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湘湘看着巨鲸鸿，想了想，说道：“李岩还在你的体内。”

闻言，巨鲸鸿猛地抬头看向林湘湘，完全忘记了对她神秘身份的敬畏和害怕。

林湘湘说道：“我要你活着并不是为了你，而是为了整个海族。李岩是道盟的人，在被派来海族聚集地实施计划之前，就已经被点了魂灯。若是直接将其杀死，势必会引起道盟警觉，从而改变策略，再想其他的阴毒手段迫害海族。你是李岩的契约妖兽，而且还是道盟高层亲自捕捉并帮助李岩契约的，道盟对你有一定的信任度。我从李岩的记忆中得知，他因为行动受限，不能随意离开你体内的空间，许多需要和道盟高层的沟通联系，都是通过控制你来完成的。可对？”

巨鲸鸿完全沉浸在林湘湘的话语中，突然被反问到“可对？”，还有些愣神没反应过来。

随即一股若有似无的杀气隐隐传来，正是蹲在林湘湘肩头的小狐狸崽崽，看似随意地动了动肉嘟嘟的小爪子，在发现巨鲸鸿偷偷瞄向他的余光时，还咧开嘴冲巨鲸鸿一笑。

巨鲸鸿顿感面部一痛，受惊收回余光，同林湘湘连连点头，道：“对对对，李岩那老贼不能出我体内空间，一出来就会被聚集地的结界发现，然后发出示警被玄武大人知道。所以，他每次和道盟高层的联系，都是让我去做的。”

林湘湘说道：“既如此，从今往后你就假扮李岩，定期和道盟高层联系，一边稳住道盟高层，一边为海族争取足够的时间。这也是我为什么不杀你，反而救你的原因。你这条命是海族的，不是你自己的。你欠海族的，是时候该还了。”

说着，一道灵光打向巨鲸鸿。

巨鲸鸿下意识伸手去接，灵光散去，是一个木盒。

林湘湘说道：“木盒里有一百张我亲自绘制的极品幻形符，若需要假扮李岩出场时，你可动用其中的符纸。另外，我还会为你炼制一批换颜丹，配合着幻形符使用，可保万无一失。你跟在李岩身边多年，对他的各种习性早已熟透于心，再加上幻形符和换颜丹，想要瞒住道盟高层拖延时间并不难。”

捧着木盒，巨鲸鸿双手不停颤抖，内心极度煎熬。

一个罪人，还能被信任，被重用吗？

他又有那个能力做好，不辜负大人的信任吗？

……

看出了巨鲸鸿的自我怀疑，林湘湘说道：“其中因由，我已经说的很明白了。这件事，除了你，没人可以做到。你若真心赎罪，活着为海族做事，比死了一了百了强。若不然，你便是死了，又有何面目去见那些死在你体内的海族幼崽们？”

其本质上，巨鲸鸿是个有大毅力大忍耐力的人，若不然，也熬不到今天的曙光。

巨鲸鸿知道林湘湘说的没错。

他不停颤抖的手渐渐平稳下来，纠结煎熬的内心作出抉择。

“噗通”一声。

巨鲸鸿俯身跪拜在林湘湘面前，一字一顿坚定道：“属下遵命，为海族，万死不辞！”

说完，也不起身也不抬头，继续道：“还有一事，请大人准许。”

林湘湘：“说。”

巨鲸鸿道：“李岩罪大恶极，因为我的关系，大人留他一命不死，我心实属难安。还请大人降下惩罚，只要能让李岩在我体内空间痛苦煎熬，再大的折磨，我都愿意承受！”

说着，脑袋重重磕在地上，以表决心。

林湘湘道：“此事你不用担心，李岩之罪，便是你不说，我也不会轻饶了他。李岩虽困在你体内未死，却被我以秘法毁灭了身体，元婴封印在永恒炼狱无极阵中，日日受五刑八苦烈火焚身。与此同时，我将收集到的被其残害的海族幼崽的怨气放入看永恒炼狱五级阵内。这些怨气会日日蚕食李岩的内心，将他拖入无边的梦境中无法自拔，无限轮回和经历那些幼崽们曾经经历过的事情。李岩什么时候能够从永恒炼狱五级阵中解脱出来，就看你能活多久了。”

最后一句话，无异于当头一棒，打的巨鲸鸿顿时神清气醒，再无半点颓态和求死之心。

他能活多久？

自然是活到李岩永无解脱转世的可能！

生生世世，不死不休！

巨鲸鸿跪在地上，以头抢地：“属下还有最后一个疑虑，望大人能够解答。”

林湘湘：“说。”

巨鲸鸿问道：“大人刚才说的怨气，可会影响死去的幼崽转生？”

林湘湘不答反问，道：“会，又如何？不会，又如何？”

巨鲸鸿焦急道：“若是会，可否用属下的怨气代替那些幼崽们？他们生前已是极苦，属下不想他们死后还要被继续禁锢在属下的身体空间内，不得轮回往生！”

林湘湘道：“怨气需得死物凝生成咒，你还活着，就算有滔天的怨气，也得等你死了才能用。我不用那些幼崽的怨气，用谁的？”

闻言，巨鲸鸿的背脊微微有些塌下去。

这是一个死循环。

要么他死，释放怨气代替幼崽们的怨气。

而他一死，就意味着李岩将从永恒炼狱无极阵中解脱出来，这是他无论如何也不想看到的。

“就不能用其他死物的怨气替代吗？”

巨鲸鸿挣扎问道。

林湘湘道：“可以是可以，但其他死物的怨气并非针对李岩而生，强行使用，效果不及现在的万分之一。就算是这样，你还想要我换吗？再则，你又怎知那些幼崽冤魂们是否愿意离开？也许它们就想缠着李岩报仇，不走呢？”

巨鲸鸿趴在地上，半晌无话，他陷入了巨大的挣扎抉择中。

林湘湘也不着急，怀里抱着蛋蛋，一下一下又一下抚摸着，将蛋蛋本就蓬松的毛发摸的更加蓬松。蛋蛋被娘亲顺毛顺舒服了，还翻着身、侧着身、躺着身……各种姿势求摸摸，毛绒绒的小脸上全是惬意和享受。

得幸亏玄武出去了，巨鲸鸿又不知道蛋蛋的身份。

若不然，他小龙王殿下的威严，就要一去不复返了。

片刻过后，巨鲸鸿终于做出抉择。