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殿下叫我过来，不知是有何事要吩咐？”

“你还说。”

坐在回王庭的马车上，伽罗白了他一眼，“还不是你让人叫我过来的，我之前还好奇你要我做什么，却不想竟是叫我过来看你被欺负的。不过我说，你那天明明不是完虐他吗？为何今日却落了下风？别告诉我这是你的真实实力，我还不傻。”

一个人的实力纵使前后会有差异，可也不会在短短三两天之内就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吧？古桑罗不曾有所奇遇，铠因也不曾受过什么重伤，伽罗还就不信了，两天前把古桑罗完虐吊打，两天之后就变得不堪一击了？开什么玩笑？

“你既是知晓，又何须多问。”

铠因缓缓地摇了摇头，却是不愿多说。

“你什么态度嘛。”

伽罗嘴一撅，“你可倒好，都不来找我，要不是今天有事相求，你是不是都打算不理我了？亏你那天还说什么……什么相处一段时间，你都不与人家见面，还谈什么相处。”

我……

铠因自知理亏，张了张嘴，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索性闭了嘴，也不说话，一时间，马车之中倒是暂时的变得沉寂。

“你……生气了？”

倒是伽罗，见他半天不语，还以为是自己言语不妥，让他有些介怀，咬了咬嘴唇，却是说道。

“好啦好啦，我……我也不是那个意思，主要是……主要是我也担心你嘛，你第一次入朝为官，难免会有诸多不适应，再加上千窟城内三军都与古桑罗有很多说不清的关系，禁军……禁军那些人我也不清楚跟古桑罗走的多近。我怕你吃亏，可父王拦着我不让我去找你，所以……你不要生气嘛，我也不是怪……”

“我给你讲讲我与蛮儿之间的事情吧。”

见伽罗软语向他解释这些，可这件事本该是他的过错才对，铠因睁开了眼睛，看着伽罗的模样，不知怎的，突然想与她说些心里话。

“啊？”

伽罗被搞的有些措不及防，蛮儿？是那个什么剑域巫家的什么巫蛮儿吗？

好像是他的亡妻？听他以前说过的，伽罗一直想问，但怕他生气，所以一直也没敢问，倒是没想到他今天好像要主动说出来？

“我与她本该形同陌路。”

铠因却是不知道伽罗内心的想法，后背往后面一靠，便自顾自的说了起来。

“相识之时，她身患重病，可她却很心善，与……与你差不多，那个时候……”

……

话语简短，没用多长时间，他就把曾与巫蛮儿之间发生的那些事说的七七八八，当然，什么关乎五行铭文之类的事情他倒是没说，这是他自己的“秘密”，无法向外人透露。

“事实上我根本没经历过什么感情，我不懂什么是喜欢，也不懂什么是爱。”

铠因的双眼有些茫然，他确实不懂，“即使到现在，说实话，我也不知道对蛮儿我到底是爱还是不爱，自我感觉，与她之间，更多的……好像是愧疚。她帮了我不少，我……却没还多少给她，她说她喜欢我。可……我却根本不知道到底是哪一点。你之前见过我妹妹，她变成那个模样，是被人害的，这么久以来，我一直在努力提升自己的实力，为的就是报仇。所以……我也根本没有时间去经营一份爱情。因为只要我一闭上眼睛，仇人的模样，我妹妹昏迷不醒的面容，就会浮现在我的脑海里。被这些东西充斥着的我……很容易会忽略掉很多东西。”

“原来是这样……”

伽罗双眼迷离，缓缓地低了头，却突然轻轻一笑，“我想，你与她之间也是有些情意的吧，只是你自己不曾发觉，毕竟……你们相处的时间也有些短，而且你说得对，你背负太多，在你放下之前，你的确很难去注意到其他的东西。这一点，我早就明白了。”

“所以，公主殿下。”

铠因低头，看着她，“我不知道因为什么，你说你对我有情，我想过这个问题，或许，你对我只是有些感激，因为我有两次歪打正着救了你。你身处王庭，又有古桑罗在你旁侧，所以你接触的人很少，故而才会觉得我有些特殊，生些情意，也在所难免，但你仔细想一想，那是爱情吗？”

爱情？

“我也不知道。”

伽罗摇了摇头，抬起头，却是与铠因对视，眉眼之中，却莫名的多了几分柔情，“但我可以确定的是，跟你在一起，我不会后悔，也不会觉得不好。我承认，最开始的时候，你对我爱答不理，甚至一心想赶我走，我不服气，再加上你救了我，我便对你生了些好奇心。但渐渐的……你对别人怎么样我不知道，但对你身边的人，却真的很好。尤其是你不轻易留情，这一点让我很喜欢。喜欢便是喜欢，不喜欢便是不喜欢，你不优柔寡断，什么话也愿意说清楚。这一点，便是最吸引我的地方。”

“我……这……”

铠因有些茫然。

“我知道你想借助我们千窟城的势力，你本可以点头，让父王成全我们之间的婚事，父王之下，你便是千窟城身份尊贵第一人，可你却没有，甚至一而再再而三的劝我想清楚。”

伽罗语气轻柔，一点一点的说着，“父王告诉我，你这种人，不轻易接受感情，可一旦接受了，必然会全心全意的珍惜。父王说得对，这也是我心中你的模样。所以，我便会努力争取，成也好，不成也罢，我总要试一试。”

“可我……我真的一无是处，便是我自己，也不知道我有什么优点。我也……也给不了你什么。”

双手微微发颤，莫名的有些心慌，这……这是害怕的情绪吗？

“你重感情就好了。”

伽罗笑了笑，“可能比喻有些不恰当，但你知道天底下小狗那么多，一生只伴一个主人，为什么很少有易主的情况呢？”

这……

“无论富贵荣华，无论烈日寒冬，一生只认定一人。”

伽罗抬起头，柔情的看着他的双眼，“你若不弃，我便不离，虽然这种事情想象的有些美好，但……却是我对爱情奢望的标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