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我不要，我不要这样……”

看着他缓步离开的背影，露娜开始有些慌乱，她急急忙忙的从地上爬起来，朝着铠因的方向跑过去。

“哥哥，你……你等等我，哥哥……”

“你想赖账不成？”

他转过头，皱了皱眉头，不悦的说道，“愿赌服输，我们说好了的，你难道想耍赖？”

“可……可是为什么啊……呜呜呜……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啊……呜呜呜……”

露娜痛苦的蹲了下来，双手抱着自己的脑袋，“明明好不容易才找到哥哥的，为什么……为什么哥哥你会变成这个样子啊，呜呜呜……”

“没什么变不变的。”

他转过身，背对着她，不敢去看她哭泣的模样，也不敢让她看到自己颤抖的双手。

“输了，就是输了，愿赌服输就好。你我本就无血缘关系，曾经没有我的时候，你也可以一个人活着，如今你更是辉月圣殿高高在上的圣女殿下，地位尊崇，何必要执着于一个路人呢？”

“不，哥哥才不是路人呢。”

露娜倔强的抬起布满泪痕的脸，哭着喊道，“哥哥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也是我最重要的人，我可以什么都不要，我只要我的哥哥，那个以前在我哭的时候会安慰我，我生病了的时候会照顾我，给我讲故事，陪我度过无数夜晚的哥哥。哥，哥，那些以前的事，你难道都不记得了吗？我是娜娜，我是你的娜娜啊，哥，你为什么，为什么不要我。以前的那些，难道你都忘了吗？”

“是！”

她以为他会沉默，可沉默……短暂的沉默过后，他还是说了出来，“是，我都忘了，那些没有意义的事情，我记着做什么？以前的我们，毕竟都还不太成熟。你所说的那些，不过是在特定的时候，两个无依无靠的人，相互之间的慰藉罢了，现在，我们都长大了，那些幼稚的事情，早该忘了。”

“我不信！”

露娜大喊着，突然，她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抬起头，咬着嘴唇问道。

“哥哥，是那身魔凯让你忘记了这一切吗？”

“不！”

他摇了摇头，“是我自己选择了忘却。”

“为什么？”

她哭着问道。

“因为……”

他犹豫了一下，“因为……没有意义……”

“那……那你一点都不记得了吗？”

“不……”

他茫然的抬起头，“我……还记得你。”

“哥哥……”

她有些惊喜。

“但……相互之间，却只是过客的感觉。”

他说出了后半句话，随后，脚步不停的向前走。

“你如果想改变我，就努力提升自己的实力吧，等你什么时候能够打败我，也许，还能找回曾经的我。”

背后，只剩露娜悲伤的哭泣……

“哥，呜呜呜……”

……

“帮我送她回辉月圣殿吧。”

千窟城的王庭，铠因站在伽桑林的面前，神色恍惚，“这……就当是我对你的最后一个请求。”

“你自己为什么不去？”

伽桑林皱着眉头询问。

“我和她……目标不同。”

一个一心想要带对方离开，一个……却要一心想着复仇，注定没有一个好的结果，他又何必自寻烦恼？

“你们两个啊……”

伽桑林一声长叹，“尤其是你这家伙，真是太复杂了，偏偏我的伽儿也纠缠在了其中，让本王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原本还想着把伽儿许配给你，可现在……”

“算了吧。”

之前他还有些随意的意思，甚至他还想过，可以与伽罗有夫妻之名，但不做夫妻之实，那样的话，伽桑林应该也可以接受。但突然之间，他觉得自己的时间好像更少了，而且在“赶走了”娜娜之后，他的心……好像一下子少了一块什么，空落落的，再无心去做别的任何事情。无心接受任何一份，任何一种形式的感情。

“也罢！”

伽桑林缓缓地摇了摇头，“你，我反正是看不懂了，本王也没那个时间去琢磨你这个人，你的妹妹，本王会派人把她互送回荣耀王朝，直到有圣殿的人去接她，而你……本王虽然不知道你要去什么地方。但我千窟城之危，多次都是于你手中化解。若有朝一日你还能回来，我千窟国的元帅之位，仍旧还是你的。”

这句话，就等同于把军权绑在了他这个人的身上，只要伽桑林不死，他的话就还作数，只要铠因不死，这个职位就一定有人继承。

“多谢！”

哪怕只是一句客套话，铠因也该道个谢，至少伽桑林有这份心。

“你，好自为之吧。”

伽桑林拍了拍铠因的肩膀，也不再多说什么，起身要走，但又犹豫了一下，只是犹豫一下过后，他又没说什么，叹了一口气，然后离开了大殿。

背后，伽桑林的脚步声越来越远，但同时，又有一阵轻微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公主殿下，你是来送行的吗？”

他没有回头，但，他知道是谁。

“就……当做是吧。”

伽罗神色之间有些黯然，“那你，是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吗？”

“差不多吧。”

远吗？应该很远吧？

不管是指去龙岛，还是走在对抗东皇太一这条路上，他看不到尽头，看不到希望，这条路上的尽头，或许就是死亡，自然可以称得上是格外遥远。

“很危险？”

“不一定。”

“非去不可吗？”

“非去不可。”

“那……”

伽罗犹豫了一下，“我们还会有再见的一天吗？”

“我不知道。”

他沉默了一会儿，想起东皇太一，他就感觉前路遥遥无期，“也许等到魔物被彻底驱逐，人族真正安康的时候，我们就会再次相遇吧。”

如果他能赢，也许这就是最终的结果吧，东皇太一的“局”破碎。自然也就没了很多东西。

“听起来，好像很伟大的样子呢。”

她笑着说道，尽管笑的勉强。

“是吗？”

他也笑了笑，同样，笑容里，没有一丝一毫的喜悦，“我也是这么觉得的。”

“呵呵……”

两声僵硬的笑。

“那么。”

终究是她先开了口，“再见吧，祝你……一路顺风。”

“嗯，谢谢。”

他点了点头，最后看了一眼头顶的天空，然后……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