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和妖初到来到封垣山脉，正是一场大战，青崖他们加入战场，一日后怪物退离，他们进了封垣山。

与怪物一战，杀了怪物也有人不小心变成怪物，好在后者数量少，不然更没有盼头。

青崖在结界外看着姜颖离去的背影，心里泛起一点涟漪。

为什么幕后BOSS要把我们家小姜颖变成这样？

杀了她不就好了，让她留有残魂这般存世，如此折辱她……

下次吧，下次要亲手给她自由。青崖对自己说。

封垣山中，对于青崖一行的出现惊喜激动都有，至少他们能多坚持些日子。

固数和晏绍还活着，是龛长老拼死给他们逃生的希望让他们能继续活着，不过受了重伤差点缓不过来了，虽然身子虚弱但还是上战场对付怪物。

很多人都憔悴苍老了不少，少年弟子们也没有这个年纪的青稚烂漫，他们的眼神里带着疲倦与责任。

青崖单独见了袁嵊，袁嵊在他怀里哭了一刻钟，然后太累睡着了，但梦中还在哭。青崖温柔地擦去他眼角的泪。

青崖知道他很委屈，他作为师兄，师父不在，他便为父，照顾着师弟师妹们，还要每天画符补充供给，还有姜颖……他应该是知道了。

关于青崖把镇妖塔里的怨气剥离之事，门派朝中妖王都问了他此事，青崖把过程详细说了一遍，在得知此事不可能复制后众人一阵泄气。

青崖问他们找到幕后BOSS了吗，他们说那位狡猾，至今没有半点消息，当真奇了怪了。各种猜测都有，认为幕后那位本身实力太弱了才不敢出现。

但是几乎没人会这么认为。是不能出现还是没必要出现？

一个人或物存在这世间，总该有痕迹，可是那位就没有痕迹，干干净净像是凭空出现却又无人察觉。也或者，那位早就把一切尾巴都收拾干净了，就这么站在暗处嘲笑他们要寻找自己这一想法的愚蠢。

青崖恢复了以前的日子，研究阵法和符箓，怕结界被破，他一遍遍加固了阵法，之后就是把自己画的高级符箓交给要上战场的人。

像是作为一个旁观者，青崖就这么看着他们又打了两年，封垣山的人和妖越来越少，食物也越来越少，天也越来越暗，少有能见到阳光的日子。

猫很喜欢逗弄自己的猎物，抓到了不先吃，而是戏弄一番，把猎物吓到肝肠寸断后才开始吃。很多猎者都有这种劣性。显然这位幕后BOSS也有。

青崖又一日去加固结界，加固完之后他仰头看了会让人不喜的天空。

岈雨门掌门突然站在他身旁，“这些年多亏了你的结界，让我们又坚持了两年。”他的头发全白了，还很干燥，胡子也长了很多。他比当年苍老了太多。

“掌门觉得真是这结界的功劳。”青崖眯着眼看向远处，“若是那位真有心想攻破这结界，他那么多的怪物大军，何惧这结界。”

“你也发现了。”

“这天下怨气又浓重了。”青崖轻声道，“必输的结局。”

“我们都知道，但是谁也不说，不说就代表还有希望。”掌门长叹一口气，“青崖，你这些年变了。”

“遭逢巨变，性子自然会有些不同。”青崖淡淡解释道。

“但你不一样，自从你回来后，你时而怜悯时而冷漠地看着所有事，但更多的时候，你更像个旁观者，所有人所有事不能让你起丝毫波澜，就像当初你亲自毁了姜颖，又放火将她烧成灰烬，袁嵊他们哭得泣不成声，而你只是淡然地看着，无论谁死了，你都这般淡然处之。你的怜悯和冷漠只对这天，旁人让你生不出半分情绪。”

青崖见掌门还盯着远处看，所说之话像是随意闲聊，并不关心自己会说什么。

“掌门观察入微。”青崖波澜不惊道，“想来掌门好奇许久，但为何今日才问？”

“今日想和你聊聊，我太累了，想分些注意出来。”

“……看来掌门找到那人了。”

掌门手指攥紧，“看来你也知道。”

青崖淡淡叹了口气，“我当年只是心有怀疑，回来之后见了他一面就猜到了。”

“你为何不说？”掌门看过来。

一双眼睛里带些浑浊，但属于掌门的威严还是有的。

“你们奈何不了他。反正不拆穿他，他能让你们活得更久些，不好吗？”青崖理了理自己的毛羽，“而且他也没有用怨气污染你们，想来只是单纯的恶趣味。”

掌门神色复杂，良久，他问：“你到底是何人？”

“我是你们要祭献的邪物，我是万恶生出的污秽，上不得台面的东西而已。不过不要误会，是别的东西把你们献祭给我的，我完全不需要。”

掌门又沉默了良久，似乎在努力消化，“那你为何……”

“反正你们这个世界要毁了，不吃白不吃。”青崖坦然笑道，“当然，那位所做也不是我操控的，人家看起来就是个高危险反社会人格，理想就是毁天灭地。看他快没了兴致的样子，怕是会在毁天灭地开始前搞些大动作。”

“……这个世界真的没救了吗？”掌门又问。

“已经崩坏五分之四了，在你们看不到的地方，世界正在崩溃。”青崖风轻云淡道，“当它完全崩溃，我就可以吞了它，此世界的魂魄全无。”

“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如果只是安置你们这些幸存者的话，我或许有办法。”青崖浅浅一笑，“我可以在这世界毁灭之际将你们的灵魂投放到别的世界，记忆我也不会帮你们清除掉。你觉得如何？”

“……”

青崖没有紧逼他，他自觉离开了，留下掌门一人思考。

他觉得自己可好心了，原本他们都该是自己的食物，自己可是放过了他们欸，虽然他们连塞牙缝都不敢。

真是的，他都乏了，这世界崩溃的好慢啊。

他仰头看了眼天，他知道怨气影响了他，可那又如何，他只是释放了点自己的本性而已，却也没去大肆破坏，零儿，看呐，他多善良啊。

嘴角勾着意义不明的笑，青崖悠然自得地回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