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刚巧前几天，祁耀星养了只导盲犬，是祁明熠送的，祁耀星虽不喜欢，但面上还是和善收下了，散养在屋子里。

然后宋老师提醒要给导盲犬准备一些东西来问问自己的意见。

祁耀星想了下就决定带着那只导盲犬去亲自挑选，顺道去一个餐厅吃饭。

他虽极少外出，但也会出去走走，包厢或是包场，互不打扰。

到了宠物广场，祁耀星觉得太热闹了，便没有想进去的意思，就和祁阳越待在车上等宋老师。

祁阳越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祁耀星也一般不会去打扰他，自顾自玩起了手机，突然瞥到周围有卖冰淇淋，于是就把人赶下去买冰淇淋，自己继续玩手机。

刷手机的时候也不知道点到了什么，看到了一个关于校园欺凌的视频，一群小学生欺负另一个清瘦的小学生，周围看客哄笑，他不喜，刚想退出来，却看到一张熟悉的脸。

易稚！

被欺凌的人就是易稚！

若是普通的校园欺凌祁耀星反手一个举报就可以了，但是易稚的状态很不对，说不上那里不对，就是直觉不对。

看视频时间，已经是一个多月前了。

祁耀星皱了皱眉，打开易稚的界面想看看他的状态，刚好下面的导航显示他就在附近，他迟疑了一下还是拿着手杖戴上墨镜下车去找人了。

去看一下，若是没有什么情况就赶紧回来。

跟着导航，他走进了一个脏臭阴冷的小巷，很快他听到打斗的声音，以及一个男人骂骂咧咧的泄愤。

他走近，见一个黄毛混混正对地上的少年拳打脚踢，不过看样子已经揍了很久，他也消了不少气见到来人，他也停了手。

那混混瞪了祁耀星一眼，又笑道，“哪家的小少爷，来我们这种腌臜地方？”说着有电话打来，又骂骂咧咧走了。

没和混混对上，运气还是不错的。

祁耀星抱着手杖看向地上的人就见被打得偏体鳞伤、浑身狼狈的少年艰难爬起来，像是习惯了，一瘸一拐，也不看祁耀星一眼，低着头，慢慢往前走。

“……”

看着易稚身上极浓的死气，祁耀星睫羽颤了颤，神色淡淡地跟在了他身后，不远不近，也不做什么，就这么看着。

看着那个十岁出头的瘦削少年，摔倒又爬起，爬起又摔倒。

偶然路过的人见到那少年，还要骂他几句，顺便再骂一骂他那个疯子母亲。

少年一直无动于衷，像是习惯，又或者麻木了。

他身上那死气，更符合行尸走肉这个成语。

走出逼仄的小巷，来到一个宽敞的巷口。冷清褪去，黑暗甩到身后，走进阳光里，到处洋溢着热闹与温馨，但这些却像是与那少年是割裂的。

无人见他浑身是伤，无人见他步伐不稳，又或者见到了，也只是皱皱眉，无视他了。

有五六岁孩童疾跑撞倒他，两人皆双，孩童哭闹，大人赶忙抱着孩子走远，嘴里说着离那疯子远些的话语。

邻里街坊虽都无视了少年，却也都注意到少年身后与这里格格不入的漂亮干净的少年。

少年戴着墨镜，撑着手杖，一般这样配置的会自动代入这是位盲人的想法，但是少年走得轻巧，又是跟着易稚，他们便不这么认为了。

“小娃，你不要和那孩子走近，他是个祸星，靠近他会倒霉的。”有人还是好心出声提醒祁耀星。

“谁说的？”少年好奇问道。声音干净，如玉轻击。

大叔说道“大家都知道。你别不信，我就因为和他并肩走就被楼上的衣架砸到，还有被车撞，被淋鸟粪，这些我们都经历过，大家都不敢靠近他了。还有他那个疯子妈，之前还好好的，最近越来越疯，都拿刀出来砍人了，也是被他克的。”

祁耀星边听边看着易稚走进了一个房子。

“我们都想让他离开，可是看着他实在可怜，也只好绕着他走，尽量不靠近他也就不会招来灾祸。”

“这样啊。”祁耀星秀眉轻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声音里带了些寒意。

“啊？”见祁耀星一点也不害怕，还继续问，大叔就知道这少年是不撞南墙不回头，可是那灾祸可大可小，上一个都直接住院了，出院了连夜搬离这里，可见其危险。

大叔赶忙继续劝，祁耀星却仍是问刚才的问题，大叔只好想一想给他答复。

“好像是从四年前，孩子舅舅来过之后一些事就变得越来越奇怪了……”大叔努力回想，“那个舅舅看着不像是个好的，但还是每年都回来看一下，给些钱让母子过得好一点……小娃，你要去哪？”

祁耀星不想听了，有些事自己很快就可以查出来。

他走到那门前，抬头看着门口挂的一串红绳中国结，踮起脚发现够不到，便跳起来扯，很快就全扯了下来踩在脚底。

一群人看着他奇怪的举动，窃窃私语，也不知道他是想做什么。

还有门口像是乱涂乱画的图案，祁耀星低头一口咬破手腕，把手腕上的血直接涂上那图案。

“这什么仇怨？”

“这小孩也是个疯子！”

一群人议论纷纷，不知道这小孩到底想做什么。

“谁家的小孩！快滚！不然揍你了！”有两个强壮男人出来赶人。

祁耀星勾唇一笑，和善极了，他抬起手杖就朝两人腿上打去。

明明只是一个孩子，力量却大得惊人，两人惨叫一声就跪在了地上，祁耀星瞬间上前一人一拳往他们脑袋上砸去。

街坊邻里目瞪口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鸦雀无声。

又见那少年一手抓一个衣领拖着人进了易稚的家，还轻轻关上了门。

众人面面相觑，不少人好奇想靠近看看，突然听到一声惨叫，还有什么砸碎的声音，顿时不敢靠近，纷纷退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