“以后你若是想送喜欢的姑娘东西，最好先让我把把关。否则若是因为好心送的一件礼物，伤了彼此的和气那就不好了。”

“咳咳……”

见小石头剧烈地咳嗽，我这才转头看向他，许是糕点吃的急了些，竟呛的脸红脖子粗，与突然出现在我视野中清秀水灵的丫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你是？”

小石头也顺着我的声音抬头上望，惊讶地说道：“凤婉月。”

我惊讶地看着小石头，却见小石头将梅花糕往我这边挪了挪。

“姐姐好，我是崆峒山昱珩掌门最近收的弟子凤婉月，姐姐可以叫我小月儿。”凤婉月一边说一边走向我，手却伸向了小石头手中的梅花糕：“原是想找石师兄的，不曾想竟闻到了天上地下难得一见的美食，当真是小月儿的福分。”

凤婉月很自然地将梅花糕送进嘴里，一幅意犹未尽地模样，只是手还未来得及再次伸向梅花糕，便被小石头无情地打落：“一边去。”

凤婉月立刻一脸委屈地看着我：“糕点是姐姐做的吗？姐姐可真是手巧，不知道小月儿有没有这个荣幸，向姐姐讨些糕点。”

“不过是些糕点，你若喜欢，明日便来清云殿，我多送你些便是。”继昱珩师兄遭难后，所有崆峒山弟子都对我避之犹恐不及，对于这个主动唤我姐姐的小丫头，我还是很喜欢的，索性多问了句：“你喜欢什么？”

“清云殿？姐姐可是景清上仙新收的徒弟？”

“正是。”

“师叔见谅，是小月儿唐突了。”原以为她说这话的意思是会像其他崆峒山弟子一样，对我退避三舍，只是没想到她居然很认真地说道：“不过承蒙师叔喜欢，不知可否多做些芙蓉糕。”

“给你点阳光，你还真当天空明媚了，快走快走。”小石头不耐烦地催促道。

“明日你来取便是。”见凤婉月委屈地离去，我于心不忍，还是答应了她的要求。

“你答应她作甚，别怪我没提醒你，在吃上面，她就是个无底洞，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如此下去，你可还受得住？”

“你嫌弃她，不会就是因为她吃的多吧？”

“也不尽然。”小石头抬头打量了我几眼，小心翼翼地说道：“最主要的原因是，她的姐姐凤婉清是你的情敌。”

“你是说她姐姐就是传说中痴恋应恒轩上万年，性格高冷又傲娇的凤婉清？”

面对着这个惊天大八卦，我震惊不已，记得野史中记载，当年应恒轩主动提出到崆峒山仙洞修炼时，拒绝了紫藤仙子的照料，紫藤仙子又心疼儿子一人在仙洞修行，太过凄清，索性便派了凤婉清到仙洞照料，谁知还未到仙洞，便被应恒轩用结界挡在了外面，不过她迷恋应恒轩，这倒是四海八荒尽知的事情。

“不错。”小石头点头：“三界中爱慕上神的女子千千万，凤婉清也不过只是其中之一，你这缘分压力有点大，切不可大意啊。”

“也就是说我若是想与上神在一起，必须要与千千万万的花痴少女为敌？”

“不错，有觉悟。”

“那我还是主动退出好了，就我这点修为，都不够处理上神最近的一朵桃花凤婉清的，更别提千千万万的少女了。”

“也不全是这个道理，若是你能赢得上神的心，又何须在乎这些莺莺燕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